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魔白国很弱小,弱到一国只有一族人,小到一教统治一国人。但老鼠也有尖牙和利爪,魔白人当然也有野心。有野心又没有实现的实力,于是就有了传说。
传说中魔白人是从另一个世界到来的先驱,只要他们打开天地之门,另一个世界的同胞们便会降临,同他们一起,铲除他族,称霸这个世界。所谓的四大神器,不过是打开天地之门的仪式用具,而启动仪式需要的地点,就是张楚的京都。
所以,当张楚皇帝面对来袭的叛军,手足无措的时候,她知道族人们苦苦等待的时机终于来了。
“陛下无需惊慌,臣妾有方法,不仅可以清除叛军,更可保我张楚江山永固。”
天门一开笙旗现,玉麒麟藏十万兵。
张红苏还记得她把执墨剑刺进皇帝心口的时候,他眼中的不解,痛苦,愤怒,和请求。
可是这又有什么呢?很快她就要成功了,她可以掌握所有人的生死,可以再没有任何顾忌的和自己想爱的人在一起……
张红苏回过神来,她看到张执锋仅剩的右眼中透出的冷酷,心里有些苦涩。
“陛下他,为了开天门的仪式,牺牲自己,以保全天下。”
张执锋仍然冷冷的看着她。
张红苏知道他不会相信。说实话,她有时觉得很讨厌他,一根筋,像他的破剑一样,又臭又硬。
“是,是我杀了他又怎么样,就用你的那把执墨杀了他,现在你把剑丢了,怎么样,你要把我也杀了吗?”
这下轮到张执锋为难了,他能怎么做?他想过很多次,如果真的是她杀了皇兄,他该怎么办。每次张执锋都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一定要毫不犹豫的杀了她,否则自己一定也会死在她的手上。
可是,当她真的在他面前承认了,他反而手足无措了起来。他没有想到,二十年都过去了,江山都换了主人,可是他还是没法让自己改变什么。
我这个人,真的很难改变自己什么。
张红苏看穿了他,她淡然的挪着步,缓缓走向张执锋。
张执锋发现自己的手在抖,继而全身都在抖,他知道自己绝不是在害怕,可是他为什么要抖?
张红苏越走越近,近到张执锋都能看到她脸上被厚厚一层粉遮盖的细小的皱纹。
突然,张红苏停了下来,因为有一个人挡在了她和张执锋之间。
场中突然多出一个人,无论是张执锋还是张红苏和她的那些手下,都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冒出来的,好像他突然就从地里长出来了一样。
这是一个白净的青年人,看上去也不比姚一大上几岁。一身普通的灰色棉布长衫,戴一顶文士帽,神采俊逸,目若繁星,如朗月当空一般,站在那里。
“你是谁?”这年轻人的儒雅风度,让张红苏都无法动杀心,只能默然的问一句。
那青年做了做了一个罗圈揖,礼周备至,然后朗声说道:“在下贾柳,现奉家师涤道人之命,来接我的师侄和师侄女回家。”
话音刚落,周围响起一阵纷杂的议论声。
“涤道人还没死吗?”、“据传闻涤道人有五个徒弟,有四个都是名满天下,难道这就是那五徒弟?”、“假的吧,涤道人都多少年没在江湖露过面了,应该早就仙逝了。”……
姚一也终于抬起头,看了看这位自称是他师叔的贾柳。满脸期待的看着王素汐,王素汐却皱着眉,朝他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这个人。显然,她也很是困惑。
听到手下的议论,张红苏却是不动声色,继续冷冷的问道:“你也听到了,没人认得你,又怎么能让人相信你?”
贾柳却是想也没想,“不相信的话,那就打到相信为止。”
话音刚落,贾柳的身形已经消失不见。周围响起一道道的闷哼声,每想起一声,就有一位张红苏的手下倒下。
张红苏怒喝一声,单手化爪,抓向贾柳颈后。贾柳如脑后长眼一般,头也不回,上身一斜,刚好躲过这一爪,顺手,又击倒一名张红苏的手下。
张执锋却趁着混乱的场面,架着姚一和王素汐,疾驰而走。
张红苏大急,舍了贾柳,急追张执锋。
贾柳却好像打出了兴致一般,纠缠住张红苏,给了张执锋逃脱的机会。
看着身后争斗的两人,姚一突然问了一句,“你说,这妇人是来追张大侠的呢,还是来追咱俩的呢?”
“你说呢?”王素汐没好气的反问他。
“哎”姚一叹了口气,善恶不知的传奇剑客,狠俐多情的魔白女王,还有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疑似师叔,都让姚一有些摸不着头脑。
“咱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抢手了?”
张勇睁开眼时,已经到了晚上。他睡在一张床上,屋里点着灯,抬眼,他看到了坐在桌前闭目养神的姚起直。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狠狠掐了一下自己,才确定是真的。
他赶忙下床,就要给老爷行礼。
姚起直拦住他,“别介,今时不同往日,我要是受了你这一拜,外头的司徒老儿还不把我给唠叨死,算了吧,你站起来就行。”
张勇满脸困惑的站在那里,想问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始。
“你先听我把从前的事说一遍,然后你想问什么再问。”
张勇点头。
“二十年前,师傅让我去京都,阻止那个魔白妖女进行开天地之门的仪式。哪知道我在城外跟率兵围城的两位师兄多喝了几杯,误了时辰。等我赶到张楚皇城,那妖女已经杀了皇帝和很多大臣,启动了仪式。我滴乖乖,你是没看到,不知道那满天乌漆漆的黑云遮天,云彩里面那么多恶狠狠的鬼脸是多吓人。吓得我当时啥也没想,赶紧就冲向那个在主持仪式的妖女。”
“然后呢?”张勇不知道这些事情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只好让张起直接着说。
“然后我就动手啦,抢了那些仪式用的法器。奶奶的,那可是老子这辈子唯一一次从女人手里抢东西,现在说出来都臊的慌。”
“可是,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别急啊,你这孩子平时挺沉得住气的,怎么出来没几天就这么着急了。我抢了法器,赶紧就跑,谁知道一不留神跑错了路,往深宫里跑了。那妖女带着一群人在后面追我。我跑到一处大殿里,一群太监宫女护住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小娃娃,还在那不停的喊‘保护太子,保护太子’。我一想,太子不就是那妖女的儿子吗?就抢过那孩子,想让那妖女投鼠忌器,我好全身而退。哪知道那妖女竟然不按套路,丝毫不顾忌那孩子,毫无保留的向我出手,倒是我反被缚手缚脚,差点就栽在那。还好我当时脑子灵光,将那个盘子模样的法器丢到往旁边一丢,那妖女去接法器,我撒腿跑了出来。那个被我从张楚皇宫带出来的孩子,就是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