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转身回到銮驾之上,小包子端来了炭火盆和暖手炉。
此时多尔衮的棺椁已经被打开,张赫命大夫开始验尸。大夫将多尔衮的尸体从头到脚摸了一遍,确定没有骨折。再前前后后的仔细查看有没有外伤,结果除膝盖处有些擦伤,身上连个针眼都没有。最后拿出了一枚银针,扎进了多尔衮的喉部、胃部、腹部三处,取出时都未测出有中毒反应。
张赫的心,随着每项验查的无果,慢慢地沉了下去。见三种方法都未验出是死于谋杀,心中焦急,手心都渗出了汗水。
大夫无奈地看了看张赫,张赫稳了稳心神,指了指多尔衮的膝伤道:“这个伤口可曾涂过药?”
大夫了然,从随身药箱中取出了一块纱布,又在纱布上倒了些药水,将纱布贴在多尔衮的膝伤处,静等片刻,又如来火把,将纱布放到火把上方慢慢烘干。
皇帝的手不断地磨搓着手中的暖炉。虽然他对郑太医的医术狠是信赖,但此时心中也不免一阵发虚。
纱布很快被烘干,上面出现了细细的白色粉末,大夫用手指沾了少许放入口中。
此刻仿佛时间都凝固了,张赫的呼吸都被冻结,眼中流露着最后的希望与期待,死死的盯着大夫,只是看着,都不敢问出心里的话,因为他怕希望再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破灭。
终于,大夫避开张赫热切的目光,摇了摇头道:“这就是医治外伤的药。”
皇帝紧张的心放了下来,神情变得悠闲。可张赫的心却沉到了谷底,狠狠地攥着拳头,不甘心地问道:“你没有验错?”大夫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张赫像泄了气的皮球,踉跄地退后了两步。等了那么久终于有了机会,本以为万无一失,可没想到多尔衮真的是死于旧疾,他不相信,也不愿去相信。
“大夫可验出了结果?”皇帝的一句话,将张赫拉回了现实,张赫颓然地走向皇帝,跪倒在地道:“摄政王确是旧疾复发。”他的喉咙像是几天没有喝水一样干涩。
皇帝欣慰地道:“那就好,皇叔可以明目了。”一挥手,小太监将棺木盖好,明黄色的柩布盖于棺椁之上。
第二日,皇帝颁下圣旨:追尊多尔衮为义皇帝,庙号成宗,葬入皇陵。
统领府的下人回禀道:“夫人,上次在山崖下救的姑娘醒了。”董鄂夫人惊喜道:“太好了,带我去看看。”
小宛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屋内的摆设虽不奢华,但也十分讲究,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小宛想要起身去外面看看,却头痛欲裂,险些摔倒。
一丫鬟打水从门外进来,见小宛站立不稳,连忙放下手中的铜盆去扶小宛。在丫鬟的搀扶下回到了床榻之上,小宛轻轻握住她的手腕,问道:“请问这是哪里?是谁救了我?”
丫鬟回道:“这里是统领府,我家老爷是前锋统领鄂硕大人,救你的是我家夫人。”
夫人由下人带着来到小宛屋内,丫鬟福了一礼道“夫人。”
小宛见眼前就是救命恩人,又要强撑着起身,夫人将小宛又按回床上道:“你伤的很重,还未痊愈,不必多礼。”
小宛感激道:“谢夫人救命之恩。”
“我也是上山采药,碰巧遇到山脚下的你,见你生命垂危焉有不救之理!”夫人皱了皱眉道,“姑娘因何会滚落山崖?”
“我与一个朋友约在那里见面,朋友是没见着,却不知被什么人推下山崖。”小宛并未细说,却对落崖的原由未曾隐瞒。
夫人点点头道:“想必是姑娘得罪了什么人,假借朋友之名,实则加害于你,以后出门可要万分小心!”夫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说了这么半天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家住哪里,我也好派人报个平安也好。”
小宛低下头道出了自己的身世。夫人挽过小宛的手,叹了口气道:“是个苦命的孩子。”她顿了顿道,“那凝香阁也不是姑娘家的好去处,既然上天安排我救了你,那就说明我们有缘分。我见你第一眼也很喜欢你,不如做我的干女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