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栖仙楼”见到韩汝华,珈兰祉不禁一愣,原本以为他应该是个翩翩少年,以至于邀月那样冷傲的女子都甘心情愿为他,可是一见之下,韩汝华却是个皮肤黝黑、身材精瘦的小个子,也没穿什么文人雅士喜欢的纶巾长袍、羽纱鹤氅,而是穿了一身精干的劲装,走路生风,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不过珈兰祉见韩汝华居然是个豪爽的武夫,倒是生出些亲切来。其实珈兰祉猜测韩汝华一定是知道自己身份的,从他出京开始,他们就已经在谋划如何让自己多在璟城逗留些时日,珈兰祉猜不出到底是什么事让他们如此大费周章,但这件事定然与渊洲知府有关。
谈话中,韩汝华称自己是戈栏城城主姚卫亭的干儿子,三月前才从戈栏城的城防军中回到璟城的。太子受伤回京后,东境大军就开始流行伤寒,姚城主派他来璟城采购医治伤寒的药材,于是认识了任千倾。
珈兰祉心中雪亮,知道此事背后定然没那么简单,太子受伤魂魄易主,或许再追溯到三年前的牧黎,这一切,都只是阴谋的开始。只是此时,这姚卫亭与韩汝华究竟是敌是友呢?
所谓文渊社聚会,无非也就是些文人墨客故作高雅,聚在一起吟诗作画,喝酒品茶。珈兰国崇尚武力,皇室中多是骁勇善战之士,珈兰祉对这些舞文弄墨的事也不是很感兴趣。
于是,在韩汝华的盛情邀请下,当天下午,珈兰祉一行就从客栈搬到了韩府。韩知县的府邸虽然不算华丽,却也给珈兰祉一行安排了一处清静的小院。
渊州知府与璟城知县之间究竟有什么问题,因为自己还没挑明身份,珈兰祉也不好挑明了问。不过,珈兰祉也很好奇,韩汝华会怎么利用自己来解决这个问题呢。
“殿下,您输了。”
“啊?”珈兰祉举着手中的棋子,发现自己确实输了。
“殿下的心思根本不在这棋上,萱儿看还是莫要下了。”墨语萱嘟起了小嘴。
“呵呵,本殿确实是走神了,萱儿善茶艺,不如给本殿泡壶茶可好。”
墨语萱起身,吩咐身边的小僮去打水给太子净手,又让自己的贴身丫头去取茶具来。
初夏,璟城虽是位居江北,但天气已经越来越热。此时,太阳虽已落山,但吹来的风已经没有丝毫凉意了。
(珈兰国有一条汝江,横贯珈兰国东西,汝江以北俗称江北,四季分明,民风淳朴。汝江以南俗称江南,江南气候温和,风景秀丽,加之物产丰富,百姓富饶,民风也较江北要开化些。珈兰祉一行便是要顺运河至运河与汝江的交接处汇锋城,再从汇锋城顺汝江至渤郡。因渤郡与戈栏城之间的水路为布防区,状况复杂,因此从渤郡到戈栏城需走官道。)
墨语萱的纤纤素手在茶具中优雅舞动,傍晚的徐风轻轻吹起他柔顺的发丝,仿若画中仙子,珈兰祉不由都看得痴了。
“殿下!殿下!!”墨语萱举着品茗,被看得都不自在了。
“呃!”珈兰祉忙坐直了身子,接过杯子放在鼻下闻了闻,然后一饮而尽:“真是好茶,萱儿真是好手艺。”然后还是不知检点的盯着墨语萱看个不停。
正当珈兰祉饱餐秀色不亦乐乎之时,暮天进来禀报说韩知县求见。
珈兰祉一听,知道韩知县是摆明了身份来的了,于是也不再躲躲闪闪,吩咐说去韩知县家的书房见人。
珈兰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韩知县和他的二儿子韩汝华,韩汝华虽是个精壮的武夫,这韩知县韩雪岚却是个儒士模样,很是斯文。
从他俩口中道出的事情,不可谓不令人震惊,但作为一国太子,此时珈兰祉也不能听信一面之词。事情究竟如何,珈兰祉还须亲自探明,于是他不动声色,让二位先回屋休息,此事自己自有主张。
珈兰祉回到自己的屋子,躺在软塌上闭目沉思,有人轻轻敲了几下门,珈兰祉凝神感应过去,门口正站着小美人宁若霓,手中还端着一个托盘,不由暗想:这玄术真是好啊,还能隔墙视物,于是柔声道:“进来吧。”
宁若霓进来,身上穿着一套偏单薄的藕色纱质套裙,珈兰祉还记得这身裙装还是出发时自己给她选的呢。宁若霓挪动莲步,缓缓走来,看到珈兰祉盯着她,便温柔一笑道:“我见殿下今天晚膳时没怎么有食欲,所以下厨给殿下炖了些八宝粥,殿下趁热用些吧。”说着把托盘放在了软塌边的茶几上。
珈兰祉见她笑的迷人,也笑道:“那霓儿喂本殿吃吧。”
宁若霓一愣,脸红了红,娇噌道:“殿下!”
