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苏红忠远去的背影,屋里的人都各有所思。
苏红忠最后留下的一句话“他不想你因此受到伤害”深深的埋进了所有人心里,抽丝剥茧开来。
苏红军对怜儿的感情毫无隐藏,而且越陷越深,可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却无情。只是,这有情与无情,是落花误了流水,还是流水误了落花,谁也不能评判。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错的是选择了喜欢。
五月初七的傍晚,我推着怜儿姐姐来到苏家,樱桃姐姐把我们迎进了她的新房。这是樱桃姐姐特地要求的,说是要姐姐作陪说说体已话。
传统的习俗里,男女双方婚嫁的头一晚,男方要找一位童男压床,很自然的祥子哥找上了我,目的是第二天能接应怜儿姐姐。
看着满目的喜红,樱桃眼里满是迷茫。她赶走了铺床的福婆子,赶走了趁热闹的人,紧闭房门,长长的叹息一声。
“怎么了?舍不得?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怜儿打趣儿的瞅着樱桃。
“不是舍不得,这满目的红有点刺眼,我逃还来不及呢。”樱桃一本正经起来,目不转睛的看向一旁的洗脸架子,上面放着红色的鸳鸯水盆,盆底贴着醒目的大红双喜。
呼地她又转低了语气:“怜儿,如果我们的计划不成功,给你造成了麻烦,你会怪我吗?我确实是想了好久才做的这个决定,我不想这辈子就这样被安排,我也不想活在这结婚、生子的传统日子里。我只想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红烛耿耿的燃烧着,跳动的火苗映衬着她粉霞般的脸,美丽、青春、大方,莹莹似有光泽冉冉升起。
我和怜儿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淡然如水的平静,浮生幽梦般的迷离。她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那么他们自己呢?是否也可以拥有这样的梦,是否也可以象樱桃姐姐一样可以去实现这个梦。
“樱桃姐姐,怜儿不会怪你,更多的是会羡慕你,人生不过寥寥数十载,你只是做了不愿自己后悔的事,而怜儿,也愿意选择支持你不做后悔的决定。我的人生已然不完美,但我选择可以更完美的成全你更成全我自己。”
“世人的言语不过是秋风落小院,能困得住人吗?人走茶便凉,小院几经秋,到时候又有多少人还会记得曾经。所以,自己选择自己的路才是出路。怜儿没有别的本事,既然樱桃姐姐看得上,用得上,那也是怜儿所长,是对怜儿的信任,怜儿是高兴的。”
怜儿握向樱桃姐姐的手,满是感慨的对樱桃说到,言语间充满了倾佩和自信。这应该是她心底悄悄跳跃的心声,只是她的心声不能如樱桃这般奔放与宣泄。
樱桃姐姐有些惊异的看着怜儿,看着她的蕙质兰心、七窍玲珑,她表示满怀感激的说到:“怜儿,你太过于稳重,成熟过早。樱桃姐姐记住你的恩情,他日我归来的那一天,你的恩情我必当涌泉报之。”
怜儿沉默,凝重的对她说了一句:“樱桃姐姐应该感谢的人是祥子哥,不是我。姐姐大智若愚,岂不知情字最伤人?”
樱桃姐姐也深深的沉默了,许久,只听见红烛爆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