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惠明同于亚菲一走进家门,冼惠明的酒劲就冒上来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动都不想动了。
于亚菲在一边叹了一口气,轻柔地说:“看你累的,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好好泡一泡吧!”
冼惠明赤身裸体地泡在豪华的三角造波浴盆里,蒸腾的水雾萦绕着他,使他冒上来的酒劲减退了不少。温柔的水波,如女人细腻纤柔的手抚摸着他每一寸肌体,身体的每一根毛孔都张开了,他感到了轻松畅快,他额上淌着一条条汗珠串成的水线,他看着自己泡得微微泛红的躯体,他想起了“死猪不怕开水烫”这句骂人的话,便自嘲地摇了摇头。
冼惠明拉开浴室的门,于亚菲在他嘴上吻了一下,娇滴滴地说:“惠明,你先上床躺着,我洗洗就来。”
客厅里柔和的壁灯还亮着,冼惠明推开卧室门,打开橙红色的床柜灯,室内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床上的玉色罩单平平展展得没有一丝褶子,他看见了于亚菲特意折成方块形的新毛巾温馨地躺在床头柜上,那是于亚菲预备着和他做爱时用的。
冼惠明笑笑,抬起头,他看见床头正上方,今天于亚菲特意选的一张玉照挂在那里,正甜甜地望着他笑呢:优雅、靓丽。
冼惠明躺在床上,看了看表,已快三点了。
于亚菲裸着身子回到了卧室,忙不迭地钻到冼惠明的身边。
冼惠明紧紧地给她掖上毯子说:“今天高兴吧?”
于亚菲拉过冼惠明的手,放在自己白皙细腻平滑的腹部:“高兴!当然高兴!”
冼惠明扳过她的身子盯着她,还想对她说什么。
于亚菲俯下头,用唇堵住了冼惠明的嘴,并将舌头抵进了他的口里。
冼惠明再也无法抵御酒后的疯狂,像山一样的把于亚菲压了下去。
于亚菲在下面嗯哼了几声,紧紧地箍住了他……
第二天早上,冼惠明醒来,睁开眼,身边的床上是空的。
他侧过身来看见了于亚菲。
于亚菲正对着梳妆镜化妆,她穿着一件无袖紫色旗袍,背着床,把一个提琴似的背影朝向冼惠明。
冼惠明看着她弯得恰似好看的腰线,臀圆圆的让人想起了满月,藕一样的左臂举起,手掌按着额上垂落的散发,右手握着眉笔,轻轻地描着眉……她很专注。
冼惠明欣赏着于亚菲的后背,那轮廓是极为迷人的,只属于一个丰腴的美女才会有的轮廓,他的眼光停留在她浑圆的手臂上,看得出那是一双保养得很好且不多裸露的双臂,那手臂白皙细嫩。
于亚菲知道冼惠明在注视自己,凭着女人的本能。
“你还没有看够吗?我就怕你有一天看烦了。”于亚菲娇嗔道。
冼惠明没有回答。
他披上睡袍,走到于亚菲身后,双手按在她的身上:“这么早,上哪儿去?”
于亚菲依偎在冼惠明的怀里:“昨晚同宋峥约好了,今天逛街去。我已经好久没有逛街了。”
于亚菲和宋峥来到了南株的时代广场,这里是目前南株最繁华的地段。
她们在化妆品柜台前选口红,宋峥拿着一支口红在手背上试了试,把手背离远一点儿看了看。
“这个颜色的口红很适合你的肤色,也是这个季节最流行的颜色。”售货小姐热情地向宋峥介绍着。
“是不错,你说呢?”宋峥问于亚菲。
于亚菲仔细看了看:“还行。”
宋峥转过头问售货小姐:“多少钱?”
“一千六百八十元。”
宋峥听了这个价格,放下了手中的那支口红:“我还没有合适的衣服配这支口红的颜色呢。”
“那你们可以到二楼女装部去看看,这两天刚有一批新款到,说不定能找到您要的服装。”售货小姐一副殷勤的样子。
于亚菲问售货员:“请问男装部在几楼?”
