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晚秋林落叶黄,哀鸟鸣枝泣别伤,总有人似沧海勤,不为酬尘却为茫。
转眼间,齐落寒已经在这蛮荒的天仑山中修行半年余,这半年,谢楠封只字未提口诀之类的修习功法,只是每日都让齐落寒在山中为他寻觅食物,而齐落寒自从有了上次山洪的经验教训,他已经学会了用匕首在途径的树上刻上不同的符号,而符号每次都不一样,这样就可以避免刻重复了又找不回竹木庭院,他开始的每日只是寻找一些鱼儿在作为食物,只是谢楠封天天吃这些东西,没几日便不耐烦的不准齐落寒在打鱼,说是把鱼打干净了,以后就没得鱼吃了,齐落寒到也听话,次日便去打一些兔子之类的东西,只是常常因打不到什么可口的猎物,会挨着谢楠封的一顿臭骂,后来他有了经验,日子便开始好过些,也没几日,谢楠封又像齐落寒要几只好的鸟儿吃,当齐落寒接过没有箭的弓时,似乎就快哭出来了,这可愁坏了齐落寒,这段时间,为了食物谢楠封可没少折磨他,他上过树,挖过穴,进过山洞,爬过山崖,树上他掉下来过,挖穴他被毒蚁群攻过,山洞里他遇到过差点吃掉他的蟒蛇,就是山崖上他也跌落过无数次。索性山林之中并无凶悍猛兽,大概见过那日山洪爆发也不难理解这么大的山林为什么没有猛兽,因为除了会飞会上树,或者你会盗个洞什么的,估计都有也都被这滚滚洪流卷入山下不能生还吧,即便齐落寒这般努力的寻找一些符合谢楠封独特口味的东西来,但是稍不合意就带他挑战各种飞行极限恐吓齐落寒,要么就是飚个新速度记录,要么就是带你体验高空抛物的感觉,总之花样层出不穷,齐落寒到也没怨言,但也不并不开心,上山半年于,他的师父什么也没教过他,一句正经的话都没有过,他想这许是谢楠封收徒的高标准,照做便是,也不多想,继续经历他的磨难,
来山上没几天手机就没有电了,这里没有电源,似乎谢楠封并不需要这些东西,齐落寒怕时日久了便忘记了时间,他就拿出匕首,找了一个参天大树,几人环抱的那种粗壮的,在上面刻上日子,每过一天,就在上面划一道,偶尔连降大雨山洪爆发的昏天暗地,他就心中计算时间,大致是没错的。只是时而不分白天黑夜,等到天晴起来才能知道。但是无论经历什么,只要一个人可以静下来的时候,他就忘不掉法教的脸,他时常梦见他的父亲和法王战斗的故事,很逼真的,父亲就倒在他的面前,又消失在他的面前,接着是他的母亲,在痛苦狰狞中死去。
陈环打好了辞呈,在几个姐妹的各种谋划中,她有条不紊的进行这自己的寻找齐落寒的计划。她先找到了田迟,这个到是不难,因为在齐落寒住院的时候时常和他说起学校里的趣事,只要找到岳城高中一切都不难了,他打听到了齐落寒的班任田迟在课上,他就敲了门,在应允声后进入教室:“老师,我要找齐落寒,您方便出来一下吗?”瞬间整个教室似沸腾的开水,一片哗然议论纷纷,“齐落寒艳福不浅嘛,如此风情女子,校中走了岳瑶后,只怕是再无可以媲美之人喽”田迟看了看陈环没时间去理会喧闹的课堂,他径直走出去后,屋内顿时又喧哗声更大了些,三五人交头接耳“是呀,咱们学校还有比这个好看的吗?你们说,有吗?”只有吕志的焦点却不在这,他看了看空着的同桌,冲了出去,他到的时候班任和陈环的对话已经结束了,他们约定晚上商议,吕志看了一眼田迟没有理会他平日里铁青的胖脸,径直走到陈环的身边道:“你要找落寒吗?”陈环点点头,吕志有些激动的道:“如果找到了,请带口信给他,就说回来一定先找我。”陈环看了看田迟,田迟转身推进走回了教室,教室内到瞬间安静了下来,她又看了看吕志:“我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到他,但如果可以,我一定告诉他。”
傍晚七点时候,陈环早已焦急的等在学校门口东张西望,寻找田迟的身形,他没找到,忽然旁边停过来一辆小车对这陈环按了两下喇叭。陈环见是田迟便上了车,她刚想请求田迟能带她去找齐落寒,因为她很清楚,田迟一定知道齐落寒在哪,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些泛起泪水,她内心恐惧又带期望的看着田迟,因为她很还怕田迟不同意带她去,
