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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山洪

天下纷争,无非功名,看似所得,其质枉失。

那日田迟离开后,谢楠封带着齐落寒飞入半山腰的一处不算大的圆形空旷地,也就是学校足球场地的大小,在旷地的四周插满了竹木,靠近山路的位置,有一扇对开的竹门,他们就落在了竹门外,齐落寒左右张望,竹木高低相同,整齐排列围绕旷地一周,而更壮观的是,竹木与竹木之间竟然严丝合缝,不透一丝缝隙,齐落寒好奇的仔细观瞧,才发现,原来这些足有一米半高的竹木表面竟光滑到没有一个竹节,而且粗细竟然惊人的相似,并不能区分,看来想做到这些,制作的人是费了好一番心思,竹木是插在土地里的,至于插入多深是看不出的,不过竹木的顶端,是整齐排列的斜斜削掉的斜面,二人走进竹墙旷地内,是用流沙铺装的,只有一条光滑的鹅卵石小路是通往一间南北方向的竹屋的房门去路,竹屋高三米上下,菱角精致,竹木排列有序,和外面的围墙一样严丝合缝,走到竹屋的周围都是用柱子横放编制的台阶和阳台,竹子与竹子之间利用插入地下的一截儿竹子做无数个支撑点,错综复杂的咬合在一起,并无任何东西胶合,可见建造竹屋的人的鬼斧天工一般,竹屋不大,只有两室,室内也都是用光滑的竹子排列而成的地板,齐落寒走在上面虽然感觉有些不是十分习惯,但丝丝凉意通过脚下传入身体,好生惬意,这一间外室内只摆设了一些齐落寒看不懂的器具,但从器具都带锋利的配置来看,应该是狩猎所用,否则在这山中如何果腹到真是问题,但齐落寒微一苦笑,这等高人难道会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捕猎?大概还真是为自己准备的还差不多,正当齐落寒因好奇这里的一切而东张西望的时候,已然走近内室的谢楠封转身端坐在一面竹椅上,清咳了一声“啊哼,咳咳”,齐落寒一惊回过了神,连忙跟进里内室,里屋陈设很简单,两张竹椅,在两张竹椅中间一个竹木小桌儿,上面一套茶具,南面一扇小窗下整齐的排放一些竹木箱,靠北一扇小窗下一张足够大的竹木床,齐落寒没时间在多张望,只是斜视中看到这么多,此时谢楠封端坐于前等待齐落寒有所动作,然而齐落寒就愣愣的站在一旁连头也不敢抬一下,他似乎有些害怕这位陌生的前辈,毕竟,他的神剑天雷决不是谁看了都不心生恐惧的,更何况这一剑竟是对着自己的熟知的师兄而去的,难免让人心生畏惧,

谢楠封虽然懂得其中的道理,但是还是很不喜欢齐落寒这样的表现,无奈的对齐落寒说:“你还愣在那儿干嘛,如不愿拜,我现在就可以送你下山。”齐落寒惊慌中忽然惊醒,自己是太有失礼节了,立马缓过神来扑通跪在地上也不多话就是嗑起了头,磕的地面碰碰作响,一连嗑下几个,额头已见斑斑血迹,看来是磕破了皮肉,谢楠封不耐烦的撇了一眼道:“哎,算了算了,就嗑九个,就九个,多了我还怕我的竹木地板让你嗑坏了,”齐落寒抬起头,跪在地上,谢楠封指了指竹桌儿上的茶具道:“行了行了,倒茶倒茶。”齐落寒嗯了一声倒上一杯茶叶,茶叶异常清香,也不知道谢楠封在这里是怎么找到茶叶这种东西的,齐落寒在跪于地,双手举起茶叶道:“师父,喝茶。”谢楠封也不多让起,只是默默的品起了他的茶叶,好生自在。

次日清晨,天色蒙蒙,山林之中雾气环绕,远处丛林之中,鸟飞猿啼之声不绝于耳,如今还是初夏,这里却过着盛夏的天日,蝉鸣之声嘤嘤作响一刻不肯停歇,这一夜,齐落寒辗转反侧,并没有入睡,师父给自己安排在外室后加的竹木床上并不舒服,竹子的圆柱面甚是刻骨,寒意也传遍全身,冻的齐落寒缩成一团,便也睡不着,后来实在是太困乏了,刚刚入眠之意,谢楠封便用一根细细的竹杆儿敲打着齐落寒耳边的床木:“嗨嗨嗨,如此慵懒,如何学艺。”

齐落寒迷糊之间睁开双眼,眼前的谢楠封正瞪着他那丹凤杏眼骂着他,齐落寒猛的惊醒,跳下床来:“师父,对不起,弟子这就起来,”谢楠封摇了摇头便走了出去,在庭院内找了一张竹木摇椅上晒起了太阳,只片刻,齐落寒便收拾好站在谢楠封的身前,他看谢楠封闭目养神又不敢打扰,只得轻声细语试探式的问道:“师,师父,我今天要练习什么?”

