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亚菲刚想坐下,冼惠明拉住她:“还有呢,大家不要忙着鼓掌,我还没有介绍完,于亚菲小姐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未婚妻,或者说是我冼惠明的太太。”
全场一阵惊喜,苏白和宋峥有些惊愕。
李婷甚至有几分嫉妒。
而更多的人是羡慕。当然,有羡慕冼惠明的,也有羡慕于亚菲的,总之,在场的人什么心态都有。
于亚菲对冼惠明的这一举动深感意外,这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冼惠明今天会在这么隆重的场面上,向南株市政界、商界的头面人物正式宣布自己是他的未婚妻、太太,这真是给足了她面子,于亚菲的心颤动了一下,眼眶微微发湿,自己还想要什么呢?
屠海大声嚷道:“冼总,那今天到底是于董事长的晋升宴,还是你和于小姐的订婚宴?”
冼惠明轻轻地扶着于亚菲入座,然后拿起酒杯大声回答:“随你们怎么理解都可以!来,我们先为于亚菲小姐干一杯。”
饭桌上,大家众星捧月般地向于亚菲敬酒。
“都这样敬我的酒,我不喝又失礼,都喝了我肯定当场醉倒出洋相,希望各位领导给我留点面子。”于亚菲站起来说,“我希望能得到你们的谅解。”
法院院长、检察长、司法局长、公安局长都拿着酒杯在和于亚菲交换着名片。
“于董,今后你在南株的业务,我们为你保驾护航。”
“于董,我们为你一路开绿灯。”
“于小姐,看来今天你不喝大概是过不了关了。”胡川市长说。
“今天这个场合,于小姐怎么能不喝酒呢?”屠海大笑着起着哄,“冼总经理,你说你的太太不喝酒行吗?”
“屠关长说了,喝好酒,海关大门畅通无阻。”丁磊附和着。
“既然你们都承认亚菲是我的未婚妻、太太,那么她的酒我总可以代喝吧?”冼惠明按住于亚菲,站起来挡住大家伸过来的酒杯。
“代喝?那要看你怎么个喝法。”屠海站着不动。
冼惠明数了一下人数:“你们现在多少人?”
丁磊仔细看了一下:“二十一个人。”
“好,二十一杯酒,一个个敬,太浪费时间了,服务员拿两个大酒杯来。”冼惠明让服务员量了二十一小杯酒,倒入大杯。整整两大杯。
“你们要是都同意,我就开始敬酒了。没意见?好!先干为敬,这是我替亚菲敬你们诸位的。”冼惠明说完像喝水一样一口一杯,把两大杯约九两高度茅台干尽。
在座的人看得目瞪口呆,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出头充英雄好汉。
“你们各位的酒,每人一杯都要喝下去。”冼惠明酒一下肚,霸气逼人地说。
待大家都把杯中的酒干了以后,省委钱副书记开口道:“好了,大家高兴也高兴了,闹也闹够了,不要再为难惠明和亚菲了。”
于亚菲看着冼惠明,冼惠明轻轻地拍拍她的肩,示意她:“没事!”
“钱书记,这次你为家父之事赴港,怠慢了!我作为晚辈,敬你一杯酒。”于亚菲站了起来。
钱副书记端起酒杯,摆摆手,感慨地说:“要讲我和孟超兄的感情,除了亚菲谁也比不上我啊。”
胡川问道:“钱书记,你和孟超老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钱副书记喝了口酒:“那是在一九八○年吧,我还在南株做副市长,带团去香港考察,那可是我第一次出境。外面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新奇和惊讶,多亏了在酒店咖啡厅碰到了孟超兄,他给我们介绍许多外面的情况,并请我们去他的企业参观,我记得有化工厂、期货交易所和服装厂,同样,我也向孟超兄介绍了南株的发展情况,当时,比较下来差距实在太大了,我们全南株的工业产值还不及人家大型集团公司的产值啊。孟超兄当即就表示,愿意为我们南株牵线搭桥,第二年,他就介绍了大概有四个港商、两个新加坡商人来我们南株投资办厂。一晃十几年过去了,真是可惜了!”
钱副书记说着又拿起酒杯,喝了满满一杯:“亚菲啊,这次你们于氏集团重组,分成了于氏商业金融和于氏产业贸易,真是大手笔啊,我听省经济研究所的一位经济学家讲,这样更有助于你们于氏集团今后细分化行业的发展,这到底是你的主意还是你二叔的主意?”
