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说救五姨太的人不是他可是救她的人终究还是出现了,背着长枪荷枪实弹的大兵将整个法场团团围住只待一声枪响回归平静,孟副官坐在一旁的凉亭里喝着茶皮靴擦的锃亮包裹着灰蓝色的长裤,黑色的皮带紧紧地扎在腰上梳着油亮的背头显着很精神却让人看着额外的不舒服。
“各位乡亲,这自古以来行刑都讲究个午时三刻,但那都是老黄历了。”孟副官喝了口茶继续说道:“现在已经是民国了也不必算计着时辰,早晚都是个死……”
孟副官的话没有说完底下议论声四起,“这样的妖孽早死了我们也好早安心,不是吗?”
“对,她要是活着早晚会祸害我们的!”在人群里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句。
“杀死她杀死她……”喊打喊杀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台子上的是个十恶不赦的妖魔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好似刚刚可怜她的人不是他们。
孟副官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这是她欠他的当时她种下的因如今就要尝它带来的果。
此时的孙福俪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她真的很紧张心里终究还是不想让她死的可是如今结局已定她已经无能为力了。还是忍不住流眼泪虽然眼泪没有什么用但是她还能怎么办?紧紧抓住林兔的衣袖“我……不想让她死……林兔你救救她好不好?”
林兔望了一眼气定神闲的四爷,虽然他现在附身在别人身上却还是掩盖不住他强大的气场,她想让他出手帮忙她知道他做得到可是就像他说的不管是阴界还是阳界都有自己的定律如果过多的干预必定要付出同等的代价。同等的代价就是以命换命。
子弹已经上膛只等着孟副官的一声令下,可是天却突然暗了下来刚刚的晴空万里现在却布满了乌云,所有人都在惊慌失措可是林兔却在暗自庆幸或许这就是转机。
大风吹来飞沙走石眯得人睁不开眼睛,却听到孟副官大喊“开枪、开枪……”子弹不断地在半空中响起有人应声倒下却不知道是谁。
风停雾散一切都归于平静法场周围却是一片狼藉,五姨太不见了只剩一滩血迹不知道是谁留下的,孟副官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眼睛睁得老大似有不甘可是灵魂早就已经随着黑白无常踏上了去黄泉的路,只有胸前在汨汨不断流出的鲜血让人知道前一刻他还在呼吸。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尸体,他们是死于妖怪的手里还是乱飞的流弹又有谁知道呢?
五姨太被带着走四爷就带着她们跟了过来感觉像是飞了很远在一处山头上停了下来,在这长满草的小山头除了一颗长相奇怪的大树再也没有什么大的植物了,在这空旷的地方显得突兀和另类。
树很大很粗树枝连着大地独木也可以成为一片森林,在一处用树枝搭建的茅棚里见到了浑身是血的五姨太还有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男人,男人双目无神坐在木榻上将五姨太包在怀里,这个男人林兔认识就是那个时候在牛宅狐狸洞里的那个男人。
“你终归还是跟过来了,不就是要玉佩嘛我给你。”男人从怀里掏出来两块玉佩扔了过来落在地上却没有碎那分明就是八部龙门玉中的两块,其中一块是五姨太手中的还有一块就这么明晃晃的落在了她的的面前。
“雪梅……”五姨太就要死了可是她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妹妹,只希望她在以后的人生里一切都好可是她看不到了只能将她托付给自己最信任的人,紧紧握住胡九生的手“请你帮我照顾好雪梅,我知道她……是喜欢你的,求你带她离开到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地方……不要……让她走我走过的路。”
胡九生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紧紧地紧紧地……
“求你……求你……”
“……好,我答应你……”
一滴泪终于从穆君兰的眼角滑落闭上眼面容安详。
“姐姐……”孙福俪跪在穆君兰的窗前失声痛哭,一声声的呼唤却再也唤不回来了。
孙福俪跟着胡九生走了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孙福俪终于找到一个她喜欢的人即使那个人不喜欢她至少也会对她好,这样也就足够了。
原本以为在这个小镇上不会有什么收获,可是没有想到在打算离开的时候却一下得到了两块玉佩,或许这就是天意。
对了,这个小镇叫桑木镇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又有什么关系呢?