田迟看在眼里,心中也不断思考这自己的事情,他想,如果真的送陈环去,可能会影响齐落寒的修为进程,但反过来一想,齐落寒在仇恨中修习也并非好事,反而有可能变成了害他,他又看了看陈环心想,如今齐落寒可能更需要像陈环这样可以开导他的人在身边,许是好事。
田迟想到这里开口道:“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我这就连夜带你出城,不过落寒呆的地方烟瘴弥漫,非常艰苦,你,能否坚持的住?”陈环并无犹豫,重重的点点头,恳切的目光,似乎任谁看了,都不能在忍心拒绝。
今天清晨,齐落寒照例早起,准备他一天的狩猎,他看了一眼内室,师父照例手持一柄羽毛扇子躺在竹床上睡着,他蹑手蹑脚的选择了外室墙上的一件武器,只是这回他不在纠结,因为这些刚开始看似没用武器如今齐落寒早已用的通透,现在选择武器只在于他想吃什么,例如,他想吃一些飞禽的时候就拿那把无箭弓,他会选择动手削一支竹木做箭,而他拿起了竹筒的时候大概就是穿鱼了,现在,他犹豫了片刻,决定带了几样武器,看临时起意决定今天吃什么吧。
他刚转过头,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门口,齐落寒一转身到是吓了一跳:“呀,师.师父..您,今儿是睡饿了?”经过这半年的相处,他也渐渐了解了谢楠封不少,时而也开始调侃起这个大自己几百岁的“老人家”。
谢楠封哼了一声道;“没大没小,今天不用你去打猎了,有贵客到访,”齐落寒眼神里大放异彩,因为这半年内除了受尽这假老头的折磨并没有其他人来访过:“是田伯吗?”谢楠封迟疑了一会道:“算你猜对一半吧。”齐落寒疑惑的喃喃自语:“一半是什么意思”他刚要在发问另一半是什么的时候,谢楠封直接给他拉进庭院,一边认起真来一边摆着手道:“每次我那师兄来都不是我的对手没劲没劲,你说假如我的弟子都在比他强,嘿嘿,你猜他的脸色会不会好看??”齐落寒狠狠撇了一眼自己的师父漫不经心的嘟囔着:“那就对不起拉师父,没那本事,我还是打猎,免得把您老人家饿死山中,”
谢楠封凤目一瞪追上转身离开的齐落寒道:“黑呀小子,怎么,你不信为师的话?”齐落寒嘿嘿一笑道:“信,信,信你个大头鬼啊,人家翅膀都长了五百年,而我功夫还没练一天,上山不过五个月,就算跟了我最长的牙齿,”说罢他敲了敲洁白的牙齿道:“看到没?还不到二十年,开什么玩笑。”说罢齐落寒在不理会谢楠封,径直走向竹屋的外室,想要拿件东西去打猎,谢楠封站在原地“你你,你”的结巴半天,最后他几步冲上前去,也不多解释就拉过齐落寒,枯槁如枝双手在齐落寒的双肩一扭,齐落寒瞬间被强大的气体包裹,并不自觉的盘坐在半空中旋转不停,谢楠封一跃跳至半空,双手一出,齐落寒旋转的身体顿时停下,面向谢楠封伸出双手,二人双手互合,谢楠封眉头紧缩用力道:“我过一些真气于你,这些真气你要时常通过心法疏通其走向,现在我就将我个人所悟心决传授于你,你给我记好了,天仁兼有地兮而盛,筋络自有潜阔兮饮形,,,”齐落寒只觉得一股热浪顺着双臂传入体内,而进入体内的这股力量开始受到一些阻碍,随后待到热量急剧在一点的时候,这些阻碍便逐一冲开,直到整个身体在无这种阻碍感,身体才稍有所缓,同时对于谢楠封所授的心决如潮涌印刻在脑海里,他的身体似乎要膨胀,但唯独这记忆力,好像第一次这般清晰的印刻,
