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泽斯面色一惊,他不了解偷猎者这个组织,但是按照克里木的“贤者会”作参照,这个死的纸条,就是贤者会的必诛令。被诛者自收到开始,他的名字就会出现在整个组织的任务悬赏公告板上明码标价,直到悬赏人撤销悬赏或者……
“悬赏被完成。”辉夜的小脸上出现了惊恐的神色,她迫切的看向泽斯,盼望眼前这个不知真假的暗杀战士能够保护自己,“怎么办?”她急切的问道。
泽斯凝重的神色无疑像是给辉夜宣判了死刑,要是泽斯单方面撕毁契约,辉夜是完全没有办法的,契约总是约束弱小的一方,而对强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是要走吗?好吧,我也不勉强你,毕竟这是我自己的事。”辉夜点下头,在沉默了很久后开口,怜悯地内心给了她说出这句话的勇气。
是辉夜自己惹下的祸,就得自己去承担。别人在不知道详情前答应的东西,都是不知者无罪。这是奶奶最长对辉夜说的话,辉夜牢牢记在心中,:“我不知道狩猎者多么厉害,可既然能悬赏,那他们的基本实力一定不弱。”辉夜取出契约,上面的墨迹还没有干,辉夜在上面擦了擦,墨迹就淡得辨认不出了,笼罩在契约上面的一股力量就像是没了房梁的房子,一吹及散。
“契约我解除了,这样你强行离开也不会受到皇城的火焰降罪了。”
“别吵,我在联系我的一名朋友,他是奥术师,看看他能不能用精神接壤帮我查查看‘偷猎者’最强的几个人。”泽斯默然道。辉夜届时才发现泽斯此刻的目光空洞,表情严肃认真,神智早已游历于肉体之外。
“谢谢。”辉夜也不知道泽斯处在连接状态能不能听见她说得,可她还是爬在泽斯耳畔低语了一声。泽斯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面色更加不安了,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他的手心中直冒汗,心不住地上下狂跳,呼之欲出。
“猎头者,屠夫,咒死。”辉夜在焦急的等待,泽斯突然说出了三个名字,眼睛中充斥着火热的神情,“这是组织中号称最厉害的三个人,专门以接取悬赏任务赚取打大量金币。只要不遇上猎头者,其它两个我都有信心一战。”
普乐用精神接壤连接到了好几个个偷猎者内部人员脑中,窃取了他们的记忆画面,几乎每个人的记忆画面中都会出现被挂在偷猎者悬赏大厅最中央的三张照片,头戴乌鸦面具的猎头者,头戴锁链面具的屠夫与脸上刻画火纹,燃烧自己脑袋让别人看不清面目的咒死。将三个人的基本信息都告诉了泽斯。
“猎头者擅长攻击敌人的头部,擅长用一把短刀攻击,速度快得令人难以想象,内部透露猎头者很可能是邦达海姆一名退役的暗杀战士。”
“屠夫长得瘦瘦高高,形象上完全不合一般印象中一身肥膘的屠夫沾边,但他善用一柄能伸长缩短且长出锯齿的屠刀,上面刻画着‘失血’的符文,对手如果被砍伤,符文就会产生效果,令伤口难以愈合,最终达到一刀致命的效果。”
“咒死是一名极其普通的咒术师,用咒术对目标造成伤害,当虔诚之火消耗光后会用一把直剑战斗。他最为得意的是咒术中的一招,名为咒死,施法需要接触目标,一定时间后目标如果没解除咒死印记,便会引火烧身,造成必死的结果。”
泽斯了解这些信息后又精简了一点,把它转述给了辉夜。辉夜听后目瞪口呆,惊呼“这是群什么怪物!”
泽斯笑着摇头,说:“屠夫和咒死都不用太过于害怕,猎头需要各位防范。我的速度只是刚刚碰到暗杀战士最为低等的界限,要是这个猎头真的是前暗杀战士,我们两个恐怕都得死!”
“最低等的界限?”辉夜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清爽的少年,复述了一边他的话,“你不是暗杀战士?”
泽斯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说我是了?”
“我主修咒术,对符文和咒术有特别的研究,‘失血’符文中了后只要用盐水擦洗伤口就能洗去效果,‘咒死’咒术对我没用,别忘了,咒术师天生对这种咒术有着明锐的观察力。”泽斯抓了抓脑袋,从腰间抽出他的狩猎小刀,在辉夜面前灵巧的耍了几下,“进屋吧。”
辉夜愤愤不平地点点头,早知道她就不把戒指还给泽斯了,原来充其量也就是个“半吊子”咒术师加“及格”的暗杀战士,这种水平不足以瞬间击杀辉夜,说不定辉夜连伤都不用受就能轻易逃跑。可自己要是没把戒指还给泽斯,或许现在还没有人来保护她吧……
她也不是特别肯定“偷猎者”今天回来杀她,但女人的第六感时刻在提醒她自己,今天必须得小心。钥匙开了门,辉夜以女主人的身份推门而入。
屋子内不是很华丽,内饰却异常简介。屋中间仅有一张桌子,边上是双人床,书架钉在床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被阳光完美照射到的阳台上种植着几株小型的“向阳花”。双人床的上方,一张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脸向着门口看来:“哦?辉夜,你回来了啊,诶,你后面跟着的是谁?”