谢楠封依旧闭着眼睛没说话,齐落寒心中到是暗喜,毕竟他还没能习惯师父的各种苛刻,对于齐落寒,哪怕是谢楠封能够打个盹的功夫,都感觉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突然谢楠封凤目圆睁:“做饭!”吓的齐落寒立刻站直身子霎时脸色苍白,他磕磕绊绊的问谢楠封道:“做做...做什么?”齐落寒这么问是因为,他来的时候也仔细观察过这个小竹屋,到处的竹木陈列摆设,似乎没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虽然当时他和田迟日夜奔波的确有些劳累加饥饿,但是每次想到谢楠封的怪癖的性格就不敢在询问谢楠封有什么可以吃的这样的矫情话。谢楠封微合凤目,手指了一下外室便再度睡去,嘴里还念叨着“小兰小兰”的梦话。齐落寒兵不介意,他知道师父口中的小兰是谁,但是,那都是过去式,对于那段历史,他至少是不想从自己的师父口中知道,那似乎是个挺可怕的事儿,

他会意师父指了指外室是什么意思,那里陈放着很多竹木制成的工具,多半也都是狩猎用的东西,齐落寒苦笑一摇头,心想还真是给我用的,不过他心中也有疑惑,这山林之大,他不怕我迷路或者有危险么?算了,哪有时间和他计较,还是填饱肚子要紧,齐落寒想到这里走进外室,环视四周,有俩柄交叉的竹木剑,和一根笛子,看来这个是用不上的,一个竹木鱼竿,齐落寒心中一喜又痛苦的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这山上有没有水,或者有他又能不能找到,他向左看了一眼,一张弓,有玄有弓,可怎么也找不到箭,还有一些东西,都是竹子制的,他看不懂,也懒的去研究,最后他选择了一个看似最简单的东西,一根竹木,一头削了斜面,和外面的竹墙所用似乎差不多,他拿起竹筒从院门小路径直走近靠近北山的树林,树林之中草木丛生,偶尔有一两只猴子在树上跳跃穿梭,齐落寒惊慌的抬头张望,草丛里时而动两下,齐落寒便举起竹竿准备战斗的姿势,他总以为那些是恶禽猛兽之类的东西,不过最后多是几个松鼠兔子什么的在制造恐惧,他放松一下,喘了口气,渐渐的经历多了也就不在意会动的草丛,和上串下跳的猴子了,没准那意味这一顿美餐也说不定,正在他心中慢慢放下恐惧的时候,草丛突然晃动起来,串出一只灰色的肥兔,这一路上,他已经因为恐惧而错过了很多只食物,而如今这只兔子,他是不想在错过的,他拿起竹筒奋力追了上去,奈何兔子比他跑的快太多了,他有些力不从心,脚下所踩的草地一滑一滑的甚是难跑多快,正在此时,兔子停了下来,回头望着齐落寒,嘴里猛啃嘴边的青草,齐落寒一看机会来了,蹑手蹑脚的跟上去,没想最后仅剩下一步的距离,兔子突然撒起欢的跑,齐落寒心中一阵愤怒,也猛追直上,口中还嘀咕着:“嘿!小肥婆,你居然敢戏弄我,看我不逮住你献给我家大王。”

就这样,齐落寒追出很远很远,终于,他追到一个溪水旁,兔子消失不见,之前在丛林里,齐落寒并不知道天色,都被繁茂的枝叶遮挡,如今来到溪边,天已近日中,他想象着师父怒骂的他样子不禁打了个冷颤,他有些口渴,蹲下来喝一口溪边的水,溪水异常清凉甘甜,鱼儿懒散的在水底游荡清晰可以见,齐落寒微一笑,口中开始喃喃自语道:“对不起了,朋友们,”然后,拿起竹竿向水中刺去,一条两条,他渐渐露出微笑,

刚刚还晴空万里,突然就变了天,这里的天气还真是反复无常,齐落寒拿起串在竹筒上的两条鱼,准备向来时候的路跑去,等他回头一望的时候,却真心范起了迷糊,这山丛之中,像是完全无路可寻,他方向感不强,只好凭借感觉前行,他好似有些迷困在山中的感觉,山中开始起了风,看来自北方的滚滚黑云不是闹着玩的,似有大雨将至,齐落寒有些着急,天空开始有雨滴掉落在丛林之中,打在树叶上,唰唰唰的作响,正在齐落寒心中有些焦急,不知该向哪个方向走才是的时候,忽然在前面斜上的天空,直冲而下一个紫翼翅膀,每个翅膀宽2米余,他身材清瘦细高,却穿着一件紧身的衣服,让他的瘦高更加凸显,面似有些古怪,骨骼撑在肉皮内的感觉清晰可见,他落在齐落寒的身边,二话不说拎着齐落寒的耳朵道;“我让你狩猎,你小子一定是躲在这山间偷懒睡觉。”齐落寒一手捂着谢楠封抓住的耳朵,一手却不敢把那么一点可怜的战果扔掉,嘴里辩解道:“哎呀师父疼,疼!”