于亚菲刚要开口,冼惠明用眼神制止她。“哦,钱书记,孟超老早在前些年就有此打算了,一直没有适当的机会,亚菲这次只是完成了孟超老的夙愿罢了。”冼惠明抢着说。
钱副书记不住地点着头:“我说嘛,这肯定是孟超兄生前安排好的,否则,谁会有这样的大手笔,将于氏集团一分为二,而且还这样的风平浪静,波澜不惊,除去孟超兄还能有谁?”
胡川暗自对着冼惠明笑笑。
“呃,惠明啊,南株开发区怎么划归了于氏产业贸易集团,没算在亚菲的名下?”钱副书记疑惑地问冼惠明。
“是这样的,钱书记,有以下几个原因,使南株开发区没能归入亚菲的集团。”冼惠明振振有词地说,“第一,南株开发区对于于氏集团来说是产业项目,于孟群不舍放弃;第二,于氏产业贸易集团今后的重中之重是发展石油矿产,这样就使我们南株开发区的码头港口今后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和潜能;第三,亚菲的于氏商业金融集团也打算在南株投资新的项目。所以,从董事会投资决策的因素上考虑,将现在的南株开发区归入于氏产业贸易集团,对以后于氏商业金融集团在南株的投资更为有利。”
冼惠明侃侃而谈。钱副书记频频点头。
“亚菲啊,那么你对在南株的投资有什么设想?我可是再过两年就要到线了,到时候,我到了政协的位置上,就出不上什么力了。”钱副书记说。
于亚菲娇嗔道:“钱书记,我搞企业还刚入门,一切都在学着呢,这不,我这两天还在让惠明帮我参谋呢,在南株搞些什么项目合适,这得听惠明的。”
钱副书记转过头问冼惠明:“惠明,你认为于氏商业金融集团在南株搞些什么项目合适呢?”
冼惠明回答道:“钱书记,我设想,让亚菲的集团先在南株投一些有关国计民生的公益项目。诸如:学校、养老院和商业超市,这样既可以为南株解决一些教育资源不足、人口老龄化和商业网点奇缺的当务之急,又可以为以后向大型百货公司、文化设施、宾馆饭店等方面发展打下良好的基础。”
“好!”钱副书记兴奋地说,“有眼光,公益项目既积德又行善,也能为今后大型项目的投资树立形象和良好的口碑,我赞成。”转向胡川,“胡市长,在学校、养老院、商业超市等这些项目的土地批租、政策扶持方面,你这个父母官,可要向于氏集团倾斜一点儿哦,这可是有关你们南株招商引资的形象和你们这些人政绩的大好事啊。”
胡川恭恭敬敬地说:“我们一定按钱书记的指示办,一定给于氏集团创造良好的投资环境和优惠政策,您老就放心吧。”
“钱书记,您老这么关心亚菲的事业,我替他真诚地谢谢你。”冼惠明站起来端起酒杯,“我敬你一杯,我先干为敬,您随意。”
钱副书记喝着酒,看着于亚菲,心中暗暗感叹,当初他对于亚菲的绝代风姿有几分垂涎,现在看来是可望而不可即了,但对于亚菲的好感依然没有变。
冼惠明看出了钱副书记的心态:“钱书记,你到了政协,可千万别忘了多发展几个港澳特邀委员啊,这样有助于我们内地的招商引资工作的开展。”
“是啊,我们有些领导就是不太重视港澳特邀委员的增补工作。”胡川心领神会地接茬儿。
“怎么回事?”钱副书记看着胡川问。
“噢,没什么,随便说说。”胡川笑笑。
钱副书记一本正经地放下酒杯:“有什么话你就说嘛!”
胡川一副无奈相:“前两年,我们南株市政协港澳特邀委员有两名,去年去世了一名,现在孟超老又走了,我们政协里就一名也没有了。今年年初,政协会议上本来想增补一名,可又觉得没有符合条件的人选,就此作罢。可这样,兄弟市县不就笑话我们了吗?省统战部也会对我们的工作不满意,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要符合什么条件,我看亚菲就可以增补为你们市的港澳政协委员嘛,于氏商业金融集团的董事长,又是女性,她如果是你们南株的政协特邀委员,我看是你们南株的光荣。我来和省政协打招呼,由他们敦促你们市政协尽快落实这件事。”钱副书记愤愤地说。
冼惠明和胡川在饭桌上,滴水不漏地配合,达到了效果。于亚菲优厚的投资条件拿到了,于亚菲身上红色的保护色涂上了,冼惠明脸上露出了得意和满足。
于亚菲看着、听着、悟着,她面对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从心底里算是彻底明白了冼惠明曾多次对她说过的:“有我在,你没什么可怕的,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于亚菲怦然心动,这样的男人到哪里才能找得到啊!
