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南宫潇玉才迷迷糊糊醒过来,窗外天色已暗,他突然想起今天寒辞诺会去客栈找他的事情,一着急,立马出门,打算离去。可打开房门的那一刻,竟被眼前所见惊呆了。
刚才进来的院子不见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南宫潇玉心道,“我这是在做梦吗?”他又回到屋内,仔细查看了一遍房内的摆设,还是进来时候的样子,可院子怎么不见了。此时南宫潇玉的内心充满了未知,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困境当中,当务之急是找到困境的出口。他沿着走廊慢慢往前走,突然见走廊深处站着一个女子,长发飘飘,一袭高贵华丽的服装,南宫潇玉朝那女子慢慢走去,那女子突然转过头来,南宫潇玉仔细一看,一阵诧异,心道,“这不是萋萋姑娘吗?”
拱手问道,“萋萋姑娘,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何会在这里?你为何也在这里?”
芳萋萋神情凝重,眼中泪光闪烁,说道,“公子,你我素未谋面,怎知我叫萋萋?”
“素未谋面?怎么可能呢?咱们不是在逍遥居见过?你忘了吗?”
“逍遥居是何地?我未曾去过,只怕是公子认错人了吧!”
“不对,我绝不会记错的,而且我还认识一位叫水樱樱的姑娘,你们一起在逍遥居伺候一位婆婆。”
芳草萋萋抹去了眼角的泪光,说道,“我有一位姐姐,确实叫水樱樱,不过我们都是这镜水山庄的大小姐,怎么会去伺候别人呢!还有,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我镜水山庄?”
这下南宫潇玉的内心是彻底一片混乱,他想问的没问到,反而对方抛给自己一个不知如何回答的问题。
南宫潇玉又道,“敢问姑娘,你知道怎样才能走出这镜水山庄吗?”
芳萋萋没有理会他,片刻之后,才柔声道,“公子,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姑娘请说。”
“不瞒公子,我有一位青梅竹马的恋人,他叫单天晴,我俩从小相识,情投意合,可我的父母却将我的姐姐许配给了他,明天就是他们成亲的日子,有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结果。所以想请公子帮帮我,破坏这门亲事,不知公子可愿意帮这个忙?”
南宫潇玉道,“那你的姐姐知道这事吗?”
“她知道,可是她也深爱着这位单公子,所以她并不想改变这一切。”
“那位单公子是怎么想的?”
“本来他打算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可是在临走的前一晚,被他的父母发现了。于是他的父母将他绑了起来,不让他出门,待到成亲的那天,才肯将他放出来。”说到这,芳萋萋再一次潸然泪下。
南宫潇玉见她如此落寞,心道,“既然他俩都是有情人,理应成全。”于是说道,“好,我帮姑娘这个忙。不过姑娘答应我,帮我走出这镜水山庄可好?”
芳萋萋点了点头。
南宫潇玉又道,“你先告诉我,你姐姐现在在哪?”
