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一大早,珈兰祉便看着绿容递过来的一个薄如蝉翼的半透明小套子,诧异道。
“这是青楼女子惯用的‘玉壶’。”绿容面无表情。
“玉壶?什么东西?”珈兰祉不解。
“不洁的女子戴上这个玉壶,再伺候男子,便可避免身体里的衍气伤害到男子,即可承欢,也可避免勾动元殇。”绿容不耐烦的解释道,昨晚珈兰祉扔掉了宁若霓端去的八宝粥,害得他匆匆赶来一探究竟,却听到了一些不太纯洁的动静。
“既是青楼女子所用,你给本殿干嘛?”珈兰祉拉长了脸。
“殿下如此喜欢那宁若霓小姐,又想要她侍寝,自然需要此物。”绿容仍然面无表情。
珈兰祉面部抽搐了几下,自己昨晚一时激动,差点没能把持住,要不是宁若霓害怕伤害到他,坚决不从,恐怕他还真的要了宁若霓了。这个绿容,竟敢偷听:“青楼女子用的东西,怎可给霓儿用,她如何受得了这等羞辱。”
“殿下万金之躯,岂能为个女子伤害自己的身体,皇后要是知道了,只怕会迁怒于宁若霓小姐。”绿容波澜不惊的脸上看不出是关心还是威胁。
“大不了我忍着。”某太子撂下一句狠话转身离开。
绿容面无表情的脸终于皱成了一团,这个殿下,身边那么多美貌妃子,个个在等着他宠幸,他却异常辛苦的一忍再忍,这还不算,偏偏他就要喜欢那个早已不洁的宁若霓,真是搞不懂。微微叹了口气,看那宁小姐,也是个痴心可怜之人,或许自己可以帮帮她,不过,能否解脱,也只有看她自己了,“粹玉功”的心法,可不是那么好修练的。
抬头看看天,那位摔下画舫的心主子吃药的时间也该到了,还得去抓药啊。真是命苦,堂堂江湖第一圣手神医的外孙天天在这里做这些抓药熬药看风寒的事。他们绿家真是上辈子欠了珈兰祉的。
珈兰祉却邀了同住在知县府上的任千倾,带上漠欣和暮天,租了条船,往璟湖上去了。
湖心小岛,白天竟是另一番美景。岛上似乎种满了海棠,只是时值初夏,海棠花已过了盛花期,但远远望去,饶是柔蔓迎风,垂英凫凫,美不胜收。
小船行至离岛三丈远,船家便不敢靠近了:“几位官人,这岛主文大官人可是不许任何人靠近海棠岛的,几位官人要看海棠,这个距离也是可以看到了。”
“哦,这岛如此神秘,不知平日都是些什么人出入呢?”珈兰祉貌似不经意的问道。
船家摇了摇头道:“平日也就见有小船送些材米油盐、瓜果蔬菜来,不过文大官人有时会在深夜过来,小人也是有次夜里和贱内吵架,在船上休息不想回家,远远看到文大官人登船来海棠岛的。”
“哦?”珈兰祉眯了眯眼,继续道:“这岛上的海棠如此美,是文大官人种的么。”
“那倒不是,这海棠岛上的海棠树已有百年了,听上一辈人说,原先这岛上是住了一位武林高手,叫什么瑶什么仙的,后来那位武林高手仙逝后,他的弟子便不再住在这岛上了,据说几年前那弟子回来,还把这岛卖给文大官人了。”
珈兰祉若有所思,挥了挥手道:“回去吧!”
