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环山回到玄刹门,远远见寒辞诺在亭子里凭栏而坐,身影很是落寞。但见水环山缓缓往这边走来,寒辞诺又喜笑颜开,说道,“二哥,问得怎样了?”
“你放心!”
寒辞诺给水环山倒了一杯茶,又道,“二哥可没穿帮?”
“当然没有。南宫潇玉并不知道是你让我来的。我说我昨日见到他在客栈入住,所以今天特意登门拜访。而且他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不过听他语气,似乎不曾怪罪咱们,所以,你就放一百个心。”
“二哥你说笑了。”
“我怎么说笑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啊!这南宫庄主论人品、相貌、武功、家世那都是数一数二的,如此优秀的妹夫,那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
寒辞诺脸微微一红,只好岔开话题,说道,“大姐什么时候回来?”
“一个月后。”
南宫潇玉走出客栈,天色已全黑,一个人在大街上踽踽独行,虽然难免内心落寞,但一想到明日就可见到寒辞诺,倒也宽慰了许多。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似乎在哪里见过,心念电转间,南宫潇玉想起了此人正是映月宫的掌门慕容凌生,不禁心道,“他为何会在这里出现?”想到此处,南宫潇玉生出诸多疑问来,于是打算跟过去看看。
为了不被对方发现,他一路离得很远,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南宫潇玉已经跟到了山脚下,虽然是夜晚,但此山给人的感觉依旧是气势宏伟、巍峨绵延,这就是水环山提过的匡山。南宫潇玉跟着慕容凌生往山上走,两个时辰之后,终于到了山顶,此处风景极佳,站在山顶上可以俯瞰整个九江城的面貌。慕容凌生走进了一座阁楼,南宫潇玉感觉很新奇,没想到这匡山上居然有一座阁楼,名为“逍遥居”,这阁楼内可是住了什么人?而且让映月宫的掌门不惜万里来到这匡山顶上。这一连串的问题,让南宫潇玉越来越好奇,越来越想了解事情的真相。
他纵身一跃到了阁楼顶上,轻轻揭开瓦片,目光注视着阁楼内的一切。
屋内出来两个丫鬟,说道,“慕容先生不远万里来到逍遥居,烦请里边休息。”慕容凌生拱手道,“有劳两位姑娘了,半夜打搅,万分抱歉。”
其中一个丫鬟说道,“无碍,婆婆已经睡下了。明早会传见慕容先生。”
听到此处,南宫潇玉心道,“这位婆婆又是何许人也?慕容凌生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对这位婆婆倒是很恭敬,看来这婆婆来头一定不小,能让一派的掌门如此客气。不如等到明天早上再一探究竟。”
两个时辰之后,天渐渐明亮起来,红日缓缓而出,南宫潇玉感觉内心一阵空明,在杭州城内是很难欣赏道如此秀美的风景的。
他轻轻跃下屋顶,来到一处小院子里,里面打扫得非常干净,突然一阵悦耳的琴声缓缓入耳,是高山流水,以前南宫潇玉听赵摆弹奏过此曲,自从赵摆死后,就再也没听过这首曲子了,没想到因缘际会,在这座名为“逍遥居”的阁楼里居然还能听到这首曲子。
远处又传来人声,南宫潇玉意识到有人过来,于是立即找了一处地方躲了起来,在一旁窥看,原来是昨晚见到的那两个小丫鬟,随行的还有慕容凌生。
三人到了院子里即停住了脚步,此时琴声也戛然而止。慕容凌生道,“大小姐近来可安好!”
屋内传来一个声音说道,“劳烦先生记挂,一切安好。不知,先生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南宫潇玉觉得“大小姐”三个字很是耳熟,心道,“这映月宫的前掌门是樊陈焕,现掌门是慕容凌生,按照辈分来说,慕容凌生尊称的这位大小姐难道是......”想到此处,南宫潇玉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个中缘由,原来这位婆婆就是当年映月宫的大小姐樊清玉。
慕容凌生道,“再过一月便是老掌门的忌日,不知道大小姐可否愿意回映月宫一趟?”
樊清玉道,“我早已不再理会江湖上的事情,一切红尘俗世都与我没有任何瓜葛,慕容先生请回吧!”
“大小姐当真不愿回去给老掌门上一炷香?”
“萋萋、樱樱,送客!”
两个小丫鬟异口同声道,“是,婆婆!”
慕容凌生见她语气如此决绝,也无可奈何,便跟着那两个小丫鬟出去了。
待三人走出院子,琴声又悠扬百转,这时屋内又传来阵阵歌声,唱曰:野叟归欤。朋友来无。数无多、几个相于。问谁姓字,在底中居。云陶靖节,白居士,邵尧夫。南宫潇玉印象中记得这是南宋词人沈瀛的一首《行香子?野叟归欤》。想到此处,南宫潇玉内心突然一惊,心道,“莫非这位婆婆已经知道我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刚才那首《行香子》其实是欢迎我的?这位婆婆果然是世外高人,谁进谁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既然避无可避,他索性大步走了出来,理了理衣裳,说道,“打扰前辈了,晚辈不请自来,还望前辈见谅!”
这时,屋内的琴声也止住了,只听一个声音从屋内传来,“无妨!来者皆是客,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南宫潇玉本想如实报出,但又想起这里面的婆婆乃是林晏斐的娘亲,与寒桢门多多少少有点关系,如果如实说出,只怕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忽然,他眼睛目视着院子里的一株红花,这花颜色娇艳,却不知花的名字。于是,南宫潇玉双手作揖,对着屋内的那位婆婆说道,“回前辈的话,晚辈叫花未名,久仰匡山风景秀丽,所以此番前来游玩,不料误闯入这‘逍遥居’,实属无心,还望前辈见谅。”
“公子谦虚了,我只是匡山上一落魄闲人,何来打扰一说。公子如果不介意,请到侧院厢房休息。”
南宫潇玉定了定神,心想,“昨晚在屋顶上待了一晚,这刻也乏了,休息一下也是不错的选择。”于是接受了这么婆婆的邀请,说道,“多谢前辈。”
这时,刚才的两个小丫鬟又一次出现了,异口同声说道,“公子,请吧!”
南宫潇玉在两个小丫鬟的带领下,来到侧院,此处干净整洁,微风和煦,让人感觉心旷神怡,南宫潇玉又瞧了瞧身旁的两位丫鬟,表情严肃,一语不发,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开口说道,“不知二位姑娘怎么称呼?”
其中,穿红色衣服的丫鬟说道,“我叫芳萋萋。”另一位穿绿色衣服的丫鬟说道,“我叫水樱樱。”
南宫潇玉听这两人的名字,觉得很有意思,说道,“二位姑娘看着年纪不大,不知来这逍遥居多久了?”谁知,芳萋萋与水樱樱两人并没有再继续答话,过了片刻,水樱樱道,“公子,请到里边休息。”
南宫潇玉抬头一看,已经来到另一处别院,院子里有几件屋子,他轻轻推开门,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南宫潇玉拱手道,“多谢二位姑娘。”
待芳萋萋与水樱樱走了之后,南宫潇玉在屋内小坐了片刻,突然觉得头有些眩晕,不知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于是到床上躺了下来,打算休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