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般和兄弟们见面都会相互击掌问候,和美美倒不必这样,因为她击的从来不是我的掌,而是我的胸口。
我看见她硕大的黑眼圈,说:“咿,你的眼圈仿佛变大了。”
她嘿嘿一笑,说:“因为我的眼睛变大了啊”
我说:“难道昨晚上你没直接回家,去参加什么活动去了?”
她说:“半夜能有什么活动。”
我说:“夜生活啊,看起来你昨晚睡得相当不好啊。”
她说:“都跟你说过了,本小姐前段时间感冒,买了白加黑吃,吃反了,后遗症现在还有。”
我觉得挺乐,说:“你应该重新吃,再吃回来啊。”
我把裙子递给她,说道:“这是你要的东西,保证是我亲手原创的,用这个作品来写评论,你肯定能写一本书。”
美美接过裙子,看了看,说:“你一大老爷们,看不出来还会绣花啊……”
她拍拍我的肩膀,接着说:“你前途远大,我现在就给你指一条今后的光明大道。”
我说:“请赐教。”
她说:“你毕业后可以去开一家缝纫店,专做内裤,保证赚钱,”
“为什么只能做内裤?”我说。
她说:“我怕太复杂的东西你做不了,哈哈。”
我说:“感谢你的指导,我活了二十年,迷茫了二十年,直到今天才醒悟原来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一做内裤的。”
她乐呵地说:“也不全是这样,内衣也可以做。”
我说:“好,到了我的店开张那天一定首先给你做一条红裤衩。”
“你找死!”她一掌过来,打得我差点背气,
我以为她还要发掌,她却靠在我耳朵边小声说道:“你,知道我的尺寸吗?”
我揉揉闷痛的胸口,咬牙说道:“管你什么尺寸,都用松紧带,伸缩自如,可大可小。”
“那敢情好啊。”她把裙子提在半空中,一边端详一边说:“我这次的作业有你的功劳,本小姐会记住你的,我给你个前无古人的特权,你现在就可以向本小姐提一个合理的要求。”
“合理?”我说:“这个概念怎么定义?怎样的要求才算合理?”
她的大眼睛看着我,仿佛认真,说:“定义就是我说合理就是合理。”
我说:“那好,亲我一个,合理吧。”
她收起裙子,说:“行啊,不过亲了之后你得管我一个月的饭。”
我说:“你这张嘴怎么那么值钱?”
她双手叉腰,望着我,仿佛认真地说:“你算算,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结了婚,男人会养着女人吧……即使他们天天亲,总共能有多少次,何况后几十年男人几乎不会亲他的女人了,用男人养女人的总天数除以亲的总次数,我这个价格已经很便宜了。”
她再次向我展示了女人强大的逻辑推理能力,也让我猛然发现我以前在女人身上赚了不少年的饭钱了。
我说:“但是他们不只是亲啊,是亲热,多了一个字,这内容就不同了嘛。”
“嘿嘿!”她诡异地对我笑,说:“‘热’的次数那就更少了,你能天天热啊。”
我心里一乐,本来想说能啊,不信你试试,但由于惧怕她的如来神掌,不敢说出口。
“所以呢……”她说:“你最好还是提个有可行性的要求。”
我想了想,说:“那你以后可以别用掌排我了,这个要求合理吧。”
她说:“好啊,我用耳光。”
我说:“那你还是用掌算了,看你那大巴掌,绝对能把人扇智障了。”
她哈哈大笑,拍着我的肩,说:“哥们,我排你是你的殊荣,你想想啊,有几个女生会每次见面就跟你发生身体接触的。以后你习惯了就好了。”
我想这******也算身体接触啊,我说:“得,大不了以后我找块纸板垫着胸口。”
她说:“再给你最后一次提要求机会,要是再不合理就没机会了,给你个提示,比如说你可以要求我陪你去看铁路。”
我很想立刻晕,上一次看铁路的遭遇历历在目,我赶紧说:“不要啊,我心理素质差,看铁路那活动是限制级的。”
她大笑,说:“那……最后这次你可得提个合理的哦。”
照这个情况看,我觉得在她面前提出“合理”要求的几率基本为零。
我想了想,说:“这个机会可以保留吗?”
她想了想,说:“可以,有效期至今年年底。”
我说:“那行,那就先放那里吧,年底之前我一定想好。”
“那你就回去慢慢想,我做作业去了。要是我这次的作业得了高分,那个要求的期限可以延长;要是我没有及格,嘿嘿……”她的眼睛发出阴阴的光:“你就把那臭豆腐摊买下来吧。”
她进入教室之后再探出头来,故意对我冷笑两声。
我估计我下个月的饭钱恐怕都得捐给臭豆腐摊主了。
从教学楼下来,我才想起阿文昨晚向我要的书。睡了一夜之后,我仿佛隐约记起我曾经是见过那本经书的,但仍然不能完全确定。我想,阿文都在看这么偏门的经书了,他一定即将修成正果,飞天成佛了。我还想象了一下他飞天的情景:傍晚,宿舍楼顶突然出现万丈佛光,阿文盘腿静坐在床上,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突然,他的意念变得轻盈,他的身体也随之飘飞起来,他脱离床铺,飞出阳台,还碰倒了东东种的仙人掌。地上的人们像蚂蚁一样围观,照相机的闪光灯闪花了眼,他们都想见证阿文飞奔向西方极乐世界的壮观场面。阿文已经心如止水,思维成空,他不再看我们一眼,不再看大地一眼,不再看这万恶的俗世一眼,在那个时刻,我才第一次感受到他的崇高和自己的卑微。他飞得很平稳,但不知为什么却不能拔高,直直地朝着对面的女生宿舍飞去。对面那个满脸青春痘的姑娘,张大嘴巴看着这个眼镜男向着自己迎面而来,百感之中,激动之余,大脑空白,呼吸停滞,在阿文撞到阳台之前她先轰然倒地。只听见地面上的一个妹妹大叫到:“哇!他的求爱帅呆了!”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臆想。至于阿文最后能不能修成正果,我们说了都不算,要佛祖发了毕业证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