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告诉林兔,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可是她却认为“别人不过是见我可爱,想和我说说话。”
“你说什么?”真是不知道这小丫头天天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是说四爷的眼镜真好看,哪里得来的?”
四爷抬手指了指街对面的一家礼品店,“里面什么都有倒是方便的紧。”
“四爷带着这眼镜真好看,真像是一个读书人。”
“怎么,我以前不好看吗?”
“当然不是。”四爷什么时候不好看过呢?“我是说你像一个读书人。”
“本王本就是一个读书人,只是小娘子没有关心过罢了。”
什么?四爷这是有些生气了,怪她不够关心他?“怪不得四爷的字这么好看,从前四爷考过状元吗?”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四爷伸手拍了拍林兔的小脑袋:“本王是不用考状元的,有空的时候多读读书就知道你夫君是什么样的人了。”
“四爷难道在书里有写吗,在哪本书里?”
对于林兔来说小聒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它除了吃鸟食粮食以外很多时候也会吃人的食物,她之前从来不知道鸟还可以这样生活,爱喝酒爱吃肉偶尔还会和人斗嘴。
小月却很怕它大多数的时候他都会躲在木偶里不敢出来,可是她实在看不出来这么一个小动物到底可怕在哪里。
奉天府的天很凉一场雨又增添了几分阴冷,这样的天气只想躲在房间的被子里睡上一觉,可是奈何肚子饿得紧已经咕噜咕噜的响了好几遍了。
“四爷,需要给您上供吗?”
“难不成小娘子是要本王饿肚子?”
看了看外面的雨林兔只能认命的将自己包裹严实拿着伞出门去,小月拽了拽她的衣角眼巴巴的望着她,她知道他是害怕和小聒呆在一起这么可爱的孩子还真是不忍心拒绝他。
可是在这样的雨天里实在不适合带着一个孩子出门,纵然他只是一个小鬼。
街上行人很少只有几个人行色匆匆,在蒙蒙细雨里有一个身穿灰色衣裙的女人没有打伞独自一人站在街头没有打伞,可是转眼又不见了。
没有多想林兔便赶忙去了包子铺,进去的时候远远的瞧见张力生的背影应该是刚刚从这里离开,如果再早一点或许能打个招呼上一次被四爷匆忙带走总是有些过意不去有。
回去的时候却发现一个湿漉漉的小鬼呆坐在包子铺的门口,看到她出来呆望着她眼神里透着些欣喜和惭愧,随后低下了头不敢看她。
他还是跟出来了,林兔将伞移在他的头顶牵着他的手往回走,忽然小月看见了什么东西害怕的躲在她的身后不再往前走,随着他的目光又看到了那个灰色衣裙的女人,黑长的头发将惨白的脸遮住了一半这一次她也看到了她,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咧开似乎是在笑可是不达眼底。
林兔感觉那笑很瘆人,透着一股冰冷让她浑身直哆嗦,然后看着那个女人转身走进雨幕消失不见。
回去后林兔将这件事告诉了四爷,四爷微微蹙了蹙眉神色有些不安告诉她“往后几天尽量少出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
再次见到张力生的时候又过去了很多天,原本只是以为萍水相逢竟然又碰到了。那一天天气有些阴沉四爷带着林兔出来找玉佩的线索,茫茫人海无疑是大海捞针可是按照羊皮卷的指引另一块玉佩应该就在这附近。
从清晨到下午从城里走到郊区茫然无措又口干舌燥,城外不比城内繁华虽然车马很多也都是赶着进城出城的,偶尔的也有为行人提供方便的摊子距离城区越远摊位越少。
林兔又累又饿便随便找了个小饭棚钻了进去,实在是不想走了感觉一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可是没有想到在这里会碰到张力生。
老板在棚子外支灶打火熬煮简单的粥饭,天阴沉沉的饭棚子里人很少一眼就能看到张力生坐在靠里的角落里几天没见感觉他好像憔悴了许多,他的对面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女人背对着他们所以看不到相貌,穿一身绿色的棉绸缎夹袄和深灰色的棉布裤子,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粗布的绣花鞋,头发没有挽着梳着一条黑色的大长辫子耳侧倒是别着一朵黄色的绢花,应该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张力生不断的给对面的女人夹菜不时地还会露出笑意,看来是真的喜欢她的之前听他说过还没有娶亲看来这几天不见是遇到让他喜欢的人了。
他没有看见她林兔也不好直接上前去打招呼,左右为难的时候早就已经被四爷安排坐下了,老板问她要不要馄饨听到‘馄饨‘两个字林兔心有余悸摆了摆手只要了白粥和两个小菜。
刚刚上菜的时候张力生他们正准备离开,却在门口看见了她,他倒是没有别扭上前和林兔打招呼看到四爷也在一旁却有些尴尬,上一次的事情还是记忆犹新的这个男人眼神里有一种东西只淡淡的望着你也会让人不寒而栗。
“林兔姑娘,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嗯嗯,确实挺巧的。”
“你们这是要回城吗?”张力生问。
林兔点点头:“我们也正打算回去,那正好顺路不如等等一起吧。”
“这个……张力生面露难色,扭过脸看了看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张先生不方便吗?看来是兔儿唐突了。”四爷忽然开口,林兔有些反应不及刚刚她不过是随口说的也不一定非要留人家一起走,这四爷是哪根筋没搭对吗他可是最讨厌和别人接触的。
“那倒不是,就怕叨扰了两位。”
林兔赶紧摆摆手:“不妨事不妨事,你们快坐吧。”
既然坐定便总要找些话聊不然多尴尬:“上次只匆匆见过一面,还不知道先生尊姓大名?”
