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王室太过分了,居然让陈氏全部离开白州,这里可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陈然怒不可遏的撕碎了白王的命令。
陈恽示意他不要动怒:“能够保全陈氏已经是祖宗庇佑了……”
“哥,我们再求求公主。”
陈恽笑他太幼稚了:“神女不过是个工具,有用的只是她的身份,万民敬仰。而真正保全陈氏的是我留的后路让黑暗中的势力看中了,否则谁会在乎陈氏的死活?”
陈然皱眉想不通,陈恽也无心解释:“郡府的两千守军若是跟从陈氏就一并带走,愿意离开的就多给些钱财,算是这些人没有白跟你。挑选一百善战的锐士与我留在白城待命,你即刻带着家族离开,越快越好!”
“哥,我们当真要去贱民三地吗?那里可是贱民……”陈然老大不情愿那里都是最低贱人的聚集地。
陈恽气的胃疼一扇子打在陈然的脑门上:“说你笨你还不爱听,神女如今在白城,白族早晚反叛。战火一起天下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人数不胜数,而贱民三地说不定就是将来的王霸之地。”
陈然不服气,陈恽转移话题:“老将军还是没让你进门吗?”
陈然悲伤地点头,白毅不同意女儿和外孙跟他走,所以他想留在白城。这时管家高兴地跑进来:“二少爷,夫人和公子回来了。”陈然紧紧拥抱妻子和儿子唯一的心结消失,陈恽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
陈氏的动作非常快,所有的产业全部交给王室,带着宗族和两千郡府守军向擎天州的贱民三地而去。陈氏为白城百姓做过的好事很多,白城民众纷纷出城送别。与此同时,郡府的官员全部换成白族官员,守军由王宫守卫充任,朝廷直接管辖的郡府如今由白王直接控制。
一觉醒来,风月眼前熟悉的人影都没有,找来找去都是陌生的面孔。在寝宫门口看到萧衍和青敬文,跑的气喘吁吁询问怎么回事,萧衍抱着她黯然无语。
青敬文带他们回去早膳,风月狐疑:“兄长,胖子、白猛、擎天武和大白二白都在哪里?还有绿啼姑姑、明爹爹?这些宫女太监还有侍卫为什么月一个都不认识?”
“公主,他们都有事忙去了。”青敬文不忍心戳破现实。
风月懵懂的点点头,早膳后先生也没有来,风月着实很高兴与萧衍、漠志奇缠着漠志豪学习剑法。玩腻了风月吵着要去陈家玩,想要看看陈家都有什么人,守门的侍卫岿然不动。
风月气结怀里掏了半天也没有白王的印玺,萧衍摇头:“月,我们被囚禁了。白王的印玺已经被拿走了,明爹爹应该同样被囚禁,而守卫们全都换了,除了这座寝宫哪里都去不了。”
风月睁大双眼不敢置信,青敬文无奈点头:“这里的守卫全部是世子的亲信,不会因为公主是神女就会网开一面的。”
小小的身体承受不住,天地黑暗,风月急火攻心身体摇晃一口鲜血喷溅而出大笑:“明爹爹骗我,白族负了我。”说完脸色煞白昏厥过去。
“大夫,大夫。”青敬文呼喊抱着公主回到内宫,守卫见此情景火速报告白王和世子。
公主陷入昏迷,身体迅速萎缩,众多大夫诊治最后得出结论,公主身中沙棘花之毒。沙棘花生长于红沙漠,其毒可以让人身体萎缩直至死亡。
大夫禀告,白王险些晕倒,一巴掌打在白延年的脸上大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下如此狠辣的毒?”
白延年跪地反驳:“儿臣没有,没有。”
白王颤抖着双手老泪纵横:“连我这个父王你都可以下毒,公主你又有什么不敢。早该废了你,都怪我太心软了,苦了我这命途多舛的孙儿。”
“神女若死白族复兴还有何希望?儿臣没有蠢到如此地步,儿臣没有下毒,没有下毒。”白延年恨白王始终不相信自己,这么多年的世子不废不立,他始终是个尴尬的存在。
“滚,本王不想见到你。”
白延年知道辩解无用,起身而去。
风月醒来见到自己如同婴儿般的身躯,大哭不止心中对白延年仅有的一丝感情也消弭无踪。
空旷的园中万木凋零,初冬的风一阵紧似一阵,白延年孤寂的身影站立在湖边凝视远方。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转身萧衍怀中如同婴儿般的公主让他心痛不已,曾几何时他将她视若掌上明珠?而如今……
“娘亲和明爹爹呢?”风月忍不住怒气,直勾勾的盯着白延年。白延年心中愧疚,仍然沉浸在回忆中。
“娘亲和明爹爹呢?”婴儿般的身躯再次质问,白延年摆脱回忆淡然道:“启禀公主他们在东城边的芙园隐居。”
“隐居。”风月冷笑:“是囚禁吧!”
