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厚非这样的规矩都是对女儿的,因为老太太从来没有要求过哥哥们不许出门。她一般只待在宅院进项最深处,和母亲还有其她姊妹同在。
孟芙不能明白,这样过一辈子可以盼到点什么?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那份坚持,正好老太太所坚持的和孟芙的坚持是对立,常在中间扑灭战火的是哥哥,而父亲只会说奶奶愚昧无知。
也许就是父亲不喜欢这样的规矩,所以跟母亲的关系也是相当的冷淡。父亲是个痴情的人,除了妻子之外他深爱的女子却只有一个,是常年跟随他行军的慧娘。小的时候孟芙见过她的,记忆中那女子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脸上常挂着甜蜜的笑容,边关的苦在她那里却是快乐的。她总是坐在门口为孟芙兄妹缝补破损的衣裳,也是为了等待孟将军回来。
慧娘永远在孟将军跟前都是小女儿家含羞娇笑,慧娘不懂那么多规矩,但她是最懂孟将军的人。因为她是孟将军在边城遇见的姑娘,所以一直到她死老太太都不准她入家门。
一股夜风刮来,孟芙不由得在心里打了个冷颤,想起老太太心下畏惧,原来这比打仗还要难面对呢。
“什么人?出来!”风早停了,树枝也没有晃动,却还能听见身后稀稀疏疏的声音。
转过身看见一个身影在假山后,知道被发现探着头畏畏缩缩的出来,说话的声音更是像蚊子,断断续续。“奴……奴婢,是槿妃娘娘,哦不是。是槿妃娘娘命奴婢前……前来请孟小将军一去。”
孟芙冷笑。“你们娘娘从来不做光天化日的事吗?总是喜欢鬼鬼祟祟的。”
“不是的,不是的,是奴婢起先看见有皇后宫里的人,所以不敢出来。”小宫女见孟芙转身要走,张红了脸眼泪都快急出来。其实她只是个烧水丫头,很少接触到主子上边的人物,今日大宫女有事,碰巧槿妃见她便让其来请孟芙。
“那有何事?”孟芙问。她同槿妃因该犯不着任何干系,就是上次一事也算是一次偶然。
“奴婢……不知,请小将军去吧,咱们娘娘性子急,奴婢要没有请到回去一定受罚。”小宫女声音颤颤点着哭腔。
孟芙心到,这槿妃也真是她遇到的一个麻烦精,有力无心叹气。“好吧,你带路!”
看小宫女用袖子抹干眼泪,欣喜若狂,连眼珠都在泛光,在前面走起路来步伐欢快。孟芙不由得扬起嘴角,小宫女适才有多担心自己不能完成任务,原来开心是可以这么简单的,自己何曾不是这样,想多了倒给自己添麻烦。
槿妃的笑声还在宫门口就能听得很清楚,她的嗓音跟她人一样娇媚。
这座殿堂比太后那里看上去更加奢华,可以看出槿妃喜好艳丽的色彩,殿中装饰从纱窗帘子到盛水果的器皿,无一不是色彩靓丽做工精细。
意外那位性情淡然的华贵人在这里,两人逗着奶娘怀中抱的小粉团似的孩子,笑语不断。
“是孟小将军来啦!”华贵人起身向孟芙福了一礼。
槿妃先是一喜,转眼又严厉的指责起小宫女。“让你请来客人就这样处着?你是哑了吗,如何不通报一声?”
孟芙不高兴的蹙着眉,热闹的气氛很快凝结,华贵人温柔的笑着轻声道:“时辰也不早我就先回去了,妹妹有什么事就快些与孟小将军洽谈,切莫太晚,也好让小将军回去歇息才好。”
“好姐姐还是你提醒的是。”槿妃没有去门口送人,只是远看了人出门后,回来招呼孟芙。
“小将军,你来这边坐。”槿妃心情大好,用手拍着座椅扶手,让孟芙坐在华贵人的位置上。
槿妃有着一张精致的面庞,饱满的额头两弯轻烟淡眉,双目含情唇红似朱,配了尖尖的下巴更加楚楚动人。这样的脸始终会被人冠上狐狸精的称号,她的性子也因为姿色的缘故显现格外张扬。
“小将军去过很多地方吧?”槿妃看着孟芙,就如同小孩子要糖果时期盼的神情。
“一直都在边城,也没有专程去过哪里。”孟芙眼眸垂地,坐得笔直。
槿妃点一点头笑得神秘,向前凑过身,低低地说:“就算你没专程去过哪里,比起我们这些女子,也是有见识的。”
她看孟芙不怎么理她,使眼让奶娘把小皇子抱给她,孩子‘喔,喔,喔’实在可爱。“小将军瞧我的皇儿,没能足月就出世,如今是体弱多病,我就想为他亲自上寺庙烧一支平安香,求一张平安福。只是我一妇人,有从未能出过门,要是在外面还真摸不到东和北了。”
孟芙道:“那就请一支御林军护送,嫔妃出宫都有护送,娘娘应该是知道的。”
槿妃面露难色,欲言又止。“其实宫里一年有一次拜佛,这一次我是才诞下皇儿,月子里错了时日。后宫都由皇后掌管,她又极是个要求礼法的,这事我有给她提过,但是她如何会同意。”
孟芙将目光移到槿妃身上,问她:“那娘娘跟孟芙说了又能有什么用?”
槿妃点头道:“有用,我有皇上的令牌,皇上恩准我可以单独出宫,只是我一个女人出去能有什么用,还是得有人来帮我,如果小将军能为我护程当然就最好不过。”
孟芙半晌没有说话,槿妃咬着唇眼神焦急,唤来小宫女又送上一盏新茶,生怕孟芙哪里不满意了。
一开始对槿妃没有什么好的印象,要是帮了她,这样一来自己跟她就有了牵扯,孟芙不想跟宫里任何一个人有联系。
小皇子的白皙的肉爪紧紧拽着孟芙腰间垂挂的配饰,一下一下的扯着。孟芙看着他时,他就对着孟芙眯了眼的笑,流着哈喇子的小嘴‘喔,喔,喔’像要跟她说着话。
小粉团着实是可爱,伸手轻轻抚摸他的小脑袋。面对这小家伙真的没有办法不同意,也难怪槿妃那样的跋扈,在孩子面前也变得那般温柔起来。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孟芙抬头望着槿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