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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师妹

孤独是你站在山顶,而寂寞是你躲在山脚。所以,他们本就不是一回事儿。

天仑山脚下,齐落寒朦胧之间似乎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声音好熟悉,他的意识一点点开始清晰,某个瞬间一下想起,这个人是陈环,他似乎从回忆的梦魔中惊醒一般,浑身的热浪霎时退去,田迟眼看陈环横于身前,齐落寒又怒气不见,心中一惊,强行收回双掌,可惜掌中将将要发出的巨大力量已经形成,强行收回却是反噬其身,双掌间的热浪瞬间反弹打在了田迟厚重的身躯上,弹飞了出去,田迟半空中以气当剑硬生生的逼停在土坡之上单膝跪地,喉结却是一甜,哇的吐出一口献血,而紧跟在齐落寒身后的谢楠封见状瞬间使出了牵引术,强行将齐落寒向左拨开,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齐落寒虽然身体稍微倾斜,剑却已经直直的插入陈环的右肩处,陈环随即噗的吐出一口献血,洒在了齐落寒的竹木剑上,也喷在齐落寒的脸上,伤口喷出的血也溅射在齐落寒的右手,血的热量瞬间惊住了齐落寒,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额头的渗出些许汗珠滚落,嘴角苍白微微颤抖,他的右手还持着剑柄,左手颤颤巍巍的抓下扎在眼睛上的黑布,黑布落下的一刹那,他看到陈环看到他的脸时,那抹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然后陈环渐渐的合上双眼倒下,齐落寒几近崩溃的猛的上前一步接住正要倒下的陈环,全身却颤抖的更厉害,他嘴上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伸出颤巍巍,带着溅射了满献血的手拨开挡在陈环眼前的发丝,似有惊慌的嘴里不停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而此时,身后的谢楠封已经赶到,他一落地就是俩个箭步窜上前去,嘴似乎并没有张开却愤恨的发出声音,狠狠的道:“齐!落!寒!”说罢,他一挥掌无形的气体顺着五指间发出,将齐落寒狠狠的掀翻出去,齐落寒并无反抗,狠狠的摔在了田迟单膝跪地的身边,又立马滚站起来面色苍白抽搐的轻言轻语:“对,对不起田伯,”田迟叹息摇头盘膝而坐,双手调息运功,嘴里淡淡的道:“还不看看小环如何。”齐落寒忙点头大步走上前去,谢楠封突然凤目虎睁大骂一声:“滚!!”然后盘膝而坐,拉起陈环,双掌击在背后双肩处,运送真气,真气通体冰凉,陈环缓缓张开双眼,她看到齐落寒在眼前心力憔悴的望着她,满脸愧疚的苍白,他嘴角微动,大概是说着对不起,陈环听不清他说的什么,反而让她到心生内疚,她心中自责,都是自己害的落寒挨打,还如此懊悔,她微笑的摇摇头似乎在安慰齐落寒,齐落寒见陈环张开双眼,虽然很虚弱,但也很高兴,毕竟没有造成不可挽救的错误,守在陈环身旁,深切的问道:“你怎么样?”陈环不语,刚刚的凉意渐渐退去,然后开始有些热到滚烫至全身的滋味,属实痛苦,她只是勉强的摇摇头,谢楠封双目微合,语气平缓了些许道:“若不是我刚将你偏左牵引,恐怕,这剑就正中心口,到那时,就是大罗金仙转世,也爱莫能助。”

陈环因身体剧痛而几经休克,他们一同来到竹木屋,谢楠封将陈环放在木榻之上,转过头对齐落寒道:“你,你跟我来,”齐落寒低头不语,田迟看了看陈环,似乎并无大碍,也跟了出来,其实,那期间陈环醒过几次,却睁不开眼睛,浑身没有一点的力气,她的耳朵里隐约传来一些声音,一个尖锐的嗓门破口大骂“你胆子不小啊!”“我让你心生邪念”之类的话,而说话之间却伴随着竹木条抽打皮肉啪啪的声音,陈环心中隐隐作痛,她拼尽全力想起来,但是,身体就是不动一下,她努力的张嘴,想喊出声音,嘴唇却只微微蠕动,并没有带出什么声音。最后她心疼的眼泪,顺着眼角流淌,却昏迷了过去,一连几次这样,直到傍晚她最后一次清醒又昏迷,还依旧可以听到谢楠封尖锐的大骂,而其间并没有听到过齐落寒半点声音,

