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勇一脸的迷茫,心想老爷这故事讲的真不怎么样,我都听不太懂。
姚起直看到他的样子,只好没好气的大声说道:“我说你是前朝的太子,我二十年前把你从皇宫抱出来的。”
张勇这下听明白了,可他根本就不信。
“老爷你喝多了,这家酒应该很好,我好像之前也喝多了,所以才睡了一觉。”
“我就知道你不信,得,我让个明白人来跟你说。”
司徒白被姚起直叫进来,看到了张勇,纳头便拜,“臣,兵部尚书司徒白,拜见太子殿下。”
张勇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司徒白,又看看姚起直,还是不敢接受。
“看吧,我还能骗你?”
“老爷,这不对啊!别说我不是张楚太子,就算我是,现在张楚都已经亡了有二十年了,那还能叫啥太子。”
“太子断不可气馁,楚国虽灭,但国气尚存。殿下的出现,便是证明。我等老臣,经过这二十年苦心经营,已经小有实力,只待大势一到,殿下您登高一呼,我等自当百应,收复江山,重掌京都,则大楚国富,四方臣服。”
张勇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回床上。
“你想让我带你们造反?”
张执锋架着姚一和王素汐,在贾柳的帮衬下,甩开了张红苏。但张执锋却没有改变方向,仍然向着豫章城奔去。
如果说刚才,被张红苏众人追击,情势所逼让他不得不往豫章借着徐世成的势力对抗魔白人。那么,现在的张执锋却打定主意,决定铤而走险,向徐世成讨一讨二十年前的债。
到了豫章城外十里,张执锋没有赶着进城。天色已晚,贸然叫开城门会引起注意。他寻了一个僻静地,点了堆篝火,在此过夜。
姚一的绳子被解开了,和王素汐并肩坐在篝火前,被人架着跑了一天已经让他筋疲力尽。况且,白天的所见让他明白自己和这位传说之间的差距,既然跑不掉,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那,连话都没有心情说。
张执锋递过来一块干粮,姚一没看,王素汐双手接过,点头称谢,又撕下一片给到姚一嘴边。
姚一还是发着呆,嘴也不张。
张执锋看到姚一的样子,心头微动,两指点向姚一眉心。
“啪”他的手指贴在姚一眉心,姚一回过神来,张嘴吃掉王素汐递到嘴边的干粮。
张执锋有些惊讶,刚才手指触到姚一皮肤时,他感受到指尖微疼的触感。
学的还挺快,张执锋心想。
姚一在学剑,他发呆,就是在脑中反复回忆、推演张执锋今天在魔白教的围攻之中,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次呼吸的变化,甚至每一种情绪波动,都在他的脑中不停的分解又组合。
刚刚,他好不容易摸清楚气劲的运功线路,正在尝试,却被张执锋打断,不禁有些生气,恨恨的看了他一眼。
张执锋却好像来了兴趣,他看着姚一,直截了当的问:“想学剑?”
“很厉害吗?有什么好学的。”
姚一嘴上却是不肯示弱。
张执锋也不计较,“明天进城,你帮我做事,每办完一件事我教你一招剑,如何?”
“想让我替你做事?一招剑可不够。”姚一盯住张执锋,“除非,我能学多快你就教我多快。”
张执锋哑然,良久,他挤出了两个字。
“可以。”
“你不怕我跑了?”
“你们两个,我总会看住一个。”
“你不会是要我去偷玉麒麟吧?”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你们活到现在呢?”
“你怎么不自己去?”
“我杀不了徐世成,况且我的轻功不够好。”
“可我打不过徐世成,而且我在他面前更没有逃脱的机会。”
“现在是不可能,不过我会帮你。”
“帮我什么?”
“让你有实力能活着从徐世成身边逃走。”
姚一叹了口气,“你直接用我威胁我爹替你去做不是更好?”
张执锋摇了摇头,“我不给自己找麻烦,你是个小问题,可以解决。姚起直却是个大麻烦,我惹不起。”
“你把我抓起来,就已经惹上这个麻烦了。”
“我没有抓你,是你自己要跟在我身边。”张执锋一指王素汐,“陪着你的未婚妻。”
“那玉麒麟到底是什么?你们那么多人都想要?”
张执锋抬头,看着晴朗的夜空。
“那是张楚复国的希望。”
姚一摇摇头,“日子过的好好的,复什么国,再说,我也不觉得那玉麒麟跟张楚复国有什么关系。”
张执锋怒目看着姚一,“你懂什么?十万魔兵,足够张楚征伐天下,让四海臣服。”
姚一满脸的不屑,“这么大年纪了还信这个,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魔兵没有,倒留下笑话一个,岂不是误了你这大侠的一世英名?”
张执锋闭上眼,回想着二十年前他站在皇城楼顶,看到的天地异象。不禁摇摇头。
“你没有经历过那天,没有亲眼看到那番景象,你不明白。”
姚一仍是不屑,在他看来,没有亲眼见到的传说,都是装神弄鬼的把戏。
“张前辈,那个女人,是谁?”一直沉默的王素汐突然说话了。
张执锋哑然,她是谁?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却又让他无从开口。
她是张楚的皇后,是他的嫂子,是魔白的女王,是杀死他皇兄的仇人……
可是,在他眼里,她永远只是那个初入皇城,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等着满朝文武给她起一个新名字的少女。
“她是张红苏,一个故人。”张执锋回答,良久,可能又觉得刚才的回答说明不了什么,他又补充了一句:“她是魔白女王,也是魔白教的教主。”
王素汐只能沉默,她倒是对两人过去的恩怨纠葛很有兴趣,无奈看张执锋的表情是没有继续说的可能。姚一这个天天没正形的今个却像中邪了一样,又在一边呆呆的入定。
一夜无话。
只是篝火旁沉沉睡去的三人都没有发现,在他们远处最高的一棵白杨树上,有一个人影斜斜的坐在枝头,背对着满满一轮月亮,看着他们,
那是一名真正的老人,老的连胡子和头发都无法在他那干枯的皮肤上生长。但他的双目却是那样有神,即使皓月当空,银辉尽撒,也无法抵消那双眼睛的明亮一分。
贾柳又不知什么时候从哪冒了出来,在老人身边并排坐下。
“师傅,那张红苏,弟子已经将她赶走了,您看这张执锋要怎么处置呢?”
老人摇摇头,“张执锋这种人,是不可能成为别人的棋子的,就算我也不行。他是个局外人,你五师兄也没想到他会入局。既然来了,就先由他去吧,这俩孩子跟着他,说不定也是一段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