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阳仔细的确认门外无人,关上房门来到德妃面前道:“娘娘,您说太后今天让贵妃掌管后宫,是不是有意支持贵妃封后?”
德妃摇摇头道:“你没听懂太后话中的玄机,太后说的是,没有皇后,所以才让贵妃代为掌管后宫。意思就是立了后,就没她什么事儿了。太后支持的后位人选,只能是博尔济吉特氏。”
红阳追问道:“那为什么非要立贵妃,而不是娘娘呢?”
“还不是张赫闹的,这到成全了贵妃。”德妃叹了口气道,“算了不说这些了,贵妃掌权,我们小心行事,不要与之硬碰,不被她抓了把柄,她也闹不出什么花样。”
红阳福了一礼,点头道:“是。”
第二日,皇帝悠悠的醒来,虽然烧已经退了,但是痛失小宛的心情,让他整个人软弱无力。
皇帝命人将自己扶起倚靠在床边,宫女忙端来清粥小菜服侍皇帝用膳,皇帝不咸不淡的吃了几口,就放到了一边。
太后接到消息,来到养心殿。皇帝想起身却用不上力气,只能在床上欠了欠身,有些歉意地道:“让皇额娘担心了。”
太后平淡的表情下面带着一丝责怪地道:“当额娘的为孩子操碎了心都是应该的,但是你不光是额娘的孩子,更是大清国的皇帝。皇上可知道昨日擅自出宫差点酿成大祸?”
皇帝平静的道:“今早听奴才们提了几句,张赫觉得多尔衮的死有蹊跷,就带兵聚集在宫门口讨要说法,大有兵变之势。皇额娘据理力争,最后又许下承诺,这才使张赫带兵撤离。”
太后略微迟疑道:“皇帝不怪哀家吗?”
皇帝笑了笑道:“儿子也认为皇额娘做得对,毕竟多尔衮持政多年大部分军队都掌握在他的手中,手下也不乏死忠者。昨日若歼灭张赫等人,其他人万一真的反了,靠着鳌拜等人的兵力,即使胜也是惨胜,这样就恐外敌趁虚而入。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安抚,再慢慢蚕食他们,等朕真正坐稳江山,再来清算也不迟。”
太后听了皇帝的话,眼中露出了欣慰,马上又掩饰了下去。又冷厉道:“若昨日张赫真的兵变,没有皇帝在的皇宫,御林军又能有几分抗敌之心?就因为皇帝的一时玩乐,就要让整个皇宫沦陷吗?皇帝养病之时最好多考虑考虑,怎样做一个合格的皇帝。”
顺治七年腊月十七,遏必隆与郑太医回京。皇帝率众大臣着缟服,于东直门外迎多尔衮奠。二人下马向皇帝行礼,皇帝只是盯着灵柩走去,满眼含泪,显得那样的哀伤。他的心痛是真的,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真实的痛是因为小宛。
皇帝走到灵柩前,原本含在眼中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滑落。皇帝手扶棺木失声道:“皇叔,你为我大清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却又因此落得一身的伤病。此次代朕狩猎,却又不幸旧疾复发而丧命,朕又失去了一名忠臣良将,甚是心痛。”皇帝拍了拍胸口,好像真的心痛难耐。
皇帝拭了拭眼角的泪,一扫刚才的悲痛,朗声道:“不过皇叔放心,朕必当亲政爱民,不负期许,皇叔地下有知,可以安息了。”皇帝一挥手,有小太监手举托盘来到皇帝面前。托盘中盛着明黄色的柩布,只有皇帝才能用明黄色,虽未下旨,但也表明了会信守承诺。
皇帝难过的别过头去,不想去看,只是摆了摆手。小太监将柩布取出准备盖于棺椁之上。“慢着。”张赫躬身施礼道:“皇上,虽然喀喇城传来消息称摄政王死于旧疾,可还是有很多将士心存怀疑。所以为堵悠悠之口,也让摄政王死的明明白白,请皇上开棺验尸。”
皇帝迟疑道:“这样似乎不妥,摄政王虽未入土,可重新开棺也是大不敬。恐魂魄不得安宁。”
张赫听皇帝有意推托,心下对于多尔衮死于谋杀的猜测更坚定了几分,开口道:“臣以为,只有将死因明明白白的公之于众,才能让摄政王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周围张赫的部下,多尔衮原来的心腹,此时跪了一地,齐声道:“请皇上开棺验尸,让摄政王得到安息。”
这才是你张赫敢跟朕叫板的底气啊!看来朕亲政以后首先就是要收回兵权,今天就让你找不到任何兵变的借口。看着周围跪倒的将士,皇帝心里想着,脸上却露出纠结的神情,沉声道:“好,就请太医来开棺验尸。”
张赫拱手道:“郑太医就是说摄政王死于旧疾的人,所以不能再让他验。回宫再请也要一个时辰。这天寒地冻,时间长了恐伤了龙体。臣身边正好有一大夫,医术与太医也相差无几,不如让臣府上的大夫一验,如何?”
皇帝心中冷笑:果然是有备而来。口中道:“也好,那就尽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