“是白芙不愿意见公主,她……”
“娘亲为什么不愿见我?”风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放声痛哭:“娘亲不要我了,都是你,都是你,不然娘亲怎么会不要我了?”
白延年无法解释,此刻他在公主的心中已经是十恶不赦之人,跪地咚咚咚的叩头不止,额前的血迹在地面上汇成妖艳的花朵。
“臣无能,臣有罪,可是公主留在夏邑早晚都会死的。白芙恨我,恨我为什么不杀了公主,臣就是永坠地狱也要保全公主。”白延年想起白芙拿剑刺进自己的胸口痛苦异常。
“我要见娘亲,我要见明爹爹。”风月不理会他的辩解只是一遍遍重复着,白延年痛吼一声:“带公主去见夫人。”
芙蓉园,房门紧闭,任由风月跪在漆黑的夜里将泪流尽,声哑了门也没有开启。
“娘亲让你去死,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还活着?”白芙绝世的容颜上泪水涟涟,背靠门平静的质问。
风月拍打门声音沙哑乞求着:“娘亲,月要见娘亲。”
“你去死,你去死……”莫得提高声调,风月浑身颤抖摇头:“月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可是现在月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那你去死吧!”白芙滑落在地捂脸痛哭而后大笑:“死吧,死吧,你本不该活在这世上,你死了你父皇也会高兴。”
风月一遍遍喊着娘亲但白芙依旧不理会,风月她倔强的仰起小脸狠狠擦了几下狠戾道:“我去死,我去死,我死了父皇和娘亲就高兴了。”
风月不再请求,恭恭敬敬的对着房门叩了三个头绝尘而去,倔强的连头都不回。
风月看到地板上浑身血迹奄奄一息的擎天武,怒火中烧,手中的茶杯甩了出去,砸中跪在地上的白延年,一泓鲜血顺着眼角留下来,像涓涓的溪流般。
风月扯着小嗓子怒吼:“白延年,你胆大包天,为什么要打他?为什么?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否则现在我就砍死你。”说着瞪着眼睛举起擎天武的佩剑就挥了过去,青敬文抱住她安抚着:“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他偷了王宫的玉佩。”白延年跪在地上毫无惧色的回答,他同样愤怒,他是世子,为什么因为一个奴才他就要承受这种侮辱?
“玉佩,就是一个小小的玉佩你就把他打成这样?”风月很生气,不解气的踹他:“别说是玉佩,就是一方王者,只要他愿意我也给。”
小腿踢在身上犹如瘙痒,白延年不甘心:“为了一个奴才,公主竟然要杀我?一方王者,是不是白族你都可以拱手他人?”
“奴才,他就是一个奴才,可他是谁的奴才你心知肚明。明爹爹说世间唯有白族不会背叛我,可是你在做什么?利用我囚禁我现在还要杀我,你居心何在?”风月怒气攻心喷出一口鲜血:“他是我皇兄落难一直相伴在左右的人,你打他野心所在的是整个皇族,整个神族。连我都要杀,我皇兄一露面是不是你就要将他大卸八块?”
风月仰天大哭:“谁都不可以杀我皇兄,谁要动他我就灭了他的九族,包括白族。我有白族血液也有神族血液,我不会让神族屠杀白族,同时也不会让白族屠杀神族。可是神族还未背叛发誓永不背弃我的白族却背弃了我。”风月一口又一口的鲜血,萧衍搂着她求她住口,风月哭得天地为之变色,巨大的雷声响彻她怒吼:“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月不想活了,我不要兄弟相残,我不要成为杀兄屠族的刽子手,你们杀了我吧!”说完三口鲜血喷出,大雨倾盆而下,她最后大呼:“大兄,大兄,你在哪里?”话完婴儿般的身躯晕死过去命在旦夕。
“公主怕是……”大夫摇头,萧衍痛哭失声,为什么他要再次承受失去风月的痛苦。
悠悠醒转过来,脸白如雪呼吸微弱眼睛望向白王,嘴唇翕张白王俯身泪落如雨。
“世子白延年侮辱神女,贬为平民。”白王含泪说完这句话,风月艰难的露出一丝笑容,魂归离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