大家在饭桌上开怀畅饮,全然一副亲密无间的无拘无束。
冼惠明将上午刚刚到任的建行武行长,介绍给于亚菲,于亚菲得体地同他碰杯。
苏白、宋峥向冼惠明、于亚菲表示贺意,于亚菲当即邀请他们来家做客,双方多少似乎有了些别扭。
冼惠明特意陪着于亚菲去向李婷表示谢意,李婷并没有表现出受宠若惊,只是很有分寸地淡然应对。
宴会上的气氛异常轻松和热烈,莫珊珊和任艳开始活跃起来了,相互敬酒、嬉闹。
最先不胜酒力的是市长胡川,他总是想扮演英雄救美的角色,替莫珊珊、任艳喝了不少红酒,所以,最先“牺牲”了。
宴会结束时,大家都有了七八分醉意。
钱副书记、胡川市长等一干人又被莫珊珊、任艳等几个艳光耀眼的美女生拉活扯地包围着,嚷着要找个地方放松放松,痛痛快快地玩一夜。
“望海阁”边上的“茜茜”夜总会的KTV包房人已经满了。
胡川醉眼惺忪地请示着省委钱副书记,因为他是今天这里最大的官。这已是官场上不成文的规矩了。
“不就是唱唱歌,跳跳舞嘛,随便哪里都行,要不,方便点的话,还是去市府迎宾馆吧!”钱副书记大着舌头,兴致亢奋地说道。
冼惠明也有了几分醉意,他今晚原来没有这个计划,现在看大家兴致颇高,碍于面子,马上叫来市长秘书丁磊,让他先走一步去市府迎宾馆安排一下。
临走时,冼惠明悄悄地给了丁磊一张二十万的信用卡。
丁磊心领神会地说了声“谢谢”,拿着便走了。
于亚菲扶着冼惠明走出了“望海阁”。
“惠明,你行吗?”于亚菲怜爱地看着冼惠明。
“没事,你开车吧。”冼惠明懒洋洋地说,他实在没心情唱歌跳舞。
豪华的舞厅灯影婆娑,追光灯罩着旋转的歌台上,穿晚礼裙的莫珊珊,绵绵的歌声如水一样轻轻地流淌。
“……你沉沉地睡着,静静地看着你的容貌,听着你的呼吸,听着你的心跳,今晚听我轻轻地唱,听我为你祈祷,听我说说话,我已经打开窗,准备和你迎接每天的太阳……”
冼惠明一曲舞都没有跳,于亚菲主动请他,他就说:“我才喝了酒,想坐坐,亚菲你去跳吧!希望你能玩得高兴,我只想听听音乐。”
于亚菲生性喜欢跳舞,今天舞厅里的气氛又浓,本来应该乐得潇洒一下,一定能成为今晚舞会的皇后,可是她今天似乎感受到了,冼惠明此刻的无奈以及身不由己的感觉,当然,她自己还有一种对冼惠明无法言传的怜爱,于亚菲兴致顿无。
她只是礼貌地接受了男伴的邀请,跳了两曲,就坐下来了,用小勺轻轻搅着杯里的咖啡,陪着冼惠明:“惠明,你在想什么?”
冼惠明用灼灼的目光看着她:“亚菲,凭你个人的才华以及在南株的良好基础,你对你自己在南株的投资项目,有没有什么设想?”
这个问题在今天宴会前,于亚菲还真的没有想过,不过刚才在酒桌上,冼惠明对省委钱副书记的一席话好像已经在暗示着自己了。现在又听冼惠明这么一说,于亚菲不得不认真地回答:“惠明,这问题我不太好回答,我只能这样讲,南株的良好基础和人脉,是因为你的缘故,如果在项目开发中有你的参与,我肯定会尽我的责任的。”
“可是,今后许多事情,都必须由你独当一面哟!你有信心吗?”冼惠明进一步说道。
“这不可能,离开你开发新项目,我没有想过。”于亚菲说。
苏白和宋峥过来了。
宋峥叫道:“冼总,你怎么把亚菲冷落在这里?”
于亚菲说:“我和惠明随便闲聊聊。”
宋峥又转向冼惠明说:“惠明,你和亚菲在家里还没聊够啊?”
冼惠明反讥道:“宋师母,你和苏教授在家聊没聊够啊?”
宋峥咯咯地笑道:“在家岂止是聊,都是进入实质性的。亚菲你们在家是怎么聊的啊?”
于亚菲脸上泛起了红晕:“好你个宋峥!一张嘴没遮没拦的!”
宋峥一扭腰说:“男欢女爱,人类发展的动力,何必遮遮掩掩的呢?我可要拉惠明下舞池了。”说完硬拉着冼惠明下了舞池。
苏白和于亚菲也下了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