谢楠封运气调整收宫,哪管的半空中的齐落寒“哎哎哎,师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齐落寒拍打自己的衣物,对于这种的伤痛他早已经习惯了,嘴里却自言自语的道:“装神弄鬼!”他又转过头问:“这回我就有翅膀了?”他故作无知的样子,伸开双手,颇具讽刺意味的道:“翅膀呢?翅膀呢?翅膀呢?唉”他苦笑一摇头,谢楠封并不答话只是直勾勾的看这他,齐落寒也懒的在搭理,径直走到外室拿出一些工具,齐落寒看了一眼傻站在原地的师父眼睛一直盯着他看个不停,看的齐落寒很不自然道:“莫名其妙。”便推开院门,刚开院门便看见一只兔子,齐落寒心下激动,没想兔子还很远就撒腿开跑,齐落寒心中大呼不妙,拔腿就追,忽然齐落寒只感觉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树木都是唰的一声晃了一下,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还没来得及他多反应,脚下已经赶上了兔子,他伸手一抓,兔子像似没反应的动作慢吞吞的等待被捕一般,齐落寒兴冲冲的喊道:“抓到了抓到了!”而远处的师父走出庭院门眺望着齐落寒,默许的点了点头,露出一丝微笑。齐落寒这才意识到自己与之前的不同,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快,只知道,很快,如果从以往追兔子的经验来看,至少快过兔子几倍的样子,他惊讶的放下兔子,兔子惊慌逃串,他又能几步之内轻松抓回,他放下兔子,高兴的跳了一下,忽然整个身体似乎脱离了地心引力,垂直向上疾驰而去,只一秒,他便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超过了那些大树的高度,整个山腰一览无余的收在眼底,而远处的师父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忽然他开始下落,这到是吓得齐落寒不小一跳,他不知道怎么掌控自己的身体平衡,双手只是不断的扑腾却无法阻止半点下落的速度,他只觉得挂断了无数的树枝,刮的离落了满地的黄叶,最后啪的一声响实实在在的拍在了地上“哎呦哎呦”的爬不起来,片刻,他好不容易才站起身子走了回去,而此时的谢楠封正大笑的合不拢嘴。
齐落寒走到谢楠封的身边,嘴上虽然怪师父搞了什么鬼,心中却是暗喜,终归是有所进步,齐落寒一边揉着落地的疼痛处,一边呲牙咧嘴的抱怨道:“原来,修行就是传功的过程,那你们每个人都传我一些不就好了?免得每天听你啰嗦。”谢楠封用手中的竹木棍狠狠的敲了一下齐落寒的头道:“臭小子,若不是你天资极差,可能早就有如此造诣,何须传功!”齐落寒委屈的揉揉头道:“天资极差还让我每天捕猎,如若早些传我功法,我是不是也好早日修成正果。”谢楠封哼了一声道:“哼,惰性不改,你初来时天资极差,我每日让你捕猎,适应各种体能训练,加之我每次在食物里都会加一些这个”说罢,谢楠封不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瓶子来,扭开瓶盖儿撒出来一些放在手心,是一种白色的粉末,齐落寒好奇的问道:“师父,这是仙家良药?”谢楠封极其无奈的撇了一眼齐落寒:“这就是舒筋活血的草药!我把他放在药里,在和你要不同猎物的时候,锻炼你不同的骨骼以影响你的血脉,直到半月前,我发现你骨络开始在变化,看来我针对你这种蠢徒所想的修习方法是有效的。”谢楠封不管齐落寒用何种神色看自己继续道:“如果,你的天资不能变化,达不到新的高度,强行传功,筋脉受不了这样的冲击,反而会反噬其身,是自取灭亡之道。”齐落寒好奇的凑近谢楠封:“不知师父当年用了多久拿到这种程度?”谢楠封高傲的昂起头,伸出两根手指轻蔑的道:“两日便成,而且非人传功!”齐落寒听到后先是惊讶,随后想到自己的父亲心头一凉,面色有些暗淡:“那....”他只说了一个“那”字,话到嘴边又没在说下去,谢楠封看在眼中,心中似有所思,叹了口气,话不多的道:“听说只一日便成!”随后,脸上的喜色消失不见,径直走进竹屋。
