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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夜半起舞刀法成

从东方鸣身死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陈九顺水东游,一头扎进落雁森林,一是因为自小在山里长大,以自己对森林的熟悉在这里战斗时可战可退。二是森林不能策马,也限制了敌人的追赶速度。

这一个月里,陈九饿了就以野果或者随意抓些鸟兽生吃果腹,困了就找个树枝眯一会,靠着自己异于常人的听觉,一次次的化解了敌人的包抄,今天终于解决了所有追杀之人。

陈九拿出后背的包裹,取出几个瓶瓶罐罐往身上的伤口撒上去,也是师父调制的创伤药效果极佳,不管多深的伤口敷上这药就能快速复原而且不留疤痕。以前每次和师父对练的时候,都是遍体鳞伤,虽然师父下手极有分寸,只伤皮肉不伤筋骨,要是没有这种神药自己也是绝对扛不住。现在没有追兵,自己终于可以调理一下了。

经过一个月的厮杀,陈九也有不少收获,毕竟你死我活的厮杀不是点到为止的比试。陈九像是回到了云梦山上,他把强敌都当成了云梦山的野兽,而自己是一个冷静嗜血的猎人。

处理完伤口,看着包裹的三个物事,两本秘籍,一个黑漆漆木牌,一个玉佩。木牌和其中一本秘籍自然是东方鸣交给自己的了,那本秘籍自己不感兴趣,自己自幼用刀,要是学了剑法岂不是不伦不类,而且那剑法是不错,却要自宫后才能练至大成,怪不得东方鸣面色如粉,一根胡须也没有。木牌只是看起来黑漆漆,刻有一个大大的“仙”字,丝毫没有起眼之处,既然是传家之宝估计也是个宝物,留待以后再说吧。另外一本却是下山时师父交由自己,说什么修行在下山后才刚刚开始,好好修炼,自己注定“一残一缺”,后而大成。

最后陈九拿着玉佩,陷入了沉思。

陈九的师父隐居在云梦山内,十七年前的冬至夜在山洞门口的大雪中扒拉出一个婴儿,婴儿被发现时却丝毫不惧寒冷,竟然对他微微一笑。想那北郡的冬至之夜便是成人也难以在室外安坐半个时辰,更何况是在寒风萧瑟的深山老林。后来在婴儿的怀中发现一块玉佩,握在手中竟如春日阳光照射,寒冷一扫而空。玉佩鸡蛋大小,碧如深海,正面印有一个金色的“九”字,内里有一个鲜红圆球,隐隐有血光流转。

老人不忍孩童在山中喂了老虎,就在山洞中养了下来。因为玉佩有个“九”字,便跟了老人的姓叫陈九。这孩子倒也好养,不管羊奶鹿奶,拿来就是一顿饱喝,吃的饱了就是一通“咯咯”憨笑。

山中无岁月,在五次落叶后,当年的襁褓婴儿已经变成了到处摸鱼抓虾的孩童,给落寞的老人平添了不少乐趣。这个时候起,陈九也开始有了自己的记忆。老人给他讲了玉佩的来历,说可能与他的父母有关,并从那开始交他拳脚功夫,每日给他各种各种的任务,譬如砍柴,追兔子,抓鸟等等。后来学会了用刀就天天变着法子去砍猴子砍狗熊,森林里的土著对这个不友好的邻居是深恶痛绝,敬而远之。最后再砍死了一只四百多斤的斑斓猛虎后被师父赶下了山,说山上最厉害的也打不过你了,下山历练吧,顺便打探一下亲生父母的消息。

就这样想着往事筹算着未来就沉沉睡去了,待东方的第一抹亮光抚摸寂静的森林的时候,陈九才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一觉醒来顿觉神清气足,双目又充满了往日的犀利。

看自己伤势无碍,就拿出了那本师父给自己的刀决,此本秘籍由不知名兽皮做成,质地十分坚韧,用斩空都不能伤其分毫。却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竟是残破无比。封面几个古朴大字也是磨损的辨认不出,只是看样子应该是刀决的名字。陈九一路上不知翻看了多少遍,看起来厚重的秘籍却只有三页,第一页是密密麻麻的一些图画,一个个小人拿着刀比划,画功精细,连小人的表情都惟妙惟肖,这就是刀法无疑了。后面两页却是空白一片,无字天书一般。师父这个老头整天神神叨叨,说什么“知其非时,必有大祸。”估计是怕自己好高骛远,只要把第一页的刀法练成了,后面的内容自然能看到。

收起心思,陈九专注的看着刀谱上的小人,直到这些动作在脑海中连贯起来,竟让人感觉十分怪异。看着看着,陈九突然动了起来,一套颇为怪异的刀法流畅的舞了起来,毫无晦涩之处。一遍舞完,陈九却突然倒地,四仰八叉,大喘着气,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气力。

陈九不知道,这门刀法的入门要求极为苛刻,要不是十几年的严酷训练和师父偷偷给他塞到肚子里的各种草药,这刀法舞到一半就会被抽成人干了。

想不到这刀法如此难练,陈九就这样躺着,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量都没有,只到日落西山,才堪堪恢复了气力。待到月上枝头,陈九又一次站了起来,打算再练一遍试试,师父给的刀决肯定有其奇妙的地方,只要自己多练几遍肯定会有收获。

一轮圆月挂在繁星点点的夜空,一个少年在悬崖上舞弄着一套怪异的刀法,月光被斩成刀光,四散而出,扰的夜行的猫头鹰嘀咕个不停。这次却也奇怪,练完一遍后虽然也浑身无力,却感觉四肢百骸无一处不舒爽,而且只是瘫坐一会就恢复了力气。

陈九以为是自己的勤奋有了回报,就更加卖力的练了起来。只是没发现,在他练功的同时,一缕缕淡淡的黑气掺杂在夜色中慢慢渗入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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