“三楼。”服务小姐答。
“谢谢!”于亚菲转过头对宋峥说,“下次我回香港,给你带几支法国的口红。”
两人来到了三楼男装部。
于亚菲仔细看着一套西装,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对着。
服务小姐过来问:“小姐,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你按这个尺寸帮我,这样的西装,黑的、灰的各选一套。”于亚菲把写着冼惠明衣服尺寸的纸条,递给了服务小姐。
“好的!请稍等。”服务小姐应道。
趁服务小姐去取西装的时间,宋峥问于亚菲:“这大概多少钱一套?要是合适我给苏白也买一套。”
于亚菲左右看看:“不知道,管它呢!叫惠明自己买,他总是忘记,上次在香港,同他说好去中环广场买的,他又忘了。”
服务小姐走过来,把盒子里的西装取出来,分别给于亚菲看。
于亚菲随便看了一下,点点头:“给我装起来吧,多少钱?”
服务小姐说:“一套四万两千元,两套八万四千元。”
“好的,你给我开票吧。”于亚菲说着,递过银行卡。
宋峥在一旁听到这个价格,吐了吐舌头。
冼惠明整个上午都在办公室,听取各部门近期工作进展以及码头仓储周转等有关情况的汇报。
他着重向律师伍文墨详细交待了收购房产协议的细则以及在执行履约中应注意的问题。
中午,昨天六个房产开发商来找行政总监,要求签订出让协议。
冼惠明没有出面,而是让行政总监和律师伍文墨负责接待,并关照签约后,请这六位仁兄吃顿饭,标准可以高一点儿。
李婷像往常一样,早就将快餐盒放在了桌上。
冼惠明一边吃着,一边在和香港总部于氏产业贸易集团的董事长于孟群通着电话,请他来南株主持与市政府共同组织的协调会。
于孟群再三推辞,说总部现在石油矿产这块刚刚与外商进入实质性谈判,忙得焦头烂额,实在走不开,并重申南株开发区这一块完全由冼惠明负全权责任,不必请示,让冼惠明酌情处理就是了。以及集团董事会和他个人对冼惠明绝对放心之类场面上的话。
最后,于孟群正式地通知冼惠明,董事会已经全票通过了,增补冼惠明为于氏产业贸易集团董事局特别董事,会议文件随后就到。
冼惠明表示感谢董事局的信任,当冼惠明谈到他准备与南株市以及省政府有关部门共同开发省际高速公路项目时,于孟群在电话里更是高兴万分,让冼惠明大胆地去干,并表示万一资金有缺口,他可以要求董事会追加。事实上,于孟群聪明得很,冼惠明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为于氏集团赚钱,并为自己的集团在内地打基础、打品牌,他没有理由不大力支持。
况且,如果处处同冼惠明掣肘的话,冼惠明完全可以把这些项目转到于亚菲集团的名下。既然冼惠明能向他于孟群汇报,就进一步说明了冼惠明的人品、操守确属一流,他也就更增加了对冼惠明的信心。
最后,他甚至于表示:你冼惠明在南株要搞什么项目,可以由你自己权衡定夺,你只要向总部备个案就可以了。他也知道冼惠明不会这么干。
双方颇为满意地结束了通话。
李婷进来收拾完餐具,并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
冼惠明微笑地看着她:“有事吗?”示意她坐下。
“冼总,我想调到业务部去工作。”李婷低着头说。
冼惠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难道你计较我的脾气,对你经常发火?”
“不是!再说,你也没有真正对我发过一次脾气。”李婷喃喃地说。
“那到底为什么?”冼惠明皱着眉头。
“冼总,你是否一点儿都不考虑我的调动?”李婷怯生生地试探着冼惠明的态度。
“现在不考虑,以后也不考虑。只要你在这个公司,你就是我的秘书。”冼惠明直截了当地说着。
他看着略显无助的李婷,转而缓和了一下口吻:“再说了,你去哪个部门还不都是在公司。如果,你是为了做业务提成的话,我可以具体让你负责一个项目。你做秘书一样也可以做业务吗?”
李婷眼中含着泪,委屈地轻轻嘟囔着:“谁说我为了钱?”
冼惠明似乎洞悉了李婷的动机,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从桌上拿起餐巾纸递给她。
冼惠明无奈地摇着头:“好了,别这样。我用你用得顺手,我喜欢你,总可以了吧!”
