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命在旦夕,要即刻启程赶赴狼眼,风儿在那里寻到了扁神医。”白王焦急又庆幸,总算还有一丝希望。
“杀了她。”泪痕未干的绝美容颜上冷冷传出三个字。
明逸林嘶吼:“白芙你疯了,她是你的女儿。”
白芙仰天大笑,笑容里无尽的绝望和凄凉:“她萎缩如同婴儿不过是活受罪,千人万人利用的工具。爹爹对不起我,那你就杀了她,芙儿此生都不再怨恨爹爹。”
白王对利用受苦的孙儿已经痛不欲生,更不忍心别人在利用她,身体萎缩那以后的生活该如何面对?
“本王已经放出风声,天帝密令不惜一切代价出掉神女,擎天州的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白王终究不忍心自己动手,只能借助他人来杀掉神女,也摆脱了弑神的罪名。
白芙磕头跪谢,明逸林和白延年不可置信。
“父王,为什么?神女不在,白族的未来怎么办?”白延年所有的希望被击碎。
“白族的希望不在一个娃娃身上,未来我们自己去挣,去拼,让她去死吧!活着只会更痛苦!”
白王的训斥让白延年如梦方醒,古来有谁是靠着神鬼魔怪而登上的权力顶峰?
明逸林几乎疯狂仰天冷笑:“我终于知道白族为什么被称为魔族,你们就是一群狼,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你们把我的女儿还给我,还给我……”
从噩梦中醒来衣襟被汗水浸湿,房间内黑漆漆冷气骤降触手冰凉。柔软的身躯贴上来,抚摸着要将自己的热情全部释放。擎梵宫没有兴致再继续,起身穿衣走出房门猛吸两口气,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哥,白族来人了。”
“快请。”
白氏兄弟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镇北将军府屹立在南晋边陲,与蛮族长期征战,到处都有浓烈的血腥气味。内地和平时期太久,他们虽然也是手握兵器守卫一方,但武备松弛没有真刀真枪的上过战场,这里过于严肃的氛围让他们不由得心生敬畏。
“两位壮士上座,看茶。”字正腔圆的雅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谢过起身抬头的一瞬间被镇北将军的威严所慑再次低头,失去了抬头的勇气。
擎梵宫出自东都庶出王族,自小随父亲镇守北疆,七岁便上战场历练。而今二十岁历经百战而不败深受天帝宠爱,封为镇北将军掌握北疆十五万兵马,其赫赫威名震动南晋。
身着灰衣常服收敛了战场上的狠厉与杀气,让人一望之下,还是不自觉的被他自身不怒自威而心生敬畏,炯炯有神的双目中放射出待人而噬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视。
“两位勇士所来何事?”擎梵宫直奔主题。
白大仁起身掏出令牌言道:“在下白大仁,这是舍弟白二仁,我们受明姑爷所托传于将军口信。”
“口信?”如山峰的浓眉深皱,翻来覆去看着手中白族出入的令牌。
“明姑爷告知将军公主危在旦夕请其速来救援。”白大仁转述口信,擎梵宫有力的手掌突然之间失去力气,令牌脱落。
“哥。”旁边身着甲胄的少年英武挺拔,接住令牌轻喊了一声。
擎梵宫恢复镇定随即吩咐:“备马,通知铁甲军集合,立即干赴白城。”
门口士兵领命跑步而去,擎梵宫微微拱手返回内室换上甲胄,少年一直等在厅中。白氏兄弟一时微愣没想到镇北将军连思索都没有立即整兵赶赴白城。
“慕白,万事已经准备妥当按计行事,将军府暂时由你与爹爹统领。”戴好头盔拍了拍擎慕白的肩膀,擎慕白张张口又闭上,将战刀放在胸前重重点头:“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两位壮士请同赴白城。”擎梵宫伸手相请,二人拱拱手向厅外而去。
身着甲胄手执武器,头戴青铜面具的铁甲武士一百人,队列整齐,战马扬蹄长撕,战意盎然。白氏兄弟被这齐整的军容而震撼,心中的热血也被点燃。
“将军。”柔媚至骨的声音让人难以想象是出自身着甲胄的士兵口中,白氏兄弟甚至怀疑那是镇北将军的妻子。
擎梵宫伸手用力将他带上马匹顺势亲昵的吻了一下,挥戟高喊:“出发!”
