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有人这样说,一个男人婚后三年,七年,十年都会有出轨的想法的,或主动,或被动,这就是所谓的“三年之痛”“七年之痒”,如果婚后十年都没出轨,那基本上也就没有出轨的可能了,因为出轨的大好时机已过,也只能平淡地被婚姻生活所埋没。
今年正好是繁秀结婚七年。
繁秀心中总有无尽的烦恼,生下大儿子后,每天觉得要是有个女儿该多好,女儿将来知道疼妈。冒着千辛万苦生下如意后,生活开始越来越不如意了。
随着丈夫升职短暂的兴奋后,那新一轮的烦恼无休无止的涌上心头,在半拉山那些日子,繁秀真正体会到度日如年,心急火燎的滋味是什么了。
李武当上一把手后,在这个陌生的小地方,人们众星捧月一般,在繁秀去半拉山待产的日子里,李武那几个月吃住在单位。这也是繁秀最烦的事情,就是一百个不放心。
家搬到红石以后,繁秀发现,原本不注意穿衣品味的李武,越来越注重了,一直穿了多年的中山装不再穿了,原来总觉得西装麻烦,还要搭配皮鞋和衬衣,也不嫌麻烦了,颜色也选亮一些的。最大的改变,头发也不是原来的样子,剃成把两边鬓角修的很短的那种,这原来打死都不会动的。
繁秀原本就多疑,她原来是民办教师,自从简编减下来后,变得非常不自信,李武的改变,正好牵动了她原本敏感的神经,终日里神经兮兮的走动窜西的寻找蛛丝马迹,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找到了线索。
当地有一个朝族的饭店,老板娘叫崔珍珠,因为为人豪爽,大大咧咧,且又言语奔放,就是不管什么话,不管什么人跟前,没有说不出口的话,荤素不忌,所以人送外号崔氏。正好把男人也管得服服帖帖。
一个饭店开的好与坏,如果只是靠顾客多少,在农村那是行不通的,一年去掉赊账,瞎帐,挣到手的真金白银没多少,到年终都是欠条,甚至压了好多年。最稳定,最挣钱,钱还好要的的是挂几个单位,这是盈利的保障。所以在这种小地方,就那么几个公办单位,就成了个饭店努力巴结的对象,巴结谁呢,领导。
崔珍珠天生就具有经营的头脑,她最大的与众不同是,一般人想拉拢单位的领导,托关系,送礼,请吃饭呀,但崔珍珠不这样,她作为女人,她也不能让别人对她的动机除了生意场外的误解,于是,她先把她老实憨厚的丈夫推到前台,靠诚意打动领导,取得好感,她自己则直奔领导的后方,对家属们打出友情牌。
繁秀起初是讨厌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崔氏的,觉得她哪样都好,就是那张嘴,那是没有她不敢说的话,多难为情,多说不出口的话都能在众人面前不红不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繁秀觉得此人没文化,素质也差,但经不住常来常往,崔氏又出手大方讲究,最后发展成两家人经常出游,聚餐的关系了。
李武的单位也成功落点她家。
即使形影不离,繁秀对这崔氏还是有戒心的,表面上,李武和她男人好,两个女人也不错,但是,繁秀潜意识里,就是觉得,崔氏虽然一如既往的胡诌八扯,但就是时不时的有那么微妙的眼神,繁秀是入了眼的。
于是,新一轮的旁敲侧击开始了,当然李武是否认的,用他的话说“谁跟她那样的,啥都敢说,没女人味,跟他家走得近,主要是老板的为人,看她,恶心。”李武的话繁秀是不全信的,崔氏虽然满嘴粗俗不堪,但人是有几分姿色的,尤其是她的眼睛,很大,很会注视人,容易让人心动。更何况,崔氏接下来也悄悄地发生变化,刚认识的时候,穿衣的品味只局限在艳丽,后来的变化是开始穿着突出形体曲线,从花枝招展变得很知性,很有气质。
一切都悄然改变着。
李武的变化是,经常邀请崔氏两口子来家里吃饭,经常在家里组织牌局,经常撺掇繁秀和崔氏去城里购物,很多能在一起的机会恰到好处,有是有动机的创造出来。崔氏的变化是,忽然在李武面前不那么为所欲为了,有所收敛,叫大哥的次数渐渐少了,莫名的一笑就花枝乱颤,很合理的在牌桌和酒桌上使点小性子,走在李武面前,会夸张的扭动身体……
所有的变化都没有逃出繁秀的眼睛,但两家人还一如既往。
单位内招家属,繁秀上班了,这忽然让繁秀有了一种新生的感觉,自己不再是家庭妇女,可以有很高的姿态,内在外在也在发生改变。
有时候,男女之间本意也许真的没什么,在繁秀无休止的敲打下,在一次次疑神疑鬼后,李武终于认真的观察起崔氏来,男人常挂在嘴边的仁义道德,他们自己污言秽语时却装作不喜欢女人粗俗,但有时女人粗俗的谈吐往往还会令男人想入非非,偶一回味,既有趣又可笑。崔氏就这样,男女之间那点事,谁都知道,但她就堂而皇之的讲出来,你也许不喜欢听,但也许有人喜欢。
有些女人也许别人看来不适合当妻子,像崔氏,她的很多都不是令你喜欢,但也不能说没人喜欢,李武就开始喜欢和她聊天,这当然不能公开的坐在一起聊,在繁秀一次给李武办公室打电话占线,给崔氏打也占线的一天,繁秀直接就去了在单位对面的饭店,两个服务员在前厅,问老板娘呢说在卧室,繁秀看着电话,她知道那是串联的,就拿起来,两个服务员刚要拦阻,因为崔氏交待不让用电话,但繁秀已经开始听了。
情人之间,包括恋人之间,也不是总是情话绵绵,想啊,爱呀,繁秀并没有听到什么你侬我侬的情话,反倒听见两个人天南地北的胡扯,没什么内容的瞎说。繁秀不知道,其实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就是想说话,想听。
可以确定的是,两人聊的很投机,应该是很有趣,崔氏依然荤素搭配,李武也兴致盎然,两个人唯一相同的,也是繁秀注意的是语气,都透着喜欢。繁秀掐了时间,一个多小时,没什么说的,就胡扯一个多小时。
这当然也不能算作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的证据,可是,潜意识里却让人心烦的是两人之间也不是没什么。
就有这样一种男女关系,如果一直处于一种不正经的状态,说呀闹呀,往往这个时候没什么,是正经的关系,但是渐渐的这种局面发生改变,突然变得很正经了,那应该出问题了,应该开始不正经了。
这就是繁秀的烦恼,说有事,没证据,说没事,却很浅显。打不起骂不起,你还不能怎么样,照常聚餐,照常打牌,照常购物,一切都在照常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