谢楠封掐指微算道:“他们此时正在山下。”齐落寒刚要发问“他们是谁”的时候,谢楠封唰的扯出一个黑色布条,不等齐落寒开口就将布条扎在齐落寒眼睛上道:“拿好竹木剑,我助你一臂之力,送你上天,你只需剑锋直下,以气御剑,心无旁骛,剩下的交给为师即可,让你田伯见识见识你的进步,去吧!”齐落寒刚想质疑师父这么对待田伯能行吗的时候,谢楠封已然张开双翼带至高空,然后狠狠的抛向前方,齐落寒“啊”了一声,先是惊恐,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独自飞行,也不知道会不会摔的比以往都惨,随后他又开始担心这样会不会伤害到田迟,他转念一想,心中不禁对自己一番嘲笑,想什么呢,田伯几百年的修行,奈何我在强也不能怎么样了田迟,最后,他坚定了方向,按照师父说的去做,他抛下心中杂念,还有稍微强大后常有的若隐若现的仇恨,气过丹田最后自剑锋处释出,
田迟远远望向山腰中,俯冲而下似苍鹰直击的齐落寒,冷笑一声道:“就这么两下子,还要卖弄,”说罢他右手拉过一旁有些发愣的陈环,陈环努力的看着这天空飞来之物,她还不懂这是什么,对于她来说,世界还只是她之前认知的世界,田迟双手在胸前画了个太极圈,嘴上叫醒有些不知所措的陈环道:“站在我身后、”陈环点了点头站在田迟背后却探头张望越来越近的“东西”。田迟已将光罩做好,眼看齐落寒将进的时候,在田迟身后探头的陈环开始还在奇怪,怎么像似一个人,随着人影接近陈环更是探出头来心中疑惑逐渐得道解答,还真是个人影,还没等她多思考为什么人在天上飞的时候,人影更近,她惊讶的说不出话,因为,这个人她太熟悉不过了,这不正是她日也思念,夜也想念的...她惊呼出声音来:“齐落寒!”本来杂念的齐落寒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心中顿时回忆涌现,是岳瑶吗?不不。是陈环,怎么会是她?齐落寒心中想着,手上的剑却有些乱了开来,他感觉的到剑在摆动,随后他又想起了他妈妈的死,仇恨顿时涌变全身,浑身开始变得炽热,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在干什么,身处何处,他的满心仇恨,占据了全身,
田迟本以为齐落寒跟了什么师父就学了什么脾气,贪玩试剑,眼看齐落寒堪堪接近的时候,齐落寒忽然全身发出火红的光罩在全身,虽然眼睛是扎着布条的,但是眉宇间的怒色清晰可见,田迟又惊又惧,他惊齐落寒怎么有如此深的仇恨,他惧齐落寒有朝一日会万劫不复。田迟转为刚毅的脸色,双手重新运作画起了强劲的弧线,而在双手之间,顿生一种看不见的气体,但是映着强烈的日光却能看见气体在晃动如燃烧的炭火升天般的热气浪,看来田迟这次似乎要转守为攻了,他咬紧牙关准备出手,
而站在远处山腰的谢楠封刚开始还是得意的等待这田迟的招架,忽然,齐落寒全神散发着如烈火燃遍全身的红光,登时吓坏了在树尖上侍立的谢楠封,他准备出手用强大的牵引术控制齐落寒的躯体,没想到,齐落寒仇恨之火越燃越烈,他根本似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不禁的让谢楠封打了个冷颤。然后随着齐落寒的轨迹直冲而下,追赶齐落寒而去。
陈环不懂这都是真的假的或许在梦里,整个过程中,她不断的问自己,落寒这是怎么了?看到齐落寒如此,她甚至有些要哭出来,她似乎有些将皇失措,但她明白两点,第一,那个人就是齐落寒,不错,她思念已久的齐落寒,第二,不管是在梦里还是现实,田迟这一掌若出,就没那么简单,而齐落寒的一剑似乎也不平凡,无论谁受伤了,最终痛苦的人,终归是齐落寒,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齐落寒的剑就要到了田迟身边,只有三米之遥,而田迟的掌也就在下一秒发出去,
陈环更不多犹豫,一边飞步上前一边呼喊齐落寒的名字,身体却是硬生生的夹在了田迟的双掌与齐落寒的竹木剑中间,眼中却有万种风情无以言表,终是在闭紧的前一秒落下晶莹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