泽斯也走进了屋子里,在和那张脸对视的时候,泽斯看到她的目光在有意的闪躲泽斯,不免让泽斯心生疑惑。“泽斯,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室友兼房东贝丽小姐,贝丽,这是我的朋友泽斯。”辉夜脱下泽斯的外套,放到了沙发上,给泽斯倒了杯水。
有客人来了,贝丽也从床上下来,匆忙的穿好拖鞋,对着镜子梳了梳头发。爱美大概是女性的天性吧,泽斯这么想,目光停留在辉夜养得向阳花上。“辉夜,这花很漂亮,你养的吗?”泽斯随口一问,嗅着房间中的香味。
“哦,你说向阳花是吧,这是我让贝丽替我养的,她养花的手艺一流,给她养我放心。向阳花可是夏国的国花,代表着一心向着太阳,抵挡背后蠢蠢欲动的黑暗。”辉夜端上来一盘水果,坐在泽斯对面,双手放在嘴前哈了口热气。
梳妆完的贝丽拿起水壶,垂直朝着花中倒去,水很快就溢出来了,浸泡过向阳花的根。辉夜背对着泽斯坐,所以没看见,泽斯觉得贝丽不像是经常浇花的人,眼神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下。
“泽斯?怎么?贝丽有什么问题吗?”还在与泽斯滔滔不绝的辉夜戛然而止。
泽斯手指微抬,选了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让辉夜看见而又让贝丽察觉不到的角度向辉夜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贝丽察觉到自己把水倒出来了,为了挽救,手立刻去抹布擦水。泽斯释放了具现符文,窥探了一下贝丽的手——上面布满了老茧!
“辉夜,贝丽出生于穷苦人家吗?”
辉夜点点头又摇摇头,“大概吧,我也不清楚。听她从前说以前她们家族很有钱,之后家道中落,只留下了偏远的几栋房子和不到一万的金币,平常贝丽都待在家中写作,出版一些读物。”
泽斯眼睛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对辉夜说:“要告诉你一个消息,你的好朋友兼房东可能已经遇难了,我数三二一马上爬下。”
“三!”贝丽放下了手中的抹布,脱下整套衣服,露出里面穿着的一件薄薄的连体牛皮紧身铁甲衣。
“二!”一把锋利的匕首从贝丽的腰间闪出,手指间打了几个转后被牢牢握住。
“三!”匕首脱出,一团烈焰从泽斯手指间喷薄跳跃,反应稍慢一拍的辉夜在输完三声后瞳孔放大,被泽斯摁住头强行低下。
“引燃火焰!”
火焰向前方发出小范围高热量爆炸,烟尘滚滚,顷刻间融化了那把钢铁熔断而成的锋利匕首。铁浆无力地滴在地上,溶化后的匕首在空中直直的坠向地面……
“猎头者小姐,很高兴哦不,是很不高兴见到你。如果你不想我称呼你的外号,请你报上你的姓名,顺带一提,你的演技还需长进。”
泽斯说,修长的手指在半空中一弹。“盯!”溶化后的匕首像是被重新发射了的弓箭,飞向猎头者。“说真的,我还没想到你是一名女士,我觉得猎头者这个名号更适合一个浑身肌肉的怪大叔。”
“真是个有趣的小哥,遇到强敌了还自顾自打趣,这可不是佣兵的作风。”猎头者一脚掀起前方的桌子挡住飞来的匕首,纵身一跃到了泽斯面前,伸出舌头在嘴唇间舔了舔。“小哥,你非常帅,我想你会很开心成为我的一样工艺品,我想叫你——伪·暗杀战士。”
“你的观察能力不错,如果你不是要来杀我朋友的,我想我们两个还能交个朋友。”泽斯脸上的一抹笑意在说完这句话后凝固,他的咽喉被一只手死命地掐住,完全动弹不得。“我最讨厌别人跟我说两个字,朋友!作为你冒犯我,阻碍我完成任务的补偿,你的头,就是我的啦。”
——好讨厌的感觉,像是被人用大锤狠狠砸击了胸口一般沉闷,泽斯拼命握紧了拳头,趁着猎头者还在欣赏自己头形状的时候一拳轰在了她的脸上。这一拳,大概有七十公斤力!硬是把猎头者伪装的皮肤撕裂开来,露出一张狰狞的脸。猎头者本身也因为这么大的力倒飞出去,将木屋砸出了一个大洞。
“这就是你的本体?没带面具的样子?”泽斯掐住自己的脖子干咳两声,“真是令人唾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