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文穿着临时打造得笨重盔甲,走到猎头者背后,平静地摘下一株生长在路旁的樱尾草。“你是……瑞文吗?”拿着弯刀,走到瑟瑟发抖的辉夜面前的猎头者察觉到了瑞文的逼近。
“又见面了啊,猎头者小姐,我们大概三年没见了吧。”瑞文旋转着那株樱尾草,这株草长得不好,有点蔫了,但上面一点粉色却异常明显。“我说是谁有这么大的压迫力,熔断年轻一辈第一骑士?好久不见,上一会十七岁能把我逼成那种境地实属不易。”猎头者像是夸赞地说道,已然转过身子,不顾背后的辉夜。
“我记得上一会,你比现在还胖许多。”猎头者单单看上一眼就这么说,“还有,你这盔甲倒也是烂上不少。”
“观察不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杀手,你现在快三十了吧,身手依旧敏捷的像只豹子。我一年要遭遇不下三十次袭击,你……”瑞文从剑鞘中抽出福尔纳尔,带着剑风的银白色细剑掠过一道残影贴到了猎头者脖颈。
“砰!”
一阵清脆的响声。猎头者的弯刀不知怎么换了一只手持握,挡住了瑞文银白色细剑切入脖颈。她宛如银铃般地笑了笑,很是动听,可这笑声在瑞文耳中像是嘲笑,是那么轻蔑。
“是当初唯一那个伤到我的。”瑞文说,瞧上去是那么冷酷,脸上挂着捉摸不透的笑容。突然,猎头者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杀戮,周围一股杀气涌上。压迫感!绝对的压迫感!
“是熔断王让你来的吗?他怎么知道我在这?”猎头者旋转刀背,刀与细剑相碰,金属的撞击声刺破耳膜,“力气挺大。”
“过奖,不过我只是路过,完全没有要捉你回去的意思。”
“路过,我怎么不信呢?这难道只是偶然吗?”
“你想得太多了,我只是为了帮个朋友?”
“朋友?是那个小哥还是那个小姑娘?小哥我虽然不舍得,但为了任务,你就带他走吧。”
瑞文摇摇头。
“莫不成是小姑娘?哈,那我就得与你一战了?”
“我两个都要带走。”
“哼,不可能,除非……你有那种实力。”
“那我就得试试看了。”
瑞文身形一闪,挑起细剑,重拳挥击在猎头者柔软的小腹上。猎头者先是一惊,微微变色,也没闪避,单足而立,将弯刀抛到半空,在弯刀落下来的瞬间右腿成虚影,猛地踢向瑞文的脑袋。瑞文也是一愣,旋即脑袋嘎嘣一响,大口鲜血喷出,人脚步一个踉跄倒退好远。
“我还以为多厉害。也就那么回事。”
“你下定义太早了!”
瑞文的福尔纳尔被他在半空中接住,原地大跳,朝着半空中挥击,弯刀被细剑再次挑起,“砰!”一声后砸落在远处的地上。猎头者看见瑞文的脸上充满了轻蔑,且左腿奋力一登向她冲来。手指甚至还来不及摸到戒指,细剑就擦到了她的头发。
“不错,这才有些像样,下面我要展示暗杀战士的基本功了。”猎头者向后翻滚,夺过瑞文的细剑刺击,松了松骨头,眼睛眨了眨,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再从戒指中取出另一把。“双刀?弹射起步还是破盾?”瑞文像是很了解暗杀战士的一些套路,摆出了防御姿势。
猎头者轻巧鬼魅的靠近瑞文,似玩耍的刀技在靠近瑞文的刹那释放了!
就像是贴身的攻击,两只手在瑞文的铠甲四周刺来刺去。
瑞文的骑士铠甲完全拖慢了他的速度,只能像是只乌龟只能防御不能还手。
“怎么了怎么了?刚才不是很嚣张吗?来啊来啊!这才用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速度呢。哈哈哈”猎头者的刀与铠甲擦除大片大片的火花,细剑吃力地抵抗,猎头者煽风点火,瑞文守住自己的内心不能被攻陷。快得肉眼都跟不上的挥刀速度,很容易让人的理智崩溃啊。
“熔断城的骑士守则呢?勇猛,刚毅,顽强,不屈,亲民?都被你丢到哪里去了?你怎么还有资本?”
