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唐曦。”
陆离倚靠在停稳了的自行车座上,慢条斯理的为自己清理伤口。唐曦站在他面前盯着,自我介绍哽在喉头老半天才冒出。这么正经,唐曦已经很久没经历过了。只是眼前人的不理不睬给予他尴尬的结果,再不济,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不是糖稀的糖稀,是大唐的唐,曦光的曦。”
因为名字像甜品,他经常被人取笑。
陆离包扎好左手,鼻子长长的吐出一气,“那么唐曦,你可以回家了吗?”
“什么?”
“你家,应该不住这儿吧。”
唐曦愣了愣,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追上他了。
“你笑什么。”陆离拧眉,语气加重。
“嗯,我家确实不住在这儿。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唐曦答非所问,解了车,头不回的骑上,即刻消失在陆离的视野。
唐曦的家离这儿稍远。他家临近寺庙,小学和集市,出家门热闹非凡,进家后出奇的平静。
在他家门前,也有一条林**,只不过长度不长,顶多可称之为林荫小道。
林荫小道的道中央是椭圆长形的花坛,花坛中绽放着数不清的一串红和蝴蝶花,颜色鲜艳,哪怕是在昏暗不清的残阳余光下照样夺目耀人。
林荫小道的道两旁栽种的仍然是谦谦朴素的法国梧桐。此时树叶漏下的,不是阳光,而是街边路灯的支离破碎,碎在他白色校服衬衫上,似是细碎的印花,朦胧婆娑。
他到家时,陈贤江和朱琰正在客厅布菜,见到他回来,两人立马笑容覆面,招呼着他赶紧洗手,上桌吃饭。
“今天去医院,人多得要死,排了两个多小时的队,才把药拿回来。”朱琰抱怨着,手上不忘给唐曦夹菜。
唐曦的筷子捣了捣碗底,“药,我能不吃了吗?”
陈贤江和朱琰面面相觑,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陈贤江憨笑道:“怎么能不吃药呢。你这病,再吃几次药就好了,中途断药,疗效会减半的。”
“是啊,医生也说了,要坚持吃药。上周你去徐主任那里复查,结果就很好,再忍几个月,等康复了,就不需要吃药了。”
等康复?
唐曦怔怔的看着二人小心翼翼的面孔,勉强的弯起嘴角给他们送去一个微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们不用担心,我只是随口问问。”
二人相互间使了几个眼色,开口想说什么,被唐曦不动声色的抢了去,“这青菜,烧烂了。”
如果陆离有条件在青菜的熟烂程度上挑刺,那他人,一定,是在饭馆。
拆开速食饺子的外包装,陆离在锅中倒入足量的开水,将塑料袋中的芹菜饺子一股脑的全部倒进锅中冒着热气的水里,转动炉子开关至中火,像模像样的持着柄漏勺站到锅跟前望着水中白花花的饺子发呆。
最好烹饪的食品,莫过于饺子。陆离记得,饺子上浮,就可以捞了。那么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它浮,然后捞。
虽然吃饺子的频率很高,但他偶尔也会换换品种。换不过那几样,速食馄钝,速食面条,不会有速食汤圆。因为他讨厌汤圆,甜甜腻腻,口感有点恶心。鉴于他还不会煮饭烧菜,所以有时基本一个月都在吃速食产品。
饺子上浮,可以捞了。陆离关掉炉火,端起之前准备好的大口青瓷碗,将煮好的饺子,盛了进去,慢慢端出厨房门,他转身想回厨房拿小碗盛醋,这时,客厅的电话响了。
陆离走去接起,对方语气温和,倒是让陆离在电话前僵硬了半天。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