才到知县府自己住的小院门口,便听到有女子清脆的笑声,珈兰祉进去,便看到三个娇柔美丽的身影在园中扑蝴蝶,奔跑嬉闹着。
璟城临近汝江,气候温暖,三位美人都已换上较为单薄的纱衣,显得身形越发袅娜。珈兰祉不由得脸上就挂起了温柔的笑。
花映心风寒刚好些,跑了一圈就已气喘吁吁,一个不留神,被自己的裙子绊了一下,立时跄踉着往后跌去,本以为要摔在地上了,可身子却跌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花映心转头,便看到一张俊美的脸,正微笑看着自己,高兴道:“殿下回来了。”
“嗯,心儿身子可清爽些了。”看到其余两位美人正给自己行礼,于是柔声道:“没有外人,就不要多礼了。”
花映心只觉得靠在太子的怀里好温暖,都舍不得起来,可看到旁边的墨语萱和宁若霓,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依依不舍的站直了身子,回身道:“心儿已经好多了。”
珈兰祉看她脸跑得红扑扑的,精神确实好了许多,于是牵了她的手,看向墨语萱与宁若霓道:“雅音说午膳已经备好,我们去用膳吧。”
下午,珈兰祉占用了韩知县的书房,叫来了暮天和几个燕子坞暗卫首领,细细安排了一些事情。
晚上,与韩知县一家用过晚宴,珈兰祉便带着漠欣和绿容出了知县府。
夜晚的璟江边还是热闹非凡,只有湖中的海棠岛在一片欢歌笑语中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四个人影立在一艘停靠在隐蔽处的小船上,其中有两人双手握于胸前,闭目正催动玄元之力,一个看不见的气场渐渐从两人身上向周边蔓延,最后两个气场合为一个,慢慢向岛上延伸,随后,包裹住小岛的结界荡起了一波涟漪,接着被小船上两人合力聚集的气场封住,未再向外扩散。
“主子,岛上的结界已经破开暗洞。”一个声音低声道。
“嗯,没有惊动结界主人吧。”
“没有。”
“好,我们进去吧。”
三个人影于是轻飘飘从船上跃到了岛上。另一人却将小船划离了小岛。
小岛上除了外围那圈灯光,内部却是黑黢黢的,在结界内部,三人不太敢运行元力,怕被结界主人发现,于是三人只能借助微弱的月光,再凭借真气护体,缓缓向岛中心潜去。
岛虽然不大,但看得出此间主人打理得不错,树木整齐,花草繁茂,岛上小道皆修建平整。岛中心有一座小山,山上树木葱郁,山边建了一个院子,院子内修建了十几间平房,远远望去,显得宁静安详。
漠欣跃上围墙,发现那十几间平房竟是建在一片沼泽地里,他细细观察了一下院子里的地形,发现房屋的布局是按照五行之术排列的,略一思索,漠欣跃下了围墙:“主子,院子里是一片沼泽地,估计那些房屋都是可以活动的,要想就这样进去,估计有难度。”
“哦,这里果然有高人啊。”
“主子在这里稍等一下,漠欣在周围看看。”
“嗯。”
漠欣得到太子允许,顺着小院围墙仔细搜索起来,过了一炷香时间,漠欣回到了太子身边,小声道:“主子,我估计这沼泽底下有古怪,我看了一下这十二间屋子以十二地支为表,离旺于夏,巽木生离,东南边的木屋应为生位。不如让漠欣先进去探查一番。”
珈兰祉略一思索道:“我们一起去吧。”
“主子,这,恐有危险。”漠欣与绿容同时面露担忧。
“呵呵,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们也太小看本殿了。”其实珈兰祉好奇心甚重,这要是什么刺激都让别人去经历,自己坐享其成,那也太没意思了。
于是三人转到东南角,施展轻功跃到了巽位木屋的屋顶上,掀开屋顶瓦片,屋内分为外间和里间,外间摆着桌椅、软塌,内间有床铺、妆台,摆设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屋内漆黑一片也没有人,若不是三人都功力深厚,根本看不清屋内状况。
盖上瓦片,三人滑向屋檐,攀上屋梁,轻巧的落在了门廊上。轻推屋门,门便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门竟没上锁。
漠欣挡在珈兰祉身前,绿容在后,三人进了小屋。屋内摆设如常,但细看之下就会发现,每样东西的布置都是有规律的,漠欣冷冷一笑:“这里的主人还真煞费苦心。主子,这里有秘道,估计是通往地下隐秘之所的。”
珈兰祉一笑:“既然来了,有什么秘道要是不去看看,岂非对不住此行。”
漠欣点点头道:“兑为泽象旺于秋,衰于冬,坎旺于冬,艮土克坎水,东北方应为生门,而离火生艮土,机关应在南边的烛台上。”
珈兰祉顺着漠欣的视线看过去,屋子的南角果然放着一座铸铁做成的烛台。绿容走过去,握住烛台轻轻一旋,烛台果然被旋动,接着东北角屏风后的浴桶处传来吱吱声,三人过去一看,浴桶底部已经洞开,露出一道通往地下的楼梯来。
三人相视一笑,照样漠欣在前,珈兰祉在中间,绿容断后,相继向秘道中走去。待三人下到楼梯脚,漠欣握住墙上一盏灯座,扭了扭,浴桶底部便又合上。
珈兰祉好奇:“你又是怎么推算出这个灯座是机关的?”
漠欣嘴角扯了扯,酷酷的道:“猜的!”随即又小声嘀咕:“这还用推算么。”
珈兰祉哑然,绿容却在背后忍不住噗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