等到陈环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什么时间不知道,她努力的想要走出去看看齐落寒如何,她费尽力气也只是坐起来,正当此时,齐落寒双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小心翼翼的走进来,生怕洒了出去,放在塌边道:“我亲手做的,趁热喝,”说罢齐落寒拿过一根小勺,一边搅动一边道:“今天,我真是....”他没说下去,摇摇头苦笑一下,他想,他今天已经说了够多这样的话:“来,还是喝汤吧,山中的野禽还是挺不错的味道。”陈环望着齐落寒总是愧疚的表情,俩个肩膀胳臂上无数道口子,渗出不多的血迹,心疼的道:“你,你没事吧。”

齐落寒将刚刚的表情转为开朗的一笑道:“我都习惯了,这都不是个事儿。”说罢二人对视良久,然后都是会心一笑,开始喝起了汤,那夜齐落寒没有睡,就守在陈环的榻边看这陈环入睡,入梦,梦里叫了几次他名字,他困了就有用手拄着头小憩一会儿,时而走到门外看看师父和田伯所去的方向。

那夜,田迟带了一些好酒与肉,和谢楠封喝的伶仃大醉,二人谈过去,谈未来,最后又约其山顶切磋,齐落寒在庭院眺望远处山顶方向,时而电光石火,时而阴风阵阵传来,齐落寒也分不清具体是谁的剑气荡过来的,总之,那风中藏着剑气,剑气中似有怒气,怒气中却无杀气,齐落寒想,可能这就是师父一直教导我的,剑自人心吧。

清晨时分,齐落寒已经困的疲乏,爬在陈环的榻前睡了有一会儿,陈环先是醒来,身体似乎好了很多,没有之前的那种无力的感觉,反而觉得神清气爽,她好奇的看着这里的一切,有了会,齐落寒醒来,陈环便开始的询问起这几天堆积的疑惑,诸多疑问,足足让齐落寒讲了俩个时辰,从他在学校里进入结界到现在一路上发声的一切,听的陈环阵阵错愕,而昨日师父和田迟去了山中一夜依旧未归,齐落寒见陈环伤势已经缓解,便邀请她一起狩猎,

推开院门,齐落寒环抱起陈环,双脚用力一蹬,瞬间穿上树梢又下去,跑在林间他的脚步带着生风掠过,速度追鹰赶兔,惹的陈环一阵惊呼一阵欢笑,又是一阵求饶。

这样连续几日夜里山间电光石火,谈笑风生,白天山间穿梭,人影残阳后,田迟说他该走了要下山去,要带走陈环,而陈环死活不肯,非要留下来,到是谢楠封很赞同陈环留下,毕竟多个人做家务事总归是美事,

齐落寒尴尬的一笑道:“小环,这山中日子清苦,且灾患常有,加之我和师父二人都是男儿身,你颇有不变,不如有空过来看看就好,这里还不属于你。”对与齐落寒的劝慰陈环不加理会,谢楠封到是蛮不情愿的走过来拉起陈环道:“甭听这罪徒的,留下来,我也收你为徒,我看你资质甚佳,到是个好料子,一定比他强。”陈环高兴的点点头,随着谢楠封就走回竹木庭院,而田迟在背后笑骂着:“老不死的,我让你收徒你说下不为例,而今这丫头要留下,你却主动收徒。你..你欺人太甚!”谢楠封更不答话,张开翅膀飞驰而去,惹的陈环惊叫连连,估计这可比齐落寒的那几个跳刺激多了、

田迟望着消失的背影自言自语的骂道:“哼,顽皮至极!”而齐落寒听师父那句话中的俩个字以后就在没拦阻,毕竟身为罪徒,就没什么发言权了。

自那日岳瑶匆匆离开后,齐落寒再无半点消息,心中甚是挂牵,而田迟几次来都匆匆离去,他几次想问岳瑶的下落,最后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在大家的眼里,怕是他没什么资格做甚至是朋友关系。

