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栋栋睡的异常香甜,而俊娃快到天亮时才闭上双眼。男子娃长大了就要讨媳妇,女子娃长大了就要嫁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固然能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可有谁愿意违背自己的情感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呢?栋栋和梅花虽然从小指腹为婚,可他们就真的喜欢彼此吗?
俊娃感觉,栋栋到是很在乎梅花,可梅花似乎不太喜欢栋栋,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的将来还是没有定数的,他还有那么一点点希望,能与梅花走在一起,只不过那希望非常渺茫。对于渺茫的东西,他是不会去强求的,除非它关乎自己一生的命运。
从这天开始,俊娃极少和栋栋说话,因为他并没有把座位重新调过来。和王青梅坐着并没有啥不好,她很安静,大部分时间就像个哑巴不说话,拿着书翻来翻去,看上去很努力,可成绩一直不好。有时,他会帮她讲难题,讲了几遍,她还是不太懂。或许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回去找个差不多的人家结婚生子倒是正事情。
一周回家一次,和梅花风面的次数少了,俊娃反而感到很轻松。注定不是自己的,就慢慢把她淡忘吧,那样也是一种解脱。
渐渐的,俊娃常在街上遇到栋栋和张妮。有时候,他也会带着街上有钱人家的女娃娃在街上瞎逛。但从没有看见他和梅花一起上过街。
这年深秋的一个中午,白志钢和王翠花拿着充分的证据要求和叶家解除婚约,言下之意是,他家栋栋和诸多女子娃有不正常关系,他们绝不会让梅花嫁给他的。
叶家知道栋栋的确和一些女子娃有来往,栋栋是不规矩,可要想退婚,他们坚决不同意。他们一直认为,梅花和栋栋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再说了,两个娃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特别深厚,白家不应该棒打鸳鸯。并且,如果退婚的话,叶家要赔白家一笔钱财,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他们是万万不会干的。在各种方式都行不通的情况下,原本和和气气的两家人结果忍不住内心的恼怒大吵起来。
村里人都觉的很可笑,毕竟白家和叶家可是世交,能因两个娃的将来,吵的天翻地覆的确很让人费解。似乎多年的深情厚谊只不过是空穴来风,一种蒙蔽人的假象。
栋栋和张妮的丑事,村里人都传遍了,王翠花自然为梅花感到难堪,心想,这十里八村的好人家多的是,谁稀罕他一个叶栋栋。早退婚早省心,梅花那么乖,退了婚好给她找个更好的。
周六这天,梅花早早的提着草笼子出去了,王翠花跑到叶家门口,双手撑在腰上理直气壮的喊叫:“花蝴蝶你在家没?你给我出来。”花蝴蝶知道她嘴巴厉害,硬是躲在屋里不肯出来。
王翠花自然不肯罢休,花蝴蝶见她叫囔个不停,只得走出来说:“大清早的,你在这喊叫的想咋哩?我给你说噢,做人不要得寸进尺。我娃不好,我会好好教育,两个娃的婚绝不能退。”说着就要关院门。
王翠花一把把她从院里拽到门外说:“有点臭钱就仗势欺人是不是?这门亲事我家不同意了咋的?”花蝴蝶把她的手甩开说:“你说话咋这和难听呢?越来越不讲理了,我懒得跟你在这里胡扯。”
王翠花说:“你还好意思说我不讲理,你听我给你说哦,你家栋栋要是像小时候一样,乖乖地,老实本份地,那我别无二话。现在他长大了,有自己的喜好了,在外面勾搭了那么多的女娃,坏了自己的名声,我家梅花不跟他了也很正常。可你还死咬住不放手,你是想咋哩?”
花蝴蝶听了气的对王翠花直吐口水:“呸,呸,你就知道说我家栋栋,难道你家梅花没在外面勾搭男娃?别以为我不知道哦。娃长大了当然有自己的喜好,可也不会像你说的那样离谱。他们还是个娃么,在一起耍一耍你就说的那么难听,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脸上抹黑吗?还说我死咬着不放,有句话说得好,宁拆,宁拆……”话说到半截记不起来,急的用手直抓衣服。
王翠花没好气地盯着她那窘样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花蝴蝶你别在这丢人现眼了,给我讲大道理,道理我比你知道的多,现在娃都不愿意了,你说啥都没有用。”
花蝴蝶急得直跺脚:“王翠花你别太嚣张了,咱把两个娃叫来当面问。”说着出去找栋栋。栋栋一大早就跑到山上捉松鼠去了,她站在门口喊了许久,没有回应。
梅花不知啥时候回来了,正在树下咂核桃,她就站在院门口问:“梅花,看到栋栋没有?”梅花也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上次娘和她吵着要退婚,栋栋跑去悄悄对她说,我不退,这辈子我只要你。别人,都是其次,都不重要,外面的那些女娃子都只是耍耍。因为,我“犯浑”的时候,全把她们当成了你,我对你的心你应该明白。
她相信栋栋说的话,可信又能咋样?她心里已有了俊娃。现在她只想将套在身上的沉重枷锁早点卸下,好名正言顺的重新生活。
王翠花见她找不到栋栋人,于是就说:“你不要再喊了,喊破喉咙也没有用。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想改就改不了的。”
花蝴蝶也不理她,只顾使劲喊:“栋栋、栋栋,这鬼娃跑到那达去了?栋栋……”无论她怎么喊就是没有回应。
王翠花说:“你不用喊了,看在两家多年的交情上,我也不想再跟你吵。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要让娃脚踩两条船。从今以后,我家梅花也要找自己心仪的娃了。别把我没把话给你说清楚啊。”花蝴蝶一听差点气的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