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晕红的阳光在天际,发出微弱的光芒。空气中夹着薰衣草浅淡的香气。
黛沫熏牵着亦洛,薄薄的嘴唇带着轻微的红彩。
“姐,昨天我见了锡大哥,他人很好。”
亦洛带着兴奋,清秀的脸庞依旧如纸般煞白。
“是吗?”
沫黛熏望向亦洛,带着微微的笑意。乌黑的瞳孔清澈如潭。
“嗯,我以为他会有少爷脾气,可是他很好相处。”
“只不过见了一面,你就知道他的好吗?”
沫黛熏伸手温柔的触摸亦洛光泽的发丝,满脸幸福。
“当然,我感觉我们似乎认识好久了一样。而且,昨天我刚一进门,他就问‘我是亦洛’吗?我当时都惊呆了。我就很吃惊问他,他认识我吗?”亦洛白皙的脸庞出现微微的晕红,带着羞涩的说,“他说我胸前戴着的校牌上写着我的名字。”
沫黛熏微微一笑,亦洛的脸瞬间变得更红,像天边的红晖。
“他的伤怎么样,好点了吗?”
沫黛熏收起笑意,语气变得不安。
“没有好转,好像更严重了!”
沫黛熏看着亦洛担心的语调,她似乎感觉到亦洛呼吸慢慢的沉重。
“你不用担心,他会好的。放学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好吗?”
像困在家里很久被释放的孩子般,亦洛高兴的点头。看着亦洛微笑,沫黛熏才会觉得世界很安逸。
阳光渐渐变得刺眼。
望着消失在视线的亦洛,沫黛熏乌黑眼眸闪闪发光。
学校林**。
两旁的树木在秋天的寒意下,变得沧桑没有生机。
空气中浓浓的薰衣草香气依旧强烈。
一股清凉的微风吹来,沫黛熏海藻般的长发被风吹起,在她耳膜边响起一阵女生的哭声。
沫黛熏惊愕。
她顺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摸索。
林**的某个角落,一位中年男子紧紧的揪着一位女生细长的头发。
女孩痛的轻声的抽泣,她似乎在忍受着,怕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快给我钱,快点。”
中年男子狰狞的面孔像头发怒的狮子。
女生的头发被揪着,她倾斜着头,努力的让自己的痛减少,苍白的嘴唇没有一丝血气。
“我真的没有钱了,求您不要再这样了!”女孩声音带着痛苦,无奈。
树上几片枯黄的落叶,随风飘扬,没有生命。
沫黛熏眉心紧皱。
她快步跑向中年男子,可能是沫黛熏从小独立,身体的力气竟然可以推动揪着女孩头发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望着沫黛熏,紧抿嘴唇。眼神充满了怒火。
沫黛熏扶着女孩,轻轻的摸着她的头,整理她凌乱的头发。
女孩眼珠中带着滚烫的泪水,干燥的皮肤有清晰的手指印,如锻绸般的发丝有些凌乱,素朴的外衣,犹如与世隔绝的少女,楚楚动人。“你是在我们学校抢劫吗?”
沫黛熏淡淡的眼神,语言冰冷。
她边说边拿出手机。
“你就等被判刑吧!”
沫黛熏没有片刻的犹豫。
像是一阵风从沫黛熏的身边吹过,沫黛熏来不及防备,手机从她手中夺走。
阳光越来越刺眼。
沫黛熏诧异的望着抢夺手机,满脸泪痕的女孩,眼神捉摸不透,像是有一层浅薄的水雾。
“不要报警,他是我爸!”
女孩像个被抛弃的小孩,她在乞求着沫黛熏。
一直以为自己生活在痛苦中,每天自己都忍受着痛苦给自己带来的折磨。可是,有些人却不是在生活中痛苦,而是在痛苦中生活。这种痛可能自己都没有体会。
她看着身体微微发抖的女孩,心生怜悯。
“你这小丫头真爱管闲事,我教训自己的女儿,你他妈也管。”
中年男子怒吼。
“你的女儿”沫黛熏转身,眼神漠然,冰冷的声音冷冽到刻骨,“你有什么资格当父亲?她是你女儿,是要你来痛,要你来爱的,不是给你用来打的。都说子女是父母的债,可是你不还债,居然还问自己的孩子要债,你难道不会感到可耻吗?”
耀眼的光芒照在沫黛熏的脸上,她现在就像一团怒火,在热烈的燃烧着。
她痛恨这种人,痛恨不把子女当作生命爱的人,每个子女都是父母的独一无二,为什么却还有这么多孩子却在有父母的同时,却得不到爱呢?
就像轩和眼前的女孩。
随后,沫黛熏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一叠红色的钞票,那是沫妈给她的,她从没有用过的钞票,狠狠的砸在中年男子身上。
中年男子看着钞票,发怒的表情瞬间变得猥琐,得意。然后边数钱边朝校外跑走。
校园忽然寂静,像寒冷的黑夜。
女孩拿着手机,低着头抽泣,缎子般的长发挡住了她的前额和脸庞的两颊。
沫黛熏走上去,握着她冰凉的手指。
女孩抬起头,长长睫毛下一双乌黑的眼眸带着聪颖的水波,眼底清澈的没有任何杂质。
她很美,那种淡然的美不张扬,不艳丽。就像一杯香气清然的迷迭香。
沫黛熏看着她,对她的美有点吃惊,更被她楚楚动人的气质吸引。
以至于,她想认识她。
“谢谢你,沫小姐,那些钱我会尽快还你的。”
女孩望着沫黛熏,带着哭腔。
“不用了。”
沫黛熏淡淡的说。她本想问她为什么会知道她姓‘沫’,可是这几天在学校发生的一切,学校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呢!所以她并没有多问,更没有问她父亲为什么向她要钱,她明白,那对她无疑是种沉重的伤害。
空气中有风吹动的声音。
“我们做个朋友吧!我叫沫黛熏。”
沫黛熏望着她。
女孩显然震惊了,她乌黑的眼睛瞬间睁大,默不作声。
“不愿意吗?”
沉默了几秒,沫黛熏语气带着疑惑的问。
“不…。不是的,我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女孩受宠若惊,忽然连忙摇头解释,似乎害怕从此失去这个机会。
沫黛熏眼神透露着不解,她听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如此高兴。
女孩像似看清沫黛熏迷茫的眼神。
“你是第一个要和我做朋友的人。”
女孩如琉璃般的瞳孔,发出耀眼的光茫。
“为什么?”
“因为我的家庭原因,因为这所学校是贵族学校的原因,所以在这里我永远是一个人。”
女孩像受了委屈的小孩,眼泪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流了下来。
沫黛熏心紧紧抽搐。
她轻轻抱着她。
“以后在这里,你不再是一个人。”
女孩在她肩上轻轻的哭泣。
良久,女孩檫干眼泪,把头从沫黛熏肩上轻轻的移开。
“我叫苏素,和你是一个班。”
“真的吗?”
沫黛熏表情吃惊,似乎她是她命中注定的密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