终于他还是小心翼翼的一边观察着田迟的表情一边问道:“田,田伯,岳瑶她....”田迟摇头叹息的看了一眼齐落寒道:“具体不甚清楚,听魏大成说,岳望送她和那个表哥去仙行山修习去了。”齐落寒微一苦笑,心中还有颇多关于岳瑶的问题想问,不过听田迟的意思是也不是很清楚,心中若有所思,嘴上却随意的寒暄几句道:“仙行山是什么地方。”田迟回答道:“仙行五山在北方,是极寒之地,流剑阁是北剑派最强盛的一派,也是我正道之中的翘楚,实力颇大,很多门派的创派掌门都出自于此阁,十分了得。”说到这里田迟望了望天上的阳光,已近黄昏便道:“好了,不多说了,他日有关于岳瑶的消息,我会来告诉你,”田迟似乎看出了齐落寒心中所想,便安慰了他一句,而齐落寒听到这里猛然抬头,眼睛里却尽是渴望的目光,干脆利落的回答道:“好啊!”田迟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唉,或许我们这一代真的就老了,好好修行,你们终将会成为英雄,”田迟没多说,他的话中似乎有话,而齐落寒哪猜得到,岳城怕是即将纸中难在包火,人们终将知道这一切的一切。

此后,这本是空荡荡的山中又多了一个女孩子,虽然很多不方便,但方便总是多一些,而当初谢楠封让齐落寒打了半年的猎,到了陈环这,开始是背口诀,几天开始就教他一些基础的本事,齐落寒经常抱怨师父偏心,而那师徒俩似乎更加神速加快脚步,齐落寒到也懒的理会,顺其自然吧,谁让自己天生笨拙,的确,他从心里就佩服陈环,做什么都有样儿,同样是背下一套口诀,齐落寒偏偏就要用几倍于陈环的时间才行,有时候他也怪自己不争气,很努力的去做依旧无济于事。

现在齐落寒到是很少去狩猎,基本都是在竹木庭院修习剑诀或是一些强大的法术。这到挺符合齐落寒的口味。

此时,谢楠封依旧躺在竹木庭院内的摇椅上,虽说闭目养神,但嘴上也不得空闲,面对齐落寒和陈环的剑诀,差距是越来越大,谢楠封到也不着急:“白猴捞月!”齐落寒听罢应声跳起,俯冲之下,手中竹木剑却是樱花乱舞,让人摸不透方向,不见章法,谢楠封也不多瞧,似乎一切场景都在他脑海里,此时他突然断喝道:“众里寻花,直冲云霄!”陈环应声出剑,剑尖直奔齐落寒的剑柄处去,齐落寒心中大呼不妙,这两招完全是破解他的招式,自己的剑是一招乱舞式,说白了就是以剑做多个斜线迷惑对手,最终伺机划剑而去的姿势刺去,而陈环的招式不看成斜线的剑刃,只看剑柄,两点之间直线最短,陈环的剑必然比齐落寒的先到,如果真刀真枪相见,必然败给陈环,更不多想,齐落寒运气空中转体,避开陈环这直冲云霄这一剑,齐落寒摆摆手道:“不玩了不玩了。我自己练去。”陈环一剑虽然未中,但是她看出齐落寒一定是败了,她关切的走近齐落寒道:“怎么了落寒,碰到你了吗?”齐落寒尴尬的一笑道:“师妹,不是你的事。”虽然陈环不喜欢齐落寒叫自己师妹,但是齐落寒坚持,陈环到也没在说什么。谢楠封听到这句话,忽然凤目一睁道:“你的意思,是为师的错咯?”齐落寒双手环抱走到谢楠封近前道:“是又如何。”谢楠封有些气的腾的窜起身来道:“那你到说出个一二三来我听!”

齐落寒东张西望的似有嘲讽道:“每次你教我的招式,小师妹都能破,是何道理?”谢楠封一愣,随即结巴道:“嘿!小兔崽子,我,我,我那是怕你控制不住你的仇恨,有朝一日,终有人能治得了你。”齐落寒一拱手作揖道:“多谢师父大恩大德,我到不打紧,我是怕你害苦了师妹,小师妹的招式似乎都专门为我,而我的招式,似乎都很古怪,与大家不同,可小师妹到了和别人交手的时候,恐怕就.....不灵了吧师父?”