当天夜里群星闪耀,白大仁躺在草地上幻想着白族起义,他就能驰骋疆场建功立业封妻荫子。胡思乱想间如遭雷击,北极雪山之巅一颗异常明亮的星星震撼着他的心,手指颤抖惊呼:“天狼星,天狼星。”
众人举目望去,天狼星越发闪耀,古人云‘天狼星现,战乱起’。
擎梵宫仰颈喝尽杯中酒放声高歌赞颂这英雄四起的乱世风云,铁甲武士敲击着自己的青铜面罩应和着。擎梵宫高呼:“弟兄们磨耗你们的刀枪剑戟,随本将军追随风月陛下杀出一条血路,建立一个太平盛世,青史留名不负此生,快哉!快哉!”
将士们高举武器:“快哉!快哉!”这豪情万丈让人热血也让人恐惧,一将成名万骨枯,谁能成为青史留名的将军?谁与谁又是那数不清的万骨?
南晋718年十月初九,白氏兄弟跟随镇北将军赶赴白城的第二天,漠州6郡72县反叛天帝,擎梵宫自立为漠王。白氏兄弟惊恐的凝视坦然自若的镇北将军,同时他们发现镇北将军身边娇媚的是比女人还要美的男子,两人的世界观都要颠覆了,这世界只有想不到没有办不到的。
白州,擎天州的沿海三郡随后起义,奉神女为帝。形势发展太快,到处都在对抗战火四起,擎梵宫一路畅通无阻赶到白城,公主一行早已经到达白谷郡。
安静,异常的安静。
擎梵宫倒背双手凝视白王寝宫外星辰满天思绪飞扬,白王与世子心里不安,密谋杀害公主该怎么向他交代?擎梵宫转身一道亮光反射,白王与白延年眼前一花,白延年直觉腹部疼痛,不由的痛哼。
匕首收回袖中擎梵宫一阵冷笑:“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如此的愚笨,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女娃娃的身上?”
白延年捂着伤口不解的凝视一副看不起自己的擎梵宫,白王忙宣大夫,擎梵宫更是不屑。
“白王果真已经老了!”擎梵宫触碰白延年的伤口,白延年咬紧牙关不发声。殷红的血迹放在唇边,擎梵宫恶魔般的舔了舔放声狂笑:“天狼星现,战乱起,唯有举起屠刀才能杀出一个自己想要的世界。话已至此,世子当如何你心中自有定论!”
芙蓉园一片黑暗,唯有月光成为这里的光亮源。擎梵宫放低脚步声唯恐扰乱了这里的寂静,他想见那个人,就连梦中都无数次倚在她的怀里,可是任他再怎么努力也看不清她的面容。伸出的手僵在空气中面露悲伤,他该如何向她诉说心中的思念?
“你来晚了,月儿恐怕……”隐身在黑暗中的人突然发出声音,那只手默然垂下心志坚定,仿佛那一刻的悲伤没有存在过。缓缓坐在冰凉的石凳上敲了敲石桌淡然道:“天狼星闪耀着光芒在北极雪山之巅,它的主宰之人并不会有事。”
明逸林走进月光里连心都温暖了许多,凝视那颗星发怔:“生与死,究竟哪个是正确的?”
“从古至今哪有绝对的对与错,泾渭分明从来不存在。”擎梵宫提到那个人连话都带着无尽的温情:“好好待她,她没有错。”
那个消失在月光中的高大背影让明逸林莫名的感动,轻盈的脚步声望向门口,有谁来过吗?
“芙儿。”低低的唤了一声,白芙泪水不自觉的流淌。
明逸林吻去让他心痛的泪水在她耳旁呢喃着:“对不起。”
白芙紧紧拥抱他摇头,她何曾怪过他,一切都是天命,只要他还在自己身边,那就是今世最大的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