“怎么,你病着的时候本殿都喂过你,现在却不愿意喂本殿了。”
宁若霓一滞,忙道:“没有,霓儿是怕殿下笑话,殿下喜欢,霓儿自然会服侍殿下。”说着端起了瓷碗,舀了一勺八宝粥,轻轻放在唇边吹了吹。看着宁若霓那嫣红的小嘴撅起轻轻吹气,珈兰祉突然觉得一股热气冲上了头顶,他猛地伸手搂住了宁若霓的纤腰,把她拉到了自己胸前,宁若霓吓了一跳,忙举高手中的碗,免得泼在殿下身上。
鼻尖传来宁若霓身上诱人的清香,许是才沐浴过,栀子花的清香混着身体自然散发的香气,醉人得如饮烈酒。珈兰祉突的从榻上起身,夺过了宁若霓手中的碗和勺扔在了地上,俯身就把宁若霓打横抱在了怀里,宁若霓吓了一跳,一瞬间的迷失之后清醒过来,急呼道:“殿下,快放奴家下来。”
“霓儿不喜欢本殿么?”
“不是,可……”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抱到了床上。
“喜欢就好!”一双带着剥茧的大手已伸进了宁若霓的衣服里,一双炽热的唇也随即覆上来。
宁若霓躲过珈兰祉的吻,急急讨饶道:“殿下,不可以,霓儿不能伺候殿下,会伤到殿下的。”
珈兰祉一手拧住宁若霓的下巴,固定住她的头,沉声道:“不伺候本殿,才是要伤害本殿了。”吻再次落下,宁若霓已无法躲避,被珈兰祉吻住,立时浑身酸软。珈兰祉的手在宁若霓的衣服里摩挲,引得宁若霓浑身颤抖。宁若霓的眼神渐渐迷离,手不由得就攀附到珈兰祉的肩上,想要迎合身上的这个男人,想要和他紧紧贴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当珈兰祉的手伸向她的小腹,渐渐往下游移时,宁若霓的脑袋嗡的一声,一个可怕的影像闪过,下身那撕心裂肺的疼痛,绝望的即使自己咬伤了舌头也毫无感觉。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宁若霓突然把珈兰祉从身上推开,绝望的大叫道:“不,殿下,不要让霓儿连最后一丝活下去的理由也没有了,如果霓儿这残破的身体伤害了殿下,那霓儿真的活不下去了。”
珈兰祉冲上头的欲望立时被这绝望的叫喊灭了不少,他心疼的搂住宁若霓,柔声道:“霓儿不会伤害到本殿的,那罗襄元力在本殿之下,他的衍气还不至于能伤到本殿。”
宁若霓伤心的看着珈兰祉,眼里的悲痛天可怜见:“不管罗襄是否没有殿下厉害,他的衍气也还是会对殿下不利的,如果殿下真的想要霓儿,就让霓儿接受洗贞刑,洗去这身污秽,否则,霓儿宁愿死,也不要做伤害殿下的事。”
珈兰祉一惊:“那洗贞刑就是会武功的女子也难抵受,你身体娇弱,若是去硬撑,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宁若霓决绝的眼神一点也不像平日的柔顺:“殿下,还记得霓儿说过的话么,霓儿此生只愿青灯古佛,为殿下祈福,殿下是霓儿唯一想活下去的理由,殿下不要让霓儿做会伤害殿下的事。”
珈兰祉的胸口像被重击了一拳,狠狠窒息了一下。他伸手扶起了宁若霓,心疼道:“霓儿,是本殿不对,没有替霓儿着想,但是,本殿不会放弃,你是本殿的人,以后都是,什么青灯古佛的,就不要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