芳萋萋道,“你看到那边的阁楼了吗?她就住在那栋阁楼里。不过那里守卫森严,公子小心了。”
“没问题,姑娘放心,我这就去找你姐姐。”说完,南宫潇玉朝阁楼走去。
这阁楼有四层高,南宫潇玉来到第一层,里面空无一人,不过屋内倒是摆放了很多的箱子,南宫潇玉走过去,本想打开一看究竟,可又止住了,心道,“这是主人的东西,我一个不速之客,怎可随便翻动。”于是,往第二层走去。
才刚上楼,突然一个黑影从眼前飞过,南宫潇玉立马警觉起来,看来此乃不祥之地。果然那黑影又从后方飞过,待南宫潇玉转过身之际,那黑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忽然,他感觉背后一阵刺痛,回头一看,是一支细小的银针,他将银针拔了下来,血呈黑色。心道,“银针有毒!”这时,刚才的黑衣人突然再一次出现在眼前,手拿长剑,步步紧逼,南宫潇玉只觉得胸口沉闷难受,一口鲜血不断往上涌,终于禁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南宫潇玉突然意识到,此刻再不出手,只怕命丧于此,于是,心念电转间,想起刚才拔下来的银针还在自己手上,如果待对方走近些,或许可以快速出手,反败为胜。
那黑衣人一步步靠近,举起剑准备往南宫潇玉心口刺去,说时迟那时快,南宫潇玉拼尽全力左手握住黑衣人刺过来的剑,右手握着银针深深扎入黑衣人的左肩,那黑衣人随即后退了几步。南宫潇玉趁着这个时刻,快步走上前去,封住了对方的穴道。而自己也因为用力过度,毒性蔓延,而摔倒在地。只见那黑衣人表情痛苦,想必是毒发作的缘故。南宫潇玉坐了下来,凝神静气,待神志稍微清醒了些,走向黑衣人,揭下他的面纱,是一个从未谋面的人,之后,又在他衣兜内搜寻了一番,找出一个紫色的瓶子,这应该是解药了。
南宫潇玉倒出两粒,吞了下去,果然没过多久,感觉身心舒畅,气色也慢慢恢复过来。打算往第三层走,可又想起那个黑衣人来,心道,“他也是替人办事,罪不至死。”于是,他又从紫色的瓶子里倒出两粒解药,送入黑衣人嘴中。然后,往三楼走去。
到了第三层,整层装饰简朴,倒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不过墙上挂着的那把兵器,却映入了南宫潇玉的眼中。他定睛一看,那不是飞叶刀吗?为何会在此处出现。本想走过去一探究竟,可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心道,“这整栋楼的东西都是主人家的,我不该擅自妄动。”于是,从容地往四楼走去。
到了第四层,四周的装饰开始变得富丽堂皇起来,南宫潇玉走近了看,只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在画眉,那女子慢慢回过头来,南宫潇玉仔细一看,竟然是水樱樱。
水樱樱道,“想必是我妹妹让你来的吧!”
南宫潇玉道,“确实如此。樱樱姑娘,这缘分讲究一个你情我愿,既然单公子与萋萋姑娘情投意合,你又何必强求呢?”
水樱樱转过身来,走到南宫潇玉眼前,说道,“我就知道她会这么跟你说,与单公子真正情投意合的人是我,不是我妹妹。”
听完此番话,南宫潇玉更加疑惑了,不知谁说真话谁说假话。
水樱樱又道,“能上到第四层的人很少,大多不是被金钱所惑,就是死在夜影的剑下。你算是第一个上来的人,你回去转告我妹妹,让她断了对单公子的念想,不要再做垂死的挣扎。”
此时南宫潇玉已经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只好匆匆告辞。一路上,他不禁想到,“这两姐妹一人一套说辞,看来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有去找那位单公子了。”
南宫潇玉走出阁楼,此时已是深夜,整个镜水山庄灯光微弱,想必这里的人都已经入睡了。这时一个人提着灯笼在走廊上走过,南宫潇玉快步走了过去,抓住那人的胳膊,那人一回头,看到南宫潇玉准备惊声尖叫,南宫潇玉随即点了她的穴道。又道,“你可是镜水山庄的丫鬟?”
那丫鬟点了点头。
南宫潇玉又问,“我没有恶意,待会我就解开你的穴道,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许叫出声来。”
那丫鬟又点了点头。南宫潇玉解开了她的穴道,说道,“我问你个问题,你们山庄的樱樱小姐是否要和一位叫单晴天的公子成亲了?”
“是的。”
“那你可知道怎么走出这镜水山庄?”
那丫鬟说道,“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出去咯!”
“可是我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小屋子里,等我出了那间屋子,就发现自己在镜水山庄了,你能告诉我怎么出去吗?”
