刚下了火车天灰蒙蒙的应该是要下雨了,这东北的春天是一种浸到骨头里的凉如果这雨要是下下来恐怕会更冷,四爷和小月都是鬼不知道冷热可是林兔毕竟还是一个小姑娘凡胎肉体何况身体还不好。
“四爷,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吧。”林兔搓了搓手又再原地跳了两下,眼巴巴的望着四爷。
可是说来容易这附件的旅馆哪里还有什么空的房间,可是却又不想露宿街头,沿着火车站四处观望希望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此时林兔感觉饥肠辘辘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饿过,
在距离火车站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巷子人群熙攘许多商贩在叫卖看起来像是一个菜市场,蔬菜种类倒是丰盛还有就是有许多卖肉的摊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走到了这里然后就不愿意离开仿佛这里有着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
当她看到那些杀鸡宰羊迸溅出来的鲜血异常的兴奋,她感觉要控制不住自己恨不得将那些鲜红色的液体一饮而尽,脚步不断的靠近马上就要碰到了却被一只手给抓了回来。
“不准碰这些肮脏的东西!”
林兔拼命的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可是无奈他的力气太大,一口咬伤四爷的手臂不愿意撒开。
他就像是真的没有直觉一般任凭她咬着拖拽着她离开菜市场,没有想到孙福俪的离开会让林兔体内的煞气又蹿了出来,看来还是要想个办法压制一下才好。
林兔已经睡着了安详地躺在他的怀里,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留下小小的阴影,她的脸色泛白睡着的时候却带着红晕比平时要好看多了。
右臂上一排黑色的伤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也更狰狞,指尖在她的脸颊来回抚摸带着怜惜和不舍俯身在她的唇畔轻轻一吻却不小心惊醒了她。
眼睑阖动悠悠转醒双眼惺忪带着迷蒙:“四爷?”声音有些微微的沙哑,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
“在多睡会吧”。
“我知道你们鬼事不困的,但是陪我睡一会好不好?”
“睡不着?”
“为什么?”
“因为……”四爷用鼻尖碰了碰她的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隔壁……”
隔壁?林兔有些莫名其妙。
这是一家小旅馆是好不容易找到的房间小隔音条件不好,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隔壁的什么声音都能听到。
隔壁房间传来男女间羞耻的声音让林兔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纵然她还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但是他们露骨形骸的声音一声不拉的传进来,任凭是谁也能猜得出来。
林兔翻了个身将自己埋进被子里想要隔绝外面的声音,可是四爷这个千年老鬼却没有打算放过她,将她的小脸从被子里露出来从她身后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冰凉的嘴唇吻了吻她的脸颊然后缓缓含住她小巧的耳垂,一种奇怪的感觉从耳垂传遍了全身感觉很难受却无法表达。
“本王的小兔儿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四爷在林兔的耳边低声说道,将他抱在怀里很紧很紧。
“四爷,对不起。”无意间看到他手臂的伤口林兔很愧疚,她也不知道那时候到底是怎么了。
下巴轻轻磨砂着林兔的头顶“不要紧,只要娘子答应为夫不再那么做就可以了。”
“嗯”林兔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第二天醒来四爷已经不在了,小月说四爷只是说出去一趟,林兔望了望窗外的天虽然还是早晨但是也知道这一天的阳光会很充足,四爷能够伪装可是她还是会担心。
宽敞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有达官贵人的轿辇也有新派的洋汽车,之前四爷都是晚上出去凌晨便回来了,林兔站在街上却不知到该往哪里去。
嘟——嘟嘟——一辆黑色的汽车直冲冲的驶了过来,一时惊慌不知道该往哪里躲了。
“小心!”
林兔被一股力道扯到了一边汽车擦着她的衣角开了过去,惊魂未定小心肝吓得扑扑直跳。
“小姑娘,你没事吧?”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林兔抬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长了一张国字脸相貌平平,在右侧的眉尾上长了一颗不大不小的黑痣很是显眼,穿一身灰色西装,弯腰将掉在地上的黑色公文包捡起,看她不说话又关心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缓过神来林兔摇了摇头“谢谢先生。”
男人笑着说道:“不用客气,你一个小姑娘在街上还是要小心才是,这车来人往的可别受了伤。”说完便夹着公文包走了。
林兔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感叹:“还是好人多的。”
“你见过几个人便说好人多?”
林兔扭头看了看身边的人,确切的说应该是个鬼站在墙角的阴暗处一身墨绿色的衣袍看不清楚面相但是听声音和轮廓应该是属于妖孽型的,看身形似曾相识但却未曾见过不过下意识的却并不喜欢,转身欲走。
“小东西,你站住!”