“我姓刘”四爷只是简单的三个字便没有下文了,嗯——气氛有些冷。
“那个,不知道张先生此次出城是往哪里去的?”为了缓和气氛林兔问道。
张力生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沉重,握了握那个女人放在桌子上的手:“是带着小雨来祭拜我父母的。”
“真对不起,没想到……”
“没事都已经过去了,我父母都已经过世七八年了,这次我只是想让他们二老看看小雨。”
“这位……”
“小雨,我的未婚妻。”说到他身边的这个女人张力生的脸颊微微泛红,一个大男人便这么被一个女人锁住了。
这个年轻的女人大概二十出头的年纪,额前留着满天星,细眼弯眉鼻梁高挺乍一看并不出挑但是越看越耐看。
“这位妹妹长的真是精致。”小雨开口声音好听的要命,就像是雨滴打在盘子上叮叮作响。
林兔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在一旁呵呵傻笑,低头搅了搅碗里的粥猛然想起这个女人她在上一家旅馆见过,那天她出门找四爷恰巧看见这个小雨从隔壁房间出来想起夜里听到的声音让她尴尬不已,可是那个时候她身边的男人不是张力生。
这才短短几天而已刚和别人做过那种事突然间就变成了张力生的未婚妻,林兔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告诉张力生,还是说只是她认错了人?
“林姑娘的这块玉……”
原来林兔将其中的一块八部玲珑玉挂在脖子上不小心漏了出来,张力生看到后眼神有些奇怪欲言又止。
“哦,这是我家祖传的……张先生见过?”
张力生敛了敛神色摆摆手道:“不曾见过,只是见姑娘的玉佩精巧便多问了几句。”
“四爷,我觉得张力生的未婚妻小雨有问题。”
“前些天我见过她她身边有个男人但不是张力生,而且张力生见到我的玉佩表情有些奇怪……哎呀好复杂,我的脑袋都要晕了。”
“有些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简单也没有你想的复杂……”
林兔摇了摇头道:“不懂。”
深夜,在奉天府的一处密林中一身月白长袍的男子长身而立对面一个手持拂尘的道士恭恭敬敬的站在他的面前。
“你去查一查这个叫张力生的他应该和玉佩有关系,即使没有也一定知道玉佩的下落。”
“是。”道士低头领命又继续道:“爷,属下在城里发现了魔君的踪迹……”
“我已经注意到了,看来他还是没有死心。”
“都几千年了,要让他放手怕是很难。”闻言白衣男子看了他一眼,道士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低下头不敢再言。
“这一次孤王不会再放手。”男子紧紧捏着拳头,漫不经心的话却带着很绝。
“那个雨女怎么解决,需要属下出手吗?”
“是需要你出手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找到玉佩再解决她。”
天上的云彩很厚半天里只有一颗星子还在强自闪烁着,没有月亮也没有其它的星辰作伴,像是存在了千年也孤独了千年。
不知怎么旅店今夜忽然停电了,蜡烛不够只有一盏煤油灯勉强能照亮一方角落。
林兔窝在床角上本来打算等着四爷,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朦胧间她看到一个玄墨色的身影站在她的床前对着她笑,几缕长发落在额前仿佛天地都失色了。对,夜深了天上地下都是一片暗无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