丫鬟道,“你这个人怎么尽说胡话,镜水山庄的大门从这里拐个弯就到了,你走出去,不就行了!”
“你确定走出镜水山庄的大门就行了?”
“对啊!”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可知道那位单晴天公子住在什么地方?”
“未来姑爷住在镜水山庄不远处的‘明镜楼’。”
“我知道了,多谢姑娘!”
说完,南宫潇玉转身一个箭步,不见了踪影。
南宫潇玉按照刚才那笑丫鬟所说的位置,找到了镜水山庄的大门,从墙上翻了出去,对眼前所见到的的一切又是一阵诧异,这镜水山庄居然处在一座沙漠中,四周一片荒芜,不过不远处倒是有一座闪闪发光的阁楼,莫非这就是那位丫鬟所说的“明镜楼”,于是跃下墙来,往明镜楼方向奔去。
虽然这明镜楼和镜水山庄一样处在沙漠里,可里面却是一副灯火通明,富丽繁华的景象,里面不但有潺潺溪水,竟然还有茂盛的植被与五颜六色的花,这让南宫潇玉惊讶不已。南宫潇玉翻墙而入,走到一株大树后面,见一位年轻的公子在舞剑,这时,一位家丁走了进来,接过年轻公子手中的剑,又有一丫鬟走过来,说道,“少爷,刚才老夫人传话过来,说聘礼准备的差不多了,让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去迎娶镜水山庄的樱樱小姐。”
听下人们一说,南宫潇玉确定这位年轻公子就是单晴天了。单晴天道,“你去回老夫人,我今晚就不去看她了,明天早上会过去给她请安。”
丫鬟道,“是的,少爷!”
单晴天又道,“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异口同声道,“是!”
待众人离去之后,南宫潇玉这才走出来,单晴天见是陌生人,立马起了戒备心,说道,“你是谁?为何夜闯明镜楼?”
“我是谁不重要,只是你明天就要成亲了,在下有一要事,一定要向单公子问个清楚。”
“可是镜水山庄的人派你来的?”
“是,不知单公子对萋萋姑娘与樱樱姑娘是怎么看待的?”
单晴天笑道,“她们两姐妹都对我一往情深,可惜我只能娶一个,这也怪不得我。”
“那单公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你当真爱樱樱姑娘,那也无可厚非,可如果你心系那位萋萋姑娘,那为何不对所有人说明你的想法?”
“看来,又来了一个说客!罢了,告诉你也行,其实,萋萋也好、樱樱也罢,这两人都不是我心中所爱,我娶樱樱,只不过是遵照父母的意思而已。”
南宫潇玉见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禁心中一阵怒气,说道,“这两位姑娘对你一往情深,你怎可将她们的感情如此践踏。”
“这是她们心甘情愿的,与我何干!不过既然你知道了真相,今晚你也别想活着走出这明镜楼。”
说完,单晴天拔剑出鞘,“唰唰唰”,剑朝南宫潇玉刺去。而此时南宫潇玉手中没有任何兵器,只得闪躲,但一直不出招,绝没有取胜的机会。忽然想起此处植被茂盛,即使没有兵器,折一两根树枝当兵器,也是可行的。于是南宫潇玉纵身跃到一颗树上,摘下了一根树枝,准备正面迎接单晴天的进攻。可树枝终究没有剑来得锋利,才三两下的功夫,南宫潇玉手中的树枝已经被单晴天手上的剑削去了一大半,心道,“看来用树枝是靠不住了。”
这时,“无返功”又再一次出现在南宫潇玉的大脑中,“敌强我弱,遇强则屈,屈必有功,有功必胜。”意为在遇到强敌时,先暂且屈服,不予抵抗,隐藏实力,待到对方放松戒备时,再一鼓作气,攻其不备。可单晴天招招致命,如何才能找到他的弱点呢!南宫潇玉突然看到地上的剑鞘,灵机一动,妙计横生。他捡起地上的剑鞘,眼见单晴天又是致命的一剑刺过来,南宫潇玉仔细看着他刺过来的位置,正好对准了剑鞘的位置,果然,单晴天手中的剑,不差分毫的入了剑鞘之中,随后,南宫潇玉一掌打在单晴天的左肩上,单晴天往后退了两步,准备再一次出击,可发现自己手中的剑已经到了南宫潇玉的手中。
单晴天道,“看来这次我算是遇到对手了。”
“单公子误会了,我此番来并没有恶意,只是希望你和萋萋、樱樱两位姑娘把话说清楚,别平白无故耽误了两位姑娘的一生。”
“你帮我保守秘密,我给你十万两。”
南宫潇玉摇了摇头。
“不够,二十万两如何?”