“你让我站住我便站住,岂不是很没有面子?”说完便走。
男子在距离不愿的墙缝间跟着她“许久不见没想到你更伶牙俐齿了。”
许久不见?“我之前见过你吗?”
男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果然,他还是让你忘了我和从前一样自大。”
林兔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便不再去搭理他,脚步越来越快穿过两个街口那个男鬼已经不见了,可是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也成功的迷路了。
四爷曾经和她说过,如果迷路了不要乱跑就在原地等着他回来找她。可是她已经在这个地方呆了两个小时,这条巷子狭窄几乎没有什么人经过,没有等到四爷也找不到方向她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惶恐而又无助,她只能蹲在墙边小声的啜泣。
一个阴影笼罩遮住了她小小的身体一双锦缎黑靴出现在她的面前,仔细就会发现那双鞋并没有落在地上。
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果然是四爷熟悉的那张脸,“四爷……”
四爷伸手揩掉她眼角的眼泪,“傻丫头,哭什么?”
“我以为四爷不要我了。”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将林兔泪湿的小脸埋进怀里,怎么会不要她呢?
直到四爷和林兔消失在巷子的尽头那身墨绿色的身影才缓缓离去,他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像这样站在远处看着她和别人离开。
这一次回去换了一间好一点的旅馆,距离火车站远很多其实对于林兔来说住在哪里都无所谓,就连山洞都住过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呢?可是之前的那间旅馆实在是不隔音而且四爷又实在是一个挑剔的鬼,这家旅店好多了房间宽敞又干净关键隔音还好。
林兔看着手里的三块玉佩,这三块玉佩除了纹饰几乎一摸一样通体雪白莹润却在一定的条件下发出不一样的光泽,可是她实在是想不通这些玉佩究竟和自己家人的失踪有什么关系,究竟怎么样才能找到他们呢?
在顺天的这家旅店呆了三天却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耳灵和玉佩原本是有感应的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耳灵不再飞到她的眼前也不再她的耳边聒噪,就真的像一只玉蝉一样放到那里便呆在哪里一动不动。
自从孙福俪离开小聒也出奇的安静,或许是没有人再和它挣食吵架心里也无聊的紧吧?
“小聒,你说这里会有线索吗?”
小聒只是垂头丧气的呆在笼子里不想动,感觉没有一点精神。
“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找些吃的你别乱跑啊?”
这家旅店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距离吃饭的地方很近,虽然没有自己的饭堂可是门外的街上到处都有餐馆饭厅和小食铺子。
在旅馆街头的拐角处有一家包子铺,这几天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味道很好每天来这边买包子的人很多而且旁边还有一家卖鸟食的店。
她是来买鸟食的顺便买些包子回去给四爷供上,现在已经过了晌午吃饭的人不多店里只有稀稀落落的几张桌子有客人,店铺的伙计正坐在门口的长凳上打瞌睡没有瞧见她。
林兔直接到柜台上要了两小屉包子便坐在一旁等候,没多久铺子里又进来一个人因为要的和她一样不免抬头看了一眼,只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当看到他右边眉尾的黑痣的时候才想起他原来就是前几天救了她的人,恰巧他也看见了她。
“小姑娘,这么巧竟然在这里遇见了你?”
“嗯,上次的事情真的多谢先生了。”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听姑娘的口音应该不是奉天府人吧,来这里是探亲?”
林兔点点头:“确实不是奉天府让人,只是来这里有些事情要做。”
两个人东拉西扯的说了很多那个男人突然说:“我叫张力生,就是努力生活的意思。”
“哦”林兔应了一声却突发奇想的问了一句“那你爹娘为什么不给你取名叫张力活,不是更形象?”
张力生失笑:“有机会我会问问我父母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叫张力活?”“还不知道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呢,总不能一直‘小姑娘、小姑娘‘的喊你吧?”
“哦哦,我叫林兔,就是树林的林兔子的兔。”
“兔儿,该回去了。”四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却让林兔一惊,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乖乖的站起来到他的身后。
张力生抬头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很高带着帽子身穿长衫围着一条棕褐色的围巾遮住了半张脸还戴着一架金丝眼镜,看不清具体的面容可是他迫人的气势却压得让人有些喘不上气。
“你好,我是张力生。”张力生起身伸出手表示友好。
可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拥着林兔离开,没有多余的话带着冷漠和疏离。
“里面那一个是什么人?”出了包子铺四爷问林兔。
“是前几天救了我的一个先生,我觉得他是一个好人。”
“一个陌生人只见了两次面你怎么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
“如果是坏人的话怎么会救我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还是都留一个心眼的好像这种主动找你搭话的尽量不要理会。”
“哦。”林兔应了声点点头,又自言自语道“想必是见我可爱,就想和我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