李婷两眼顿时放光,直视着冼惠明。
冼惠明认真而严肃地对她说:“你把个人的私事和公司的工作混在一起,能做好事情吗?你这样会被炒鱿鱼的。李婷,你在各方面的确是个好姑娘,但我要告诉你,我已经有了美满的感情,我希望你能把我当成兄长,当做朋友,可以吗?”
李婷看着冼惠明严肃的表情,听着他那亲切的话语,一时不知所措,有些害怕:“对不起,冼总,我只是……”
“好了。不要说了,我明白。”冼惠明打断她,“你什么也没有说过,我也什么也没听见,快去洗手间补补妆吧,像个大花猫似的。”
李婷拿餐巾纸掩着脸,退出了冼惠明的办公室。
冼惠明拿起桌上的电话:“财务部吗?从这个月开始李婷的工资按行政副经理级考核……对,相差多少?那就再加三千元吧!另外,最近忙着筹备投资协调会,大家工作量都很大,这个月,凡行政经理以上的发双薪,其他员工加奖一千元,对……你送过来我批一下。”
放下电话,冼惠明苦笑地摇摇头,深深地仰在椅背上,他太累了。
傍晚,冼惠明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到了“斜阁坊。”
于亚菲拽着他,让冼惠明先到沙发上歇一会儿,给他泡了杯茶,让他先喝着。
“你先歇会儿,菜马上就好。”于亚菲边说边麻利地走进厨房。
冼惠明诧异地看着于亚菲:“你还会做饭?”
“待会儿你就可以品尝到你太太的手艺啦!”于亚菲咯咯地笑着。
于亚菲今天特地做了几样清淡的菜,从冰箱里拿出了两瓶啤酒,一切安排妥当,郑重其事地走进斜阁厅去请冼惠明。
当她看见冼惠明斜躺在沙发上,已经熟睡的样子,异常心疼,当场就落泪了。这段时间冼惠明为了她很累,压力又大。
于亚菲走过去坐下,情不自禁地抚摸着冼惠明的头发,自言自语地说:“对不起,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怕,什么都能应付,现在就是在为我担心,谢谢你!”
冼惠明把头抬起来看着于亚菲:“怎么啦?谢谢谁啊?”
“谢谢你啊!”于亚菲亲吻着冼惠明的嘴。
“傻丫头,对我还用说什么谢谢?”冼惠明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睡着了。
“这段时间你太累了,要注意身体啊!”于亚菲把头埋在冼惠明胸口。
“我没事。走,吃饭去,尝尝你的手艺。”冼惠明竭力装作轻松的样子,拉起了于亚菲。
冼惠明在餐桌边坐下,拿起了筷子吃了几口:“哦,味道还真好!亚菲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手?”
“我上学的时候,假期里实在没事干,闲得无聊,就到厨房跟着我们家的大师傅学了几手。当时,纯粹是为了解闷,没想到现在能派上用场——为我的惠明做饭。只要你觉得还可以,我当初就没有白学。”于亚菲得意得喜形于色。
冼惠明喝了一口啤酒:“看把你高兴的。不过,你是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总不能每天在家烧饭吧?”
“我乐意!”于亚菲嘟囔道。
冼惠明喝光了杯里的酒,于亚菲要给他倒,他挥挥手拒绝了:“你不干事情啦?我看还是雇个保姆吧。”
“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就是不雇保姆,我不愿意。”于亚菲撒着娇。
“好!好!这事你来定。”冼惠明体贴地说着,匆匆地吃了几口饭就放下了筷子。
“你先去客厅休息一会儿吧,我一会儿就好。”于亚菲说。
“真的不用帮忙一起收拾?”冼惠明坐着没动。
于亚菲站起来推着冼惠明:“不用你收拾。你坐着还碍手碍脚的呢。”
冼惠明坐在斜阁厅里,悠闲地喝着茶。
不一会儿,于亚菲拿着一个烟斗,一包进口烟丝,进来递给了冼惠明。
冼惠明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用烟斗?”
