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舅舅在吗？”
“在的！”里面传来的声音有些慌张。
白长歌等了一会，都没有人来开门，里面还传出一些杂乱的声音。她眉头一皱，再次抬手准备敲门，柯振就打开了房门，“长歌怎么来了？”他说话的时候低着头，嗓音有些哑，就像是哭过一样。
“舅舅，你怎么了？”白长歌担忧地问道，柯振是个粗人，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快进来吧！”柯振给她倒了杯热茶塞她手里，让她暖暖手，白长歌来的时候带了把伞，身上倒没淋到雪。
尽管柯振尽力掩饰，白长歌还是看到了他泛红的眼睛，他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他不肯说，她便装作不知道吧！
白长歌坐在座椅上，双手捧着茶杯放在嘴角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你不是在皇宫待着的吗？怎么会想着来看舅舅。”柯振努力平复心绪，将眼底的红压下去后才看向白长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舅舅，厉胤是不是出事了？”她不答反问，眼帘低垂着，长长的睫毛上有几个小水珠，茶水的热气将她的眼睛熏得有些发烫。
柯振微怔一下，接着才反应过来白长歌话里的意思，“你都知道了。”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听说了。”
“长歌，你也知道，舅舅一直都是把你当女儿疼的，自然会为你着想。
舅舅知道你对定北侯有情，他对你也有意，可现在是乱世，舅舅只希望你能嫁个普通人家的，相夫教子，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就好。
别等他了，舅舅不想让你和他在一起。”柯振的语气不重，但也不轻，就像是长辈规劝小辈回头一样，每句话都放了他的好意在里面。
白长歌岂会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无非是他也觉得厉胤回不来了，她再等下去，只会耽搁了她的一辈子。
可感情这种东西，又岂是说放下就放下的，心一旦给了他，就收不回了。
白长歌没正面接他的话，只沉声说了句，“舅舅，长歌想母亲了。”
柯振握着茶杯的手蓦地一紧，下意识地往书房的墙壁上扫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喝了口茶水，“舅舅也想她了。”
“有七年多了吧！”
“嗯，是有七年了。”柯振应着。
“白家已经毁在我手里了，害过父亲的、害过母亲的、害过弟弟的人都死了。”白长歌的眼睛突然空洞地有些可怕，好大一会她才眨了下眼睛，“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我睁开眼睛，父亲和母亲都还在，该有多好。”
柯振握着茶杯的手更加用力了，他的关节泛白，一不小心用力过猛，茶杯直接碎在了他的手心里，瓷片扎进他的皮肉里，鲜血直流。
他仿佛没察觉到疼痛一样，还在发着呆，眼底尽是悲痛的神色。就在这时，书房里的暗室里也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像是什么落在了地上。
柯振回神，下意识地看了白长歌一眼，她本想给柯振包扎一下，听见声音后，她手上的动作稍微一滞，抬眸看向柯振，问他:“舅舅，房间里面还有别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