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夫贵人事忙,若非病危,他一般都不出手。”柳诒徵将他扶起来,看出跟着的奴仆是陶管家的义子麓达,对其咆哮道:“你这家伙,还跪着干嘛,快去请郝大夫。”
黎什璁冷眼看戏,对柳父的不幸有些怜悯,经柳诒徵提醒,发觉这个麓达的身形肖似李灏,他按住剑不禁起了杀意,柳诒徵明显是为父震痛,所以这个消息不可能是假,而且李灏重伤,怎么可能未卜先知的制好一个普通奴仆的脸皮,果然那麓达唯唯诺诺的应声道:“可、可我不知郝大夫的药铺开在哪里,况且他未必愿意相信我的话,跟我前来。”
柳诒徵怒其无能,一脚踹过去:“你这蠢东西,平时做事颠三倒四,没个准形,要不是看在陶管家指望你养老的份上,我早将你逐出府去了。”
真正的麓达已为他的蠢笨付出代价——当了李灏的替死鬼,眼前之人为李灏冒充,以重伤之躯受柳诒徵的猛力一踹,当即不支伏地,喉咙里涌出腥甜的味道,他把一口血强咽回去,暗地扶着柏滕所扮的陶管家起来:“让义父随我一同去吧。”
柏滕知他伤得不轻,附议道:“少主,不值得为我这蠢笨儿子置气,让我随他去,找郝大夫来保住老爷的命要紧。”
柳诒徵只得默许,转头对黎什璁请求道:“殿下,不管我是不是犯了大罪,现下救我父命要紧,还请你放他们两个出去,借用两匹快马给他们赶时间。”
黎什璁迟疑着,以为杀了麓达才能放心,可是光叫年迈的管家去请大夫怕会延误时机,若要手下官兵陪同,又怕那出了名不畏强权的郝大夫不来,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柳诒徵不会使足了劲去踹重伤将死的李灏,眼前的麓达当是本人,于是,他念在悠若公主的份上,令两名官兵下马,提供马匹给他们代步,李灏强忍一身剧痛,翻上马背,黎什璁瞧他上马的身手十分矫健,不似重伤者,因而打消了所有疑虑,任他们去,自行赶往竹逸轩。
李灏苦苦坚持着,与柏滕并驾齐驱,避过黎什璁所布的眼线后,身体机能达到极限,从马背上重重摔下来,进入休克状态,柏滕大骇,将他驮到自己的马背上,扬鞭策马,顾不得熙熙攘攘的行人,在街上狂奔,到了药铺踢开大门,暴喝驱走全体病患,将他放躺在床榻上,威逼郝大夫道:“实话告诉你,现在要你施救的是前朝太子,救不回来,我削了你全家的脑袋。”
郝大夫连连应是,紧急施救:“糟糕,他的伤势比昨夜更重了。”
“救不活,首先丧命的就是你闺女。”
“老夫尽力而为,纵有不济,还请大侠高抬贵手,我只这么一个女儿,父女相依为命,她若年纪轻轻的死了,我到黄泉路上无颜面见她娘啊。”
柏滕急如星火的神色渐渐柔和,父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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