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伦春人、萨族人复仇的目标很明确,凡是对着他们亲人开枪的,烧了他们部落的哥萨克人,全部给打死了,至于那些外外围警戒,以至于没有机会享受女人味道的冒险者们,被留下了一命。
至于带头的谢廖沙,鄂伦春人、萨族人放过了他,他手上没有沾染部落人的血迹,自然也侥幸留下了性命。
加上那两个汽船上的工人,活下来的老毛子仅仅十一人,里面有两个人被捆着手脚,随意地丢在雪地上。
两个残存下来的部落,很快就推出了自己的新头人,那个眼珠子通红的木仁,还有一个矮壮的萨族人达索,半跪在了王猛面前,脚上穿着老毛子宽大皮靴的木卡,成了他俩和王猛之间的通译人。
“大人,木仁头人说,我们不愿意离开这里,这里是我们部落居住的山林,长辈和部落里的人死了,我们要去收殓他们,”木卡紧紧抱着一杆短小的马枪,不知道是从哪里找到的。
额头上有着墨黑色纹身的达索,也是咕力咕力的,说着木卡也难以翻译清楚的话,但是他的意思也是如此,不想离开这广袤的山林谷地。
毕竟,他们是从小就在这里长大,难以割舍是能理解的。
“这,好吧,”强扭得瓜不甜,王猛虽然有心带走他们,但还是点头应了,这里,他需要的是朋友,有一个能通风报信的朋友,对牛头寨来说再好不过了。
“先让你们的人喝些药茶,这可是我们大师给的药膏,对冻伤很有效果,”见火堆那里有僧兵熬好了药茶,王猛很好爽地说道。
手下的僧兵也有人手脚冻伤,上品的扁鹊茶拿来用正好。
黑乎乎的药汁僧兵们每人一小碗喝下,那些鄂伦春人和萨族人,也安心地接过了小碗,皱着眉头喝下了药汁。
药膏可以赠送,但是缴获的皮货、药材和马匹,还有那些老毛子的刀枪,王猛不能当老好人,没看见这些部落的人把尸体上的衣服靴子,都给扒光了。
“木仁、达索头人,这些东西,”王猛指着岸边的物资、马匹,略微沉吟道,“我要带走一半,肉脯给你们留下,”
欣喜若狂的木仁和达索,明白了王猛的话后,差点就要给王猛磕头了,这可是部落活命的物资啊。
他俩知道,这下自己的部落是欠了汉人一个天大的人情,但是没法拒绝。
“你们也可以拿走十杆步枪,长刀、短刀的也给你们,但是我不能白送给你们,”
“我可以出五个最好的勇士,”木仁听了木卡的翻译,很快地反应过来,举起了巴掌,五根粗短的手指比划着。
“咕力咕力,”达索见状,也赶忙比划着,一脸的苦涩,他的部落剩下的青壮不多,但是还有希望不是。
手里有了犀利的火器,就能在严寒的冬季生存下来,何况,老毛子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深山里还有几个部落,交换人口就能让自己的部落缓过元气来。
至于怎么交换,就看各自的实力了,枪口下一张皮子就能换来一个结实的女人,还是心甘情愿跟着走的那种;他和木仁想到了一块。
“这,行啊,我再多给你们一些子弹,让人教你们如何使用步枪,”很是高兴的王猛,拿过两把左轮手枪,连带子弹一起给了两位新头人。
哪怕他手下只有一个部落里出来的僧兵,那么,以后就好说了,王猛相信,返回部落探亲的土著僧兵,会给他带来源源不断彪悍的勇士。
比起训练普通的屯民,他更看好血性十足的土著,稍加训练就是一个悍不畏死的山地步兵,对,那本书上就是这么说的。
要不然他才不会如此大方,在这里物资比人命珍贵。
药茶的效果相当神奇,很快手脚有着冻疮的僧兵们,部落里的那些青壮,都能感觉到浑身暖洋洋的,眼看着自己的冻疮很快消失不见。
僧兵们还好,但是土著青壮们可是大声地叫喊起来,手舞足蹈地欢呼起来,然后一个个跪在了凌乱的雪地里,在两个头人的带领下,冲着部落的方向高声祈祷。
“王队官,这么好的药,请问是那个神医给的?”祈祷完毕后,木仁匆匆跑来,拉着王猛,一个劲地比划,木卡赶忙在一旁说道。
“呵呵,这可是我们大师给的,外人根本见不到,”自豪的王猛,笑呵呵地从怀里,拿出了剩下的一个小包,“这里还有两块,可以救人一命,就送给你了,”
就地征召一些土著僧兵,目的达到了,他也该计划返回补丁屯的事了。
没有了巫医的部落,在深山老林里是难以维续的,木仁感激地将小包收好,双手合在额前,躬腰不停地说着,语速快得木卡没法翻译了。
“木卡,你们头人说啥啊?”韩青不解问自己的朋友。
“木仁头人说,他可以用十个小孩,换这种药膏,”耷拉着脑袋的木卡,沮丧地低声说道。
“好啊,木卡,那样咱俩就可以在一起了,回去了寨子,我请你吃大米饭,”韩青高兴了,他在僧兵队里,一直是最小的,现在可算是有了新来的人了,年纪也相当。
“啥是达米饭?”木卡来不及理解,就被王猛叫过去,继续当他的通译。
虽然小孩有些浪费粮食,但是王猛笑呵呵地答应了木仁的请求,谁让大师那里有取之不竭的粮食呢。
于是,达索也参与了进来,两个部落十几个男女小孩,被僧兵们收拢进了队伍,准备登上汽船。
一天后,汽船拉着一个大木船,拉走了十几匹健马和一半的物资,北上去了补丁屯。