“骑士的守则我一直牢记在心,不像你只会嘴上说说。”
“牢记于心?你看看,勇猛?第一条!你现在在做什么?”
“勇猛只是相对意义上来说的,在勇猛之前……先得努力活下去!”
“在你眼里,原来还是生命更重要,骑士的荣耀呢?骑士的尊严呢?你个平民窟长大的家伙,你不是贵族!你有什么资格当上骑士?不是你被选中,你可能现在还在平民窟里接你父亲的苦差事呢!”
“我不这么认为,我只要学习好剑术,还能当上一名战士。”
“战士?战士怎么了?不都是让骑士找的替罪羔羊吗?你不是也这么做过吗?”
“我……做过吗?”
“你想不起来了不是吗?熔断城的骑士?你脑中为何只有过去的辉煌?”
“我……不知道。”
“你的笔记呢?你最引以为傲的笔记呢?你为什么不翻到前面看看以前的事呢?”
“前面有好大一部份被撕了。”
“原来是有人不想让你知道啊,你是被遗忘在摇篮里的乖宝宝啊,不!你根本不乖!你又自大,又自负,你想要得到一切却有害怕失去一切,你背负熔断小辈第一简直就是耻辱!你在那一年站上了荣耀的巅峰又狠狠跌落了下来,问题是,你现在连你最厉害的一招一式都想不来了了。只会那些三流的骑士攻击,只会最基本的东西,是吗?我可爱的瑞文骑士?”
“够了!”
然而,在瑞文大声喊出这句话的同时,一柄刀无声无息地划过了自己的脸颊。没有痛感,只有鲜血从中涌出的奇怪感觉。猎头者低声的问话,令人发寒的刀锋,两人在短暂的目光交流后都不约而同地向后快速撤退了几步。
猎头者的刀在快速地跳跃挥刀中被瑞文的福尔纳尔打得崩刃了。
瑞文被猎头者的一番话刺激得头脑有些发昏,想起了好久好久前在熔断城不好的记忆,有些模糊,有些触及不到,却那么真实。
他是怎么来到邦达海姆的,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狩猎不死森林?为什么他想不起任何他十九岁的事,那一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笔记?我需要一个知道笔记中记载东西的人!”
“死吧,你也不需要知道了。”猎头者上来,不知何时手中又出来了一把刀,这把刀明显比其它刀更加锋利,刀上刻画着两三个符文。瑞文知道的铭文不多,但他认识其中一个为“一把短刀”的符文。
【饮血】每杀一个人,刀上就会附着一层杀气。缭绕于符文旁,无形提高刀的锋利程度和坚硬程度。一般刻上这种符文的都是。
“杀孽的专家。”瑞文捏了地上的一把土,抹了一把脸,冷笑一声,“这种符文会符石使用者本身,令使用者越来越喜爱上人体的某个部分,并喜好收藏。”
“这就是你叫做猎头者的原因吧!”瑞文大喊,站起来,捡起细剑,轰地一声冲上去,“这样的话!你又与我有什么区别?一个是什么都不记得,忘记了一切的骑士,一个是爱上人类头的家伙。”
“被你发现符文啦,我也知道这种符文一但亮出来不被发现都难,可是见到的人能活着逃出去的不多……”
“是吗?我倒想试着用我二三流的剑术跟你玩玩看。”
“不愧是骑士,我真想鼓掌,这种刚刚想起一丝记忆的脑袋能够这么快的清醒过来。我只能用惊奇来形容了。”
“虽然我不知道我在十九岁那年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我朋友在这里,我要帮他。”瑞文灰头土脸,一头银发上尽数沾上了泥土,很是狼狈。但他很平静,说话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