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七月远远听到一女子的大声娇喝声,一辆马车停在琉璃斋门前。街上的人一个个都纷纷跪了下来。
“参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整个大街和琉璃斋,除了公主随身携带的侍卫和丫鬟,所有人都跪下磕头,除了七月一个人站在门边,特别的突出。
没办法,她又没有见过公主,也没有一见到天家人就下跪的习惯。七月扫了眼黄埔涵莹一群人也跪在地上,七月正准备跪下。黄埔涵莹嘲笑着抬头挑衅,用眼神说有种你别跪,等着看热闹呢。
一宫装嬷嬷几步走向七月,仿佛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事。不分青红皂白得一脚朝七月踢,去并咄咄逼人高骂道:“大胆,见了公主还不下跪?”
就在这个此刻,七月稍稍一裂开身子,不着声色的跪在一遍。却见那名嬷嬷一个踉跄噗通一声屁股狠狠地摔在地上。
“哎呦……”
马车上一个身穿紫色宫装的少女优雅地下车,迈着小小的步子,不急不慢地朝七月这边走来。少女身姿高挑纤瘦,面容姣好,眉宇间流露出一股尊贵的傲气,一举一动带着大方和端庄,唯有眼中的恶毒一闪而过,快得没有让任何人察觉。
“嬷嬷,你怎么了?”孤高临下询问着,但没有让人扶起她。
这个女子就是东辰国唯一的嫡公主,皇后的女儿,也是东辰国最受宠的祥瑞公主。一个本皇家狠狠宠上天的女子,所做之事每每让皇上称赞,是皇族的骄傲。但其本人却行事低调,语言温柔待人更是和颜悦色。京城最受欢迎的女子之首,全京城的男子心目中的女神。无论高低贵贱都以能尚公主为目标,世家子弟更是以能为公主做事而骄傲,为她马首为瞻。
要说这公主最擅长做的一件事就是会装,在七月看来这简直就是一朵无敌的白莲花,从内到外都是腐烂得让人沾不得。
“大家平身……”祥瑞公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娇声惊呼:“还不来人把嬷嬷扶起来,都愣着干嘛?”
那个老嬷嬷才被扶起,便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要把七月活剥生吞,“公主,刚才就是这个丫头害老奴摔倒的。”
七月听到平身就起开,拍了拍裙上的灰尘,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时,朝门口走去。还没到门口,就被一群侍卫拦住。
“没有公主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可以离开。”一名侍卫首领拔起剑冷声发令。
“祥瑞公主,就是这个认刚才欺负徐嬷嬷的!”
“公主,她真可恶,以少欺老,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应该严惩!”
“祥瑞妹妹,终于等到你了,你不知道,姐姐我刚才被人欺负了!”
“公主大人,小老儿有失远迎,请移步贵宾室。”
看着一群人的涌上,祥瑞的眉头微皱,脑怒这些人不知进退,又不好发脾气,忍着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努力微笑展现着她的气度和亲切。祥瑞努力压下心中地烦躁,将话题扯回去。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琉璃斋管事上前解释道:“徐嬷嬷刚才抬脚没站稳,摔了一跤。”
面对管事的冷声叙述,想到今天来的目的,祥瑞也不好意追究,“嬷嬷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快把她扶上车休息一会。”
徐嬷嬷临走前不甘心的挑拨,“公主,奴婢是发现这个小丫头对公主不敬,准备教训她才失手摔倒的。”
祥瑞摆摆手示意知道了,眼神告诉嬷嬷她不会轻易绕过这个丫头的,你放心去休息吧。然后温柔地看着七月,“她们说你对我不敬?”
七月觉得被女人缠上真是很麻烦,但被皇室缠上更难办。现在她觉得头大,明明她什么也没做,就是跪晚了点,怎么就变成了不敬之罪?
“奴婢,刚才被公主的天人之姿所震撼。还以为是天上的哪位仙女下凡,一时间忘记了行礼。等回神过来后,立刻被您的气质所折服,心甘情愿地跪在地上。奴婢,听人说您是这京城的大善人,您不止是公主,更是九天之上的仙女,更是咱们心中的活观音。”任何人听到这一串拍马屁的话都会心神荡漾,这不公主也陶醉在这些赞赏之中。
“可真有此事?”祥瑞一脸娇羞,眼神愉悦。
七月跪在十几米外地上狠狠地点头,“您不知道,城外的仙女庙都以您的脸面来塑其身,您百姓的心中那就是仙女下凡。奴婢不是有意冒犯,公主大人您请饶恕奴婢吧,奴婢这么做是有苦中的。”
祥瑞被七月捧得心在飘着软软的,基本忽视黄埔涵莹使眼色的动作,“你有什么苦中,说来听听!”
