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下午,零昘枫叶林处的红尘馆人也不是很多, 本是个偏避的地方,再加上在枫林深处,会有客到访都是件稀奇事。南宫泓墨抿抿唇,他之所以知道这个地方,还是当初许庶墨带他来的。这里的桃花酿,异常的好喝。他们年少时曾惋叹过若是这家酒肆不开了,去哪里才能喝到这般香甜的桃花酿。
酒肆的人不多,所以只有两位小二,一位名叫“鸢”另一位名叫“隼”,还有一个年纪轻轻粉雕玉砌疑似是老板娘的女娃娃,女娃娃看样子只有八九岁的样子,生的极是可爱,带着酥酥的娃娃音,也不知道真名叫什么,只是店里的人都唤她为“芸娘”。
小时候,南宫泓墨和许庶墨是这里的常客,和两位小二关系不错,只是很少会见到芸娘。
南宫泓墨径直走了进去,便又看到鸢与隼吵得不亦乐乎。南宫泓墨微笑,习以为常,这对长相一模一样的兄弟性格完全相反,哥哥鸢毒舌而冷静,弟弟隼暴躁而傲娇,一个是如水般的平静冷淡,一个是如火般张扬倔强。南宫泓墨浅笑:“那个,鸢,隼,等会再吵哈,先给我来几坛桃花酿。”
弟弟隼看了鸢一眼,撇开目光,不服气的“哼”的一声,很显然在吵架中占了下风。极不爽的掀开内室的帘子,狠狠的一甩,进去了。
鸢无奈的耸耸肩,他们这对兄弟生的清秀,虽说并不是帅气的惊天动地,但让人一眼看上去却很舒服。鸢伸手揉揉南宫泓墨的墨发,微微笑起:“泓墨,你可是很久都没来了,一晃长这么大了。”南宫泓墨伸手很不客气的打掉他的手,一脸的不爽:“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千年老妖精。”
鸢一滞,隐隐咬牙:“你的性子还是这般不讨喜,对了,许庶墨那小子在哪里,这小子听说变化很大呀。”
南宫泓墨淡淡的看了鸢一眼,语气极不爽:“那个混球,没来。”语气很不爽,南宫泓墨一想到许庶墨那挑衅的眼就像划花他那张俊美妖孽的脸,虽说自己打不过他。
“呵呵,”鸢轻轻的笑了笑,眉眼漾开一个揶揄的笑意:“怎么这个语气,活像个被抛弃的怨妇呢?”从小,鸢就喜欢调侃南宫泓墨,特别是在和许庶墨的关系上,二者至今皆未婚娶,从小就认识的发小,之间的兄弟情义可想而知,鸢觉得自己想不想歪都不大可能。特别是当年南宫泓墨同南宫首辅的吵架,脱口而出的“我喜欢的人是许庶墨”的时候,鸢至今都不敢告诉他当年他奉芸娘的命来南宫首辅的府邸送东西,把南宫泓墨这句话听得一清二楚,至今还记忆犹新。
看鸢的表情,南宫泓墨就涌上一些不祥的预感,皱眉,语气极为不耐烦:“谁告诉你老子喜欢许庶墨的?”
不打自招,鸢勾起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配上他坏坏的意味深长的眼神,南宫泓墨觉得自己要是不把他揍得爹妈都不认识,枉费他在京城做了那么多年的纨绔子弟,反正他老爹就是当今首辅,仗势欺人什么的,他又不是没干过,相反,颇为熟练呢!
南宫泓墨笑起的顽劣像极了许庶墨,鸢挑眉,正打算再火上浇油一番,那料……
隼的声音从内室隔着帘子传来,随即扔出的正是两坛桃花酿,南宫泓墨抿唇,不知想起了什么勾起一个苦涩的笑意,竟是开了一坛,直接灌了下去。南宫泓墨的酒量本就不大,虽说桃花酿的酒劲本不大,可零昘红尘馆的桃花酿不知是怎么酿的,度数比一般的酒高了一倍还多。
鸢本想再同南宫泓墨讲讲话的,见南宫泓墨的心情明显差到爆了,抿抿唇,放弃了叙旧的念头。
南宫泓墨出门时晕醺醺的问鸢:“你家老板可在?”他指的应该芸娘吧,鸢模模糊糊的想,刚要摇头突然想起一年前芸娘特意对他说的话,一怔,朝南宫泓墨喊去:“泓墨,芸娘让我告诉你,本月二十三日来找她,当年你看到一切的真相,她都告诉你。”
南宫泓墨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半点停滞脚步,离开。
鸢无奈的耸耸肩,头却蹭到了隼的旁边,弯眸笑眯眯的:“芸娘出来了吗?”语气甚是温和,分明是哄小孩的语气。隼皱皱眉,明显心情不爽,但歪歪头,冷哼一声,还是乖乖的回答:“芸娘在内室招待客人呢。”
红尘馆的老板虽说是芸娘,但招待客人的只会是鸢和隼,毕竟……鸢勾起一个难测的笑意:芸娘的秘密极容易被看破。“那孩子时间掐的真准,不愧是……”鸢眸间没有笑意,刚想说什么,顿了顿,改了口,眼中的挣扎隼没看到:“‘特殊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