南宫潇玉依旧摇了摇头,说道,“如果金钱真的可以买到这些,那我给你二十万两,你去和萋萋、樱樱二位姑娘说清楚如何?”
“你!”单晴天很是生气,又道,“不可能,要么你一剑杀了我,否则我绝不可能去见她们。”
南宫潇玉笑道,“好,这是你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他举起剑,准备刺向单晴天,可剑尖快到单晴天的左肩时,却又收住了。他并不打算杀了单晴天,而是封了单晴天的穴道。
单晴天道,“你这是何意?”
“我若杀了你,怎么向两位姑娘交差,今天你就老老实实跟我去镜水山庄吧!”
南宫潇玉将单晴天绑到了镜水山庄,见芳萋萋与水樱樱两人正动起手来,连忙扔下一旁的单晴天,劝道,“两位姑娘别打了,人我已经带来了。”
芳萋萋和水樱樱见是单晴天,纷纷奔了过来,松掉绑绳,对着单晴天一阵嘘寒问暖。南宫潇玉一阵苦笑,不禁叹道,“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好了,人我已经带来了。剩下的事情,就由你们三人慢慢去解决吧!萋萋姑娘,你答应我的事情可要办到啊!”
芳萋萋站起身来,慢慢走向南宫潇玉,说道,“当然,我一定说到做到。”
忽然,她长袖一挥,一阵浓香扑向南宫潇玉,南宫潇玉只觉得头晕目眩,接着便不省人事,倒在了地上。
待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还是躺在原来的屋子里,只见芳萋萋走了进来,身着丫鬟服,说道,“花公子,你醒啦!”南宫潇玉看着眼前的芳萋萋,说道,“你刚才干嘛用迷香迷晕我!”
芳萋萋笑道,“花公子说的可是梦话,我何时用迷香了。倒是你,在这里睡了一天一夜了,怎么叫你都不醒,差点就惊动婆婆了,好在你自己醒过来了。”
“怎么会这样?”南宫潇玉拍了拍脑袋,说道,“你和樱樱不是镜水山庄的大小姐吗?”
芳萋萋道,“镜水山庄是什么地方,从未听闻。再说了,我俩从小就伺候婆婆,从未离开过逍遥居,更不可能是什么大小姐了。”
南宫潇玉完全糊涂了,分不清刚才遇到的事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突然,又想起寒辞诺来,于是穿好鞋子,就朝屋外奔去,院子还在,看来刚才所碰到的一切真的是梦境了。
南宫潇玉道,“萋萋姑娘,在下还有要事要办,麻烦姑娘帮我向婆婆说一声,说我有要紧事,不能亲自告辞了,后会有期。”芳萋萋道,“花公子且去办理要事要紧,后会有期。”
在一阵慌乱之后,南宫潇玉健步如飞地往山下奔去,可刚才经历的一幕又仿佛是那么的真实,他摊开自己的手掌,发现自己手心处,有被剑刺伤的伤痕,从这里断定,这又不像是一场梦。如果不是梦,那刚才去到的地方又是哪里呢!南宫潇玉想了想,这个问题还是以后再来弄清楚,当务之急,是先去玄刹门找寒辞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