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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腻香

不久,师兄弟四人便已找到一家名为归去来的酒店。此处较为偏僻,比四人刚才所在的那条街是冷清了不少。阿旷四人来到这里皆因此店传出的酒香诱人,走进酒店一看确有不少食客三五而坐,想来也是被这家酒店的酒香所引。

“几位客官,里面有请。”店家眼瞧来了四位客人,热情的欢迎道。

“老板,你们家这卖的什么酒?怎么大老远就闻到一股香味,把我们兄弟几人肚子里的酒虫也勾出来了。”法明问道。

“几位客官肯定是从外面来的,本店的酒是城里出了名的稻花香,乃是我祖上传下来的酒方秘制而成。许多客人不嫌路远也要来小店喝上一口,你们一看小店的招牌就知道了,保管你们是喝了以后还想再来。”

“你这么一说,我们倒还真要尝尝,有没有偏僻点靠窗的位置?”

“亏得客官你们是下午来,偏点的位子还有不少,若是晚上怕是一个位子都没了。”说着那店家手一引道,“几位随我上二楼,位子保证你们满意。”

四人上了二楼找了个位子坐下,法明道,“先上两坛你所说的秘制美酒,再来些牛肉鸭肉和你们店的特色小炒做下酒菜,快点。”

“客官稍等,马上就来。”说着那店家便是一溜烟跑下楼去,不一会儿带着个伙计拿着酒菜上来道,“客官慢用,特色小菜正叫厨房炒着,马上就好。”

挥手撤走了店家后,法明便打开酒坛往大家碗里倒满酒道,“师兄,大家先干一碗,好久没这么享受了。”

“来,干!”四人说着把碗中美酒一饮而尽,紧接着又是倒上一碗,阿旷猛喝一口,又夹了几块牛肉送入嘴里赞道,“这店老板还真没吹牛,这酒入口醇香,吞入肚中不烈,回味无穷啊!”

“小师弟说的不错,好久没喝到这么好的美酒了,也不知还有没有下次。来,大家再干一碗,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喝个够。”说着师兄弟四人已是又一饮而尽。

初春的午后,阳光明媚而不热烈,微风从窗外吹来温柔的拂过脸庞,四人一边吃喝一边说笑,当真是惬意无比。

“原来你们在这里快活,真是叫我好找。”四人正轻松愉快,却见店家陪着一个戴着斗篷的黑衣人走上楼来。

“你是?”明志等人皆是一愣,又是一惊,怎得这里还有熟人不成。

“你先下去吧,我同他们认识。”黑衣人打发了店老板,随后来到阿旷旁边道,“怎么,也不给我让点位子,亏得我还四处找你们。”

“这声音,你是法悟师兄?”阿旷看着黑衣人问道。

“师弟你的耳朵倒是灵敏。”说着黑衣人把黑纱挽起,露出的面容正是法悟,只见他笑道,“师弟,你们倒是自在啊。”

“师兄,你真是吓了我们一跳,还以为谁发现我们,怎么样?师兄要不要也来一点?”阿旷笑道,一见来人是法悟后,丝毫没有明志他们的担忧,反而还劝法悟与他们同饮。

“怪不得法镜会与你同行,师弟还真是胆大,还要让我破戒。”法悟说到这里一张俊脸板起,眼见几人紧张后又笑道,“看你们的样子,我不过同你们开个玩笑,师弟你还不快给我倒酒。”

“我就说么,师兄你既和法镜师兄关系那么好,想来也是好酒之辈。”阿旷说着给法悟倒满酒,而明志三人也是松了口气,有些异样的看着法悟。

只见法悟一把端起碗来是几口喝完,擦了擦嘴道,“爽!自从法镜下山后,好几年没这么爽过了,想不到今天能同你们过把瘾。”法悟说着指指酒碗道,“这位师弟,再给我倒上一碗。”正发呆的法明一听连忙给他倒上酒,法悟端起酒碗面向明志道,“两位师兄,刚才不过是师弟同你们开了个玩笑,请莫要见怪,师弟我先干为敬。”说着便端起酒碗又是一口喝光。

“干。”明志两人也是一口饮尽酒碗,呼了口气的明义哈哈一笑道,“师弟,想不到你也好这一口,刚才可是把我们吓的够呛,早知道就叫上你一起来了。”