谢楠封更不理会,手掌一伸,从袖筒里飞出一条五颜六色的绳子,绳子飞速缠绕在齐落寒身体上,看来挣脱是没用的,谢楠封抓紧绳子所剩余的绳头,猛一跺脚,飞向天际,这一次可真心吓到了齐落寒,和上次不同,这种飘在空中而把一切都交给别人的感觉真心让人恐惧,在惊雷之中,这种恐惧更是让人加倍,只是对于谢楠封来说到已经习以为常,毕竟,他自己就是惊雷,自己就是闪电,片刻他们便飞回竹屋庭院的上空,还未落地在天空有三米高的距离,谢楠封左手一伸,绳子瞬间收回,齐落寒惊慌的掉落在地,“唉,呀一声”,摔的好生疼痛,而谢楠封不加理会,也不多看,怨气似乎已经写满他的脸上:“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你可知道这天仑山的雨是你家的能比的?”说罢一甩袖口,径直走入竹屋。而齐落寒这一下摔的浑身疼痛的躺在地上,心中苦苦一笑,我哪里还有什么家,他咬咬牙,坚持的站起来,他抬头看了看天,雨滴渐渐的变大了,他跟着师父走进竹屋。片刻天上惊雷滚滚,好似老天爷在怒吼一般,雷声似要撕开了天,远比谢楠封的神剑天雷决来的更为猛烈,伴随雷鸣啪的几个巨大的闪电,骤雨急至而下,齐落寒似有些惊讶的站在门口看着大雨发呆,他到想看看这雨会大到哪去,也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站到自己的身旁,眼神远眺山顶对齐落寒说:“我如若在晚半刻找到你,你恐怕就被山洪带走了。”齐落寒一惊,说时迟那时快,山顶之上,传过来隆隆的声音,洪水夹杂着走沙巨石直奔而下,一浪大过一浪似要比拼谁跑的更快一般,眼看着到了竹木庭院,齐落寒心中一阵恐惧,“哗,哐!”一切水声和巨石滚木砸在这庭院竹木上的声音都似乎在怒吼着要冲进来一般,只是让人奇怪的是,任凭山洪在大,在迅猛的冲击,竹木墙面却不动如山,而且将山石拍打在竹木墙上,似乎整个庭院有一层圆润的罩子一般,弹到空中划过庭院上方在落于下游直流而去,而整个庭院不被动摇,齐落寒指了指竹木墙问谢楠封:“师,师父,”还未等他说完,谢楠封已知他心中所想道:“这柱墙非我所造,是我在山中寻得此处落脚而已,这是一个通灵结界,这种结界甚是高明,需要源源不断的力量输出,却是需要地脉里传来灵力,才能抗拒如此巨大的山洪,这是哪位高人有如此独具的慧眼寻得此处我就不得而知了。”谢楠封微一叹息道:“而已有几百年了,只有我自己,从未见过他人,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了也说不定,不过这种能抗拒自然的力量,属实非我等修为能做到,只可惜此等高人,如若平生得见,虽死无憾了,”

那日,自齐落寒离开了第一医院去天仑山修行起,陈环便开始挂念他,也不知道齐落寒现在怎么样,她和几个要好的同事时常谈起齐落寒的故事,那些发生在齐落寒身上的种种确是惹人心疼,凭借陈环平日里的开朗,几个姐妹之间到并无芥蒂,几乎是无话不说,对于陈环这个公认的读心美女的心思,大家也是心照不宣,只是不去捅破那一层窗纸,陈环试图联系过齐落寒,打不通电话,她还不知道齐落寒如今身处何境,而这十万大山之中又哪来的信号,一连数月的失联这让她更为担心,那个曾经陪伴她半年的少年,他并不俊逸,也不聪明,但那颗善良,时刻想保护身边人,勇敢无畏的心,却成了齐落寒在陈环心中的符号深深吸引着陈环的牵挂,大概这就是她心目中标准的男人吧。想到这里,他咬咬嘴角,一项性感的薄唇被她似要咬破了一般,柔媚的眼神也变得坚定刚毅,齐落寒,我一定要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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