七月的手藏在裙中用力掐自己大腿,疼得她眼泪汪汪的说:“刚才奴婢到这里想给我们家姑娘买胭脂。奴婢知道自己身份低贱,便跟随店员去后院。但不知怎么的,黄埔小姐见到奴婢偏不让奴婢走。还拿鞭子抽奴婢,奴婢心中害怕准备离开,她又不让走……”
说道这里,祥瑞不满地瞪了黄埔涵莹一眼,似乎对她的做法很不认同。并通过警告她,再不收敛点她就告诉母后,吓得黄埔涵莹立刻不敢在有动作。然后又示意七月继续说。
“公主不知,我们家小姐,最近得了一种病,身上老是一股腥臭味,大夫说是花柳病没法医治。小姐因为是花魁,担心地位不保,便让奴婢出来买些胭脂水粉盖住身上的味道。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今天上午我给小姐洗内衣,别人才告诉我,这病传染……”
“啊?”
“花柳病?”
“好可怕!”
“我会不会被传染?”
一时间尖叫一波高过一波,把七月的耳膜震得生痛。七月忍不住痛苦的抱头。
好在她之前的牺牲是十分有效的,刚才还挤在她身边的侍卫和丫鬟们,刹那间,三两下就离七月远远地,生怕会被传染。这人挤人的,有个丫头不小心摔倒在地,慌乱间硬是被侍卫被踩断了手指。
“啊,我的手!”
“救命啊!”
琉璃斋前厅一片慌乱,好生热闹,看着这群慌乱地人,七月在心中嘲笑,这么不惊吓。然后委屈地给公主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请求:“奴婢在卑微,也是一条命。公主,请您原谅奴婢的过错,准许奴婢离开去医馆救治吧!”
为了凸显她的亲善与大方,祥瑞让下人给她丢了一些银子。然后让她速速离开,并命令老管事把前厅快速清理干净。她则带着这一群人,轰隆隆地上楼朝贵宾室走去。
于是没过一个时辰,这语柔得花柳病的消息便传到了各家各府的主子耳中。真是响应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道理。一时间所有官员都被夫人命令不准去嫖妓。更不准上烟雨楼,千万别和语柔沾上关系,把自己给毁了。
当然,更多人很惶恐,他们昨天花了千两银子,几个人聚在一起:
“你说,我们会不会也被染上这该死的花柳病啦!”
“这语柔看起来温婉动人,没想到心肠如此狠毒。”
“就是,自己得病了就好好地瞧着就是,还不死心出来接客。”
“这妓院我看得让人给封了得了……”
……
这些风言风语七月是没法听到了,但这件事却给烟雨楼和语柔带来了极大的影响。从此以后,贾妈妈再也不敢命令七月做任何事。着实让云歌佩服了好久,七月小姐实在是太机智了,连这样的点子都能想的出。
离琉璃斋对面几十米远的茶楼上,一名玄衣男子趴在窗前,看着大摇大摆离开的七月,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丫头真有意思。能从黄埔涵莹的手中全身而退、连祥瑞公主都拿她没辙,很不简单啊……”
玄衣男子的身后坐着一个身穿黑色的男子,男子坐得很随意,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潇洒不羁,最让人难以忽视的是他身上的冷漠和霸气,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的气魄。
“什么人?能让你有如此评价,我倒是想瞧瞧……”
他虽然没有把整个过程尽收眼底,但奈何武功高强,一举一动都尽在掌握之中。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好奇七月的长相。一边想象的同时,玩把着手中的茶杯。
玄衣男子回到桌前,细长的手指优雅地端起茶杯,轻轻地茗了一口,脸上露出享受的笑容,“一只小狐狸而已。以后,一定有机会见的!”
黑衣男子将手中的动作一停,杯子立刻飞出,朝玄衣男子的脸砸去,却见玄衣男子头略微一偏一把抓住了杯子,然后稳稳地放下,“你谋杀啊!”
“让你办得事都办好了吗?今天约我前来不是让我来喝茶的吧!”黑衣男子又重新取了一个杯子,用眼神示意玄衣男子给他重新到一杯水。
玄衣男子狗腿地接过来,眉飞色舞地说:“听说三天后有赏荷宴,皇后要为你们选妃?”
“恩。”黑衣男子一口喝完,丢下杯子转身离开。
“话还没说完,就甩脸子离开。真是没有一点教养!”玄衣男子的视线,又飘向窗外。落在琉璃斋的扁牌上,眼中有着深深地疑惑。今天这么大的动静,这琉璃斋的主人都没有出现。他很好奇,这开遍东辰国的琉璃斋背后的主子是何等尊荣?有没有机会与之较量一番。视线一斜,飘向七月离开的放向,眼中带有淡淡的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