谢楠封被逼问的节节后退,扑通一下坐回摇椅结结巴巴的回答齐落寒:“我,我,以后会教她的更多招式,环儿天资聪慧,只需假以时日就胜过于你,”说完他又是噌的站直起来道:“你怎么知道这些?”齐落寒妆模作样的唉声叹气道:“天机不可泄露哦!哎呀哎呀师父,轻点轻点。”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楠封拎着耳朵一顿臭骂最后愤恨的惩罚他一直练到天黑不准吃饭。

陈环儿对着齐落寒做了个鬼脸也不多说,便各自修习。

仙行山,之所以被称之为仙行山,是因为山体陡峭入云,四周断臂山崖数不尽数,若不是长了翅膀的神仙还真的不能靠攀登到山顶,所以被人们称为仙行山,比起齐落寒的十万大山蛮荒烟瘴,这里到好多了,山下就是北剑派历时百年经营的北派城,北剑一派与南剑一派多有不同的是,这里多是古风古色,人们穿着右衽服饰,不用手机,与后现代世界隔绝,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世态,到让很多争夺功与名的人心生羡慕,这里富饶辽阔,由于这里是天北偏寒之地,一年四季中,除了夏季稍暖,其他时节,多有冰天雪地,而当地百姓多以药草为生计,他们的药草贩卖九州,无人不认可。

岳瑶来此已经一年多了,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安排表哥和那个讨厌的晏铭威一起陪她修行,大概是想多一个人照顾她?岳瑶不多想,反正在这里他们也是难得见面,因为这里的男女不同修,男的归谕风堂统辖,而女的则在仙行五山中的另一座峰顶修行,归玉女堂统管,这里常年飘雪,到了山顶到时比山下更为寒冷,不过也只是初来时,等到有一定的修为真气在体内循环支撑的时候,便不觉得会冷。

岳瑶看了看手中的莫絮剑,剑长七寸,剑体通透明亮,剑柄处八尾金凤雕琢精湛,各有所姿,剑身微泛蓝光,这是一个月前师父青布真人送她的剑,听说此剑是神匠莫涯子历时百年所铸,莫涯子正是流剑阁有名的弟子,他修为造诣极高,但平生厌倦争斗,喜好铸剑,最终耗尽百年心血用天冰寒火石铸造的这把莫絮剑,而听说这柄剑正是为了青布所铸,奈何莫涯子有情,青布无意,莫涯子终是没能和青布真人走到一起,伤心离去,到如今也有几百年了,仍没人在听说过有关莫涯子的消息,

那日离开医院来到仙行山流剑阁修行后,就在也没听过关于齐落寒的消息,她每每思念之时,便以剑忘情,拼命舞剑,缓解思念,所以,同门常常可以见到岳瑶夜里练,雪里练,烈日下练,风中练的场景,所以在同门的眼中,岳瑶似乎无时无刻不在练剑,她们哪知道,其实多半都是那份刻苦铭心的感情在她心中作祟,岳瑶的勤奋,加之她万中无一的资质,很快,岳瑶便成名动北剑派系的新生翘楚,青布更是将其视为最有资格“接班”的弟子,如有男人想要看一眼这传说中冷若冰霜的绝世没人,青布是不会答应的,在青布眼里,修行才是第一位,而在男人们心目中越是看不到越是上瘾,他们根据自视清高的晏铭威和梁广的口中去套那些属于岳瑶的故事,而此二人到津津乐道,乐而不疲的鼓吹自己和岳瑶何等何等的交情,甚至还各自把岳瑶说成女朋友,经常二人还因此发生口舌,丢尽颜面。

岳瑶不会理会这些无聊的问题,身边同门姐妹知岳瑶的性格,谁也不敢在她面前提及这些无聊的事情,而岳瑶修行更是日近千里,只是,她时常还是会想起,那个替她出头的傻呼呼的少年,岳瑶正陷入沉思,忽然莫絮剑蓝芒爆闪,耳边风声顿起,岳瑶心下一惊,行步带风的向左一闪身,呛的一声拔剑横出,嘴中却似寒冰脆响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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