“你忘了?昨天你让我把家里重新收拾一下。乖乖,我一下子就从你书房的储物盒里,发现了五个烟斗,还有几大包烟丝,我还想问你呢,怎么从没见过你抽烟斗?”于亚菲好奇地问。
“我从小就喜欢闻烟斗里烟油的味道,很早就抽烟斗了。现在在外应酬,抽烟斗不方便,只是晚上在家里抽几口。白天抽着各种名烟,可总感觉到没有这个好。”冼惠明边说边装满烟丝将烟斗点燃。
于亚菲饶有兴致地看着冼惠明,想象着他老了会是什么样子:“惠明,你怎么这么念旧,是老了的标志吗?”
冼惠明拉起于亚菲的手,动情地说:“不管什么标志,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于亚菲把头靠在冼惠明的肩上:“我们永远不分开。”
冼惠明握着于亚菲的手:“你的于氏集团在南株的投资项目,我会给你打理好的,你不用多操心。你还是应该经常关心一下总部孟叔那里的生意情况,特别是资金运作的动态。你的办事处,先暂时放在我公司的十八层,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随时可以去办公。”
“听你的。惠明你那一块最近项目进展得顺利吗?你需不需要我给你调些资金来?”于亚菲轻轻地问。
冼惠明抽着烟斗:“很顺利。流动资金挺充盈的,你自己的资金暂时不要动,你的购物中心、宾馆项目到时候需要先投入一部分先期资金运转起来的,至于后期的运作资金,我会替你通过南株当地银行想办法。”
于亚菲离开冼惠明的肩膀:“你估算一下,我这几个项目首期投入,大概需要多少资金?我现在自己能调用的流动资金三亿美元够不够?”
冼惠明笑着爱抚着于亚菲的秀发:“我的于大小姐,要那么多干什么?两三千万美金就足够了,其余部分我会通过内地银行给你融资的,谁让你实打实的真金白银的全砸进去。我之所以要你在南株搞几个新的项目,是要让你使小钱,赚大钱,这叫借鸡生蛋,说白了,就是借于氏集团在南株的声誉、人脉,用足南株在土地批租、税收减免、低息贷款等政策,让你现有的少量资本充分盘活,这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至于核心部分,到底有什么,有多大,等雪球滚大后,也就毫无意义了,也就无从考量了。你呀,真让我挺担心的,这样吧,你把你现在能调动的70%的资金,也就是差不多两亿美元吧,以私人的名义存入瑞士银行你自己的账户里去,作为你亚菲以后下半辈子的活命钱。否则,我真不放心你啊!”
于亚菲认真静静地听着,久久地看着冼惠明,深深感到冼惠明真是一个健朗、爽快、对爱情和感情忠贞的男人。
冼惠明用手轻柔地抚摸着于亚菲那丰腴的后背:“你知道吗?真要投入所谓的商海,付出的就不仅仅是通常意义上的‘汗滴禾下土’一般的艰辛了。它甚至于包括人的一切——女人的肉体,女人的灵魂;男人的人格,男人的精神,男人的尊严。不过,亚菲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付出肉体和灵魂的代价。”
于亚菲把头靠在冼惠明的肩上,甜甜地说:“我相信。”
冼惠明抬起头,看着斜阁厅顶上透明的玻璃天花板,揽住于亚菲的腰:“真美啊!好久没有这样看过星星了。”
于亚菲应声抬头,仰望天空,这里丝毫感觉不到城市的喧闹。
天上月亮像是一道弯弯的细眉,妩媚、恬静,星星稀疏地点缀着天空。
“你喜欢,我会永远陪你看星星。”于亚菲幽幽地说着。
她现在完全知道了冼惠明为什么会喜欢“斜阁坊”了。
冼惠明在南株市的影响已无人能及,甚至市长胡川对社会和经济的号召力都远逊于他。
他投资房地产不求利润,第一期房产的受益者是政府各部门各单位的干部,他们代表了南株的主流社会倾向;冼惠明向学校、残疾人协会和社会公益事业进行了捐赠,受益的是全社会;他的南株港口经济贸易开发区的各种经营活动,除了造就了一大批合作者的巨富,还带动了相当行业的繁荣,如运输业、餐饮娱乐业等等,而公众往往是以自己的受益度来评判政治家和企业家的好坏的。
因此,在南株社会舆论对冼惠明的一片赞扬声中,几乎听不到反面意见,如果有谁敢在公开场合诋毁冼惠明的话,社会甚至会对他群起而攻之。
冼惠明是南株繁荣昌盛的象征和代表,冼惠明是南株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