留在河道里的两艘木船,被木仁和达索,指挥着部落青壮,拉上岸要拆散了,拉进山谷里当木料用。
肩上背着步枪的木仁和达索,眼看着汽船远去,这才满怀心思地向山谷走去,这次两个部落的遭遇,倒是令他俩结下了不一样的友谊。
以前,两个部落可是为了地盘,打得很是热闹,现在只有相互扶持,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补丁屯西南的水洼,老毛子俘虏们,在一杆杆步枪的威慑下,跳进冰茬子里,将一具具尸体拖拉上来。
熊熊大火烧融了地面,虎口开裂的俘虏们,拿着铲子挖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将补丁屯遇难的屯民,放进了坑里掩埋。
一人高的坟茔前,韩青手持一把锋利的俄式军刀,恶狠狠地盯着两个跪地的老毛子,虽然他俩被绑了手脚,堵住了嘴巴,但是他还是没法下手。
没错,王猛给他报仇的机会,但是他却下不了手。
身后,王猛和一众僧兵,还有来自部落里的大小子们,都在看着他,那九个老毛子被押上了汽船。
“韩青,时候到了,”寒风中,王猛突然大喝一声,缓缓拔出了枪套里的手枪,这小子,心性还得磨炼,但已经比同龄人强太多了。
就在王猛试图上前帮韩青一把的时候,脑门上汗珠直流的韩青,脆声大喊,“啊,老毛子,去死吧,”
阴沉沉的天际下,冰冻荒野里,雪亮的长刀挥起,带着一丝寒风划下,“咔嚓,”,一颗丑陋的脑袋重重落地。
呲,一股子脏血飞溅而出,激了韩青一脸一身,但是红着眼珠的小子,迈步冲向了第二个祭品,是的,这是他给全屯老少的祭品,只能是自己动手。
“咔嚓,”
两颗带着血块的头颅,摆放在坟茔前,韩青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头九下,“爸、妈、奶奶、小妹,叔叔婶婶们,还有小刚小石头,我给你们报仇了,”
“那些老毛子,也让王队官他们,杀死扔进了河里,你们可以瞑目了,”声嘶力竭地哭喊着,韩青一下一下地磕着头,额头上渗出了血丝。
下午,汽船拖着大木船,离开了补丁屯,沿河向西南方向开去,王猛要在距离别落镇以东一百里外的山陵那里,弃船上岸;那里,穿过几个山岭就能直接赶到石头屯。
俘虏们在僧兵的严密看管下,开动汽船沿河而上。
天黑前,汽船赶到了一处河道拐弯处,王猛仔细打量了四周地形,这才下令汽船靠岸,卸下各种物资。
五支手电全部打亮,健马拉着满载的爬犁,僧兵押解着俘虏,队伍很快进了山林,到了这里,就是大家熟悉的地盘了。
隐藏在河道水湾深处的汽船,如果运气好的话,老毛子发现不了,王猛不知道大师会不会用上,没有选择把船给沉了。
如果大师用不上这汽船,那回头他就派人过来,来回也就是两天的功夫。
就在王猛他们伏击谢廖沙冒险队的时候,泽正已经往返了一次三清院。
睁开眼睛时,窗外还是漆黑的慕辰,泽正收了比丘僧,闭眼在床上小憩了一会,这才被方胜楠伺候着起床穿衣。
早饭后坐在绿荫树下喝茶,晨光洒洒,方胜楠给他讲了些听到的消息。
市里现在以金盛酒店,兴起了一个渐渐扩大的商圈,金盛酒店里一楼药茶一壶售价三十块,成了全市酒店、饭馆的风向标,不但市里的人们趋之若鹜,就连外地也有人特意赶来喝茶。
一壶正宗的下品药茶,已经预定到了下个月,简直是一壶难求了。
但是金盛酒店附近的酒店里、饭馆里,也出现了大量的刘家药茶,价钱贵贱不等,也有人喜好饭前喝上几杯。
虽然效果差得太多,但是药方可是正经的药方,本就没有隐瞒的刘家茶馆,以前可是把药方就贴在厨房里,谁看都可以的。
隐隐有带动市里餐饮经济的药茶,现在已经成了清水市的特色,金盛酒店也成了旅行社指定的就餐住宿最佳酒店。
和谐稳定的政策下,想要打泽正主意的人,不得不暂时收敛了手爪。
“胜楠,交代你的事办了吗?”泽正喝着暖暖的药茶,轻声笑道。
“打过电话了,易联贸易公司的人,这回是捡了大便宜,”方胜楠给泽正削着苹果,“你要那么多的棉大衣干嘛?”
积压在易联贸易公司仓库的老式军用棉大衣,她一口气要了上千件,也不清楚泽正到底有啥用。
“有用,别的你就不要问了,”泽正咽下一块苹果,“恩,这苹果不错,让方峰去买上一筐,和棉大衣放在一起,”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几颗鸽子蛋大小的宝石,绿得粉得煞是晃眼,这是安德烈派人送给他的。
将宝石倒在小桌上,方胜楠细看之下,顿时就傻了眼,怔怔地问道,“这,是真的宝石?”
“是,你挑一个留下,给小燕也挑一个,剩下的让章家和拿去卖掉,”泽正笑吟吟地,随意挥挥手,他喜欢看女孩惊喜的表情,更要合理利用章家和。
那家伙,无利不起早,让他跑腿正合适。
朋友是相互受益的那种,才能长久,泽正很是惆怅,他不得不面对现实;单纯的友谊他不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