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柯振低头，躲避白长歌的目光。
白长歌半信半疑，不由得往书房的墙上多看了几眼，今日的柯振，很反常。
她把扎在柯振手心里的碎瓷片一点点往外拨，“舅舅用这么大力，将茶杯都捏的粉碎，是有什么心事吗？”
柯振叹息道:“舅舅早就和你说过，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你母亲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让你好好活着，幸福安康，没曾想你心里的仇恨会这么深。”
白长歌轻笑一声，给柯振包扎的动作停下，柯振抬头看她，有些疑惑地问道:“你笑什么？”
“舅舅，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白长歌面容严肃，声音低沉，目光灼灼地看着柯振，让他下意识地攥起了手，心里有些发慌，视线直往书房的墙上看，“长歌这话什么意思？舅舅何时骗过你？”他低着头，声音有些轻。
“我母亲的事你准备骗我到什么时候？”
柯振猛地抬起头，看向白长歌，惊讶道:“你都知道了？”
白长歌低头处理着柯振的手心，用白布一圈圈缠上，动作很小心，她声音平静，“知道了，是厉胤告诉我的。”她母亲根本就不是柯家的人，她是西华朝的人。
柯振沉默了片刻，缓了缓才开口，“你母亲确实没死……”
白长歌的眼睛倏地瞪大，手上系白布的力道下意识就大了，将柯振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剩下的话直接咽了回去，他被白长歌的反应惊到，抬头看了她一眼。
此刻的白长歌像失了魂一样，眼底尽是难以置信，她只觉得自己听错了话，下唇不停地颤抖着，就连指尖都打着颤，她眼里蓄满了泪水，就在眼眶里打着转，往后退了好几步蓦然笑了，“舅……舅舅，你……你刚……刚才说什么？”
柯振吞了口唾沫，她不是说她知道了吗？怎么这种反应？！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是她刚才提到柯婷，他就慌了，又被她那样逼问。那个秘密在他心里藏了好几年了，第一反应就是以为白长歌知道柯婷没死，才在她面前说了出来。
“长歌你听到什么了？”他故作镇定，朝她问道。
“舅舅说，我母亲没死。”她一开口，眼眶里的热泪就止不住地往外流。
柯振的心颤抖两下，干笑道:“长歌说什么傻话，你母亲她早就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舅舅说的不是……”
“舅舅刚才说的很清楚，我听的也很清楚。”白长歌打断他的话，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她身子颤抖着，双手紧握成拳，合上眼睛，咆哮道:“她为什么？她为什么要那样做？！”
柯振低下头，知道此事是瞒不住她了，很是懊悔，埋怨自己刚才为何不多考虑一番，或者再多问她一句。
“长歌，你母亲是真的疼你，真的爱你的。”柯振说道。
白长歌哭着哭着就笑了，眼泪很不争气地一直往下流，她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说道:“她就是这样爱我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