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杀了我呀,一剑把我们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的情谊全部斩掉算了。”慕嬅姬扔了红缎,目光与剑平行,望向对面那个发狂的男人,“是谁在你身为太子时,对你持礼甚恭,一点小事都为你想着提醒着,又是谁在国破后,为你深入苗疆,学成毒姬,一心只为匡复李氏江山,是她,是那个只会对你撒娇,一无是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吗?”
“感情的深浅是不能用付出的多少来衡量的。”
慕嬅姬歇斯底里的吼:“怎么不能,你就是因为欠我太多才不敢承认你爱我。”
“你想错了。”李灏的剑往上提,对着她的脖子挥下去。
慕嬅姬吓得失声,紧闭上了眼睛,齐膝的长发被斩到腰处。
“这是最后的警告,如果下一次你再谋害锦娘,掉下来的就不是你的头发了。我欠你,是我的事情,大不了,为锦娘报了仇,我把命赔给你。”
慕嬅姬望着一地的头发,僵立无言,含恨拾起红缎,奔出门去,李灏以为她是气得回了慕婵宫,或大哭一场,或蒙头睡觉,怎知她去追踪落锦了,她本来就没想送黎什璁一个顺手人情,就算他把落锦抢离了李灏身边,可他朝复国大业成功了,李灏照样可以把落锦夺回来,所以她只是借黎什璁之手转移落锦,早已备好了人半路劫杀,永绝后患。
夜黑风高,林间草木繁盛,在星光的辉映下投射出各种形状诡异的黑影,落锦被大汉抱在马上急奔出了密林,她知道在前方的大道上有马车等着,到那时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再难逃脱了,所以她冒险摘下盘发的簪子,用力扎在马颈上,马受痛疯蹿向前,任大汉怎么吆喝都驾不住,很快就把后面跟着的杀手甩出了好远距离。
落锦颤抖的握着簪子,不停的扎着马颈同一处,一路颠簸,马儿失血过多,两腿一软,晕死在地上,她被大汉抱着掉进草丛中滚了两圈并无大碍,由于姿势暧昧,大汉肢体僵硬,不敢动弹,落锦趁机翻到他身上,以簪子抵住他的脖子:“两条路,放我走,或者我杀了你。”
“第三条路,我送你回去。”大汉轻易缴了她的簪子,欲作好人。
“为什么,是想让我做薯条报答你吗?”
大汉爬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凄苦,沉痛道:“前年冬天,我跟着殿下在外执行了三个月的任务,回到家的时候娘子跟别人好上了,你跟她不一样,明明李太子有的是钱,你却为了给自己筹办嫁妆,当街卖了七天薯条,从洗到切到炸,每一道工序都不轻松,你却独立完成了,难得有你这么至情至性的女子,我想老天也不忍心让我来拆散你们。”
“枝上棉柳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会找到第二春的。”
大汉带着落锦藏至隐蔽处,后面跟上来的杀手发现了他们的马,不见其人,分头搜寻,独留一人驻守原地待命,落锦依计现身,那人即刻跃下马来,上前急问:“一路挟持着你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