四爷说自己一直是这个形象的话不方便现身,他觉得外面的人穿的长衫很好就让林兔买了几件。
“四爷,现在外面的那些先生都流行把头发剪了,要不你也剪掉吧”林兔。趴在床上双手托着下巴。
四爷将灰色的礼帽脱下来挂在墙上回头瞧了她一眼“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况且本王的这头长发可不能说剪就剪了。”
也是,他的头发又黑又亮的比女人的还好看剪了的话确实会挺让人心疼的。
四爷坐在梳妆镜前透过镜子看这林兔,她也趴在床上偷偷的望着他被发现偷看就转了个身朝里不在让他看见。
四爷失笑:“过来帮本王梳头吧。”
“不要。”她拒绝的倒是干脆。
“小娘子,为夫说过不要拒绝本王的要求吧?”
“好吧。”林兔认命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却站在他的身后左右为难:“那个……我不会。”从小到大她只学会了编辫子,所以她的发型几乎没有怎么变过,都是两个长辫子垂在两肩。
“不会,为夫可以教你。”说着四爷起身将林兔放在了凳子上,自己站在她的身后将她的两个麻花辫解开。
木梳每梳一下林兔的心就会跟着一阵狂跳,她不敢抬头去看镜子因为她知道此时她的脸一定会很红。
修长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望着镜子:“看,本王的兔儿有多美。”
镜子里的那个人林兔仿似不认识,带着点淡黄色的长发被一根玉簪轻轻挽起两鬓垂下的两缕头发因为之前编的辫子留下弯弯曲曲的痕迹却更显娇俏,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发型却原来她也可以这样美。
“四……四爷……”看着镜子里另一张面孔林兔的脸更是红的不像话。
“嘘—不要说话。”四爷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她的唇边,双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抚摸。
他的手很凉,可是却让她觉得很舒服缓解了她因为心跳加快而红烫的脸。
却忽然抬起她的下巴对视着他冰凉的嘴唇轻轻覆了上去,林兔不知所措的呆在那里睁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一只手伸过来遮住她的眼睛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闭上眼睛。”像是受到蛊惑一般乖巧的将眼睛闭上。
四爷含住林兔的嘴唇轻轻啃啮,林兔感觉自己似乎不能呼吸微微启唇四爷却趁势攻城略地,他的舌头不断挑逗她小巧的舌头引诱着她和他一起共舞。
放在她腰间的手臂慢慢收紧紧紧地靠近自己,拥她入怀干脆将她抱起来放在梳妆台上,唇从她的唇移向她的耳边在她小巧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引得她一阵微微的颤栗,指尖从衣摆处缓缓伸入冰凉的手触碰到她滚烫的肌肤林兔蓦地惊醒。
门口的角落里蹲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歪着小小的脑袋好奇的看着他们,林兔推开四爷跑开将自己埋进被子里“丢死人了。”
小月缩了缩肩膀将自己隐藏在门缝里,他感觉到四爷看他的眼神并不友善应该赶快躲起来才对。
自从那一天以后林兔总是尽量躲着四爷,即使偶尔和他对视也会赶忙移开视线,之前四爷从来没有对她那样过最多也就是亲一亲抱一抱。
四爷知道这几天他的小娘子一直在躲着他或者是因为害羞也或者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他自己也知道他没有控制好自己兔儿毕竟还太小他并不想让她过早的承担一些问题,即使有些事情是早就已经注定了的便让她多一日的安稳也好,只是希望以后她不会恨他。
夜里四爷紧紧地将林兔抱在怀里,他能感觉到她很紧张身体绷得紧紧的不敢放松过:“放心吧,本王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他只是想这么抱着她而已。
火车的车轮沿着轨道不停的向北驶去窗外的景色不停的后退,吸引着林兔追逐的目光,坐在窗边一阵风吹来轻扬着她额前的碎发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感慨:“青草的味道——”
躲在阴影处的小月也在贪婪的看着窗外的景色这些是他从前都不曾看到的也无法想象的,他不能暴露在阳光里就这样躲在角落欣赏着这世间的一切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根据羊皮卷的指引他们这一次到的地方更远也更偏,东北的奉天府原本已经到了春天可是这里还是带着寒冷之气,记得小树之前念得书里有一句“乍暖还寒时候”嗯说的就是现在吧?明明已经是暖春了可是到了东北还是感觉凉到了骨子里。
下火车之前林兔就里里外外将自己包了个严实,下火车的时候明显笨拙了许多,回头看着四爷自从有了帽子和大衣他便不怎么到木偶里呆着了他自己说里面憋闷,这样也好小月便有了栖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