“没错,没错。”法明也是边点头边给法悟满上酒。

“本来是想与你们同去的,谁想师兄叫住我让我先上街带点东西回去。”法悟说着指指脑袋上的斗篷道,“就是这个,不然我再大胆也不敢就现在这样坐在这喝酒,我又不是首座师叔。”

“如此倒是我们比较方便。”几人相视一笑,边饮边谈,气氛又回到了刚才,其乐融融。

“未阳投窗进,

惠风化我心。

击筑饮美酒,

悠哉纵此情。”

阿旷几人正喝的尽兴,只听邻桌传来一首悠闲的小诗。回首看去,只见是三个书生,其中一个白衣书生正抚掌对另一边的黑脸书生道,“好诗好诗,正应了此情此景,黑秀才,你还真有两下子。”

“让李、苏二位兄台见笑了,在下才疏学浅,不过随便做的打油诗,献丑,献丑。”那黑脸书生笑呵呵的抿了一口酒道。

“黑秀才,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这喝酒不够爽快。我二人既不会让你结这酒钱,怎么每回都喝的这么小家子气?”另一个青衣书生道。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老黑我就这一碗的量,若是一下子喝光了,醉成一滩烂泥岂不是贻笑大方。”

“人家大诗人不是说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们就是想让你一醉方休,等下好乘兴带你去街头那家春宵楼听那里的姑娘唱小曲,岂非一大快事。”白衣书生说着便要给那黑脸秀才添酒。

“李兄抬爱,别别,别倒了,不然我就真要醉了,只怕连回客栈的路都找不到。”黑脸秀才说着拿起碗来躲开白衣书生倒酒。

“师兄,我看我们也喝的差不多了,不如下楼逛几圈,运功散散酒气,也好一回回去不会让明法师兄他们发现。”法悟眼见两坛酒都已喝的见底提议道。

“好,吃完这点我们就走吧。”明志道,说着五人吃完桌上之物后由法明结了酒钱全都慢慢走出了这家归去来。

“真是好酒,下次有机会,我们可定要再来痛饮。”明义道。

“师兄说的对,一定要再来。”法明醉酒微醺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逛逛,不如与来时相反,从这边走。”

“这边便这边,师弟你记得行功散酒。”明志道。

“放心吧师兄,我们还是走吧。”五人于是朝着来时相反的方向行去。却见后面原来饮酒时的邻桌三个书生也是从酒店中醉步出来,而后那一青一白两位书生硬拉着那个黑脸秀才,也要往阿旷等人的方向走,嘴中更是嚷嚷着要让黑脸秀才去给那姑娘作几支小曲,唱出来让大家听听。

“前面飘来一股好香的味道。”走着走着,法悟忽然皱皱鼻头道。

“师兄,哪来什么香味,你一定是喝醉了酒还没醒。”阿旷笑道。

“就这么点酒,师兄我早就化了,刚才就是凭着我的鼻子,远远的闻到了酒香才找到的你们,现在也不会弄错的。”

“那师兄这回又是哪里的酒香让你给闻到了?”

“这次不是酒香,是一种甜腻的香味,好像是很多女人的脂粉香。”法悟又闻了闻,有点不确定道。

“师兄,你就会开玩笑,这街上现在处处是男人,没见几个女人,哪来的许多女人香。”阿旷说完几人都是一笑,因为同法悟不再生疏,几人都是拿他逗趣。法悟也不反驳,直说再往前走就是了。

如此五人笑着又往前走了些路,只见街边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穿着轻纱罗衣,艳兜紫抹,露出胸口雪肉,香肩玉藕,低声媚笑呢语,招罗着粉帕迎着往来各色男子。

“师兄,你还真是神了,竟能带我们到这种地方。”法明眼见前面街边香烟无边,一双小眼是瞪的老大,转来滚去,也不知瞧向那边。

“阿弥陀佛,师弟,可是你说朝这边走,怎能说是我领来的。”法悟一声佛号,面纱之下不由苦笑。

“大师兄,我们怎么办?过去还是往回走?”少年见此情景是面红耳赤,连忙把眼神移开直盯着地面。虽说他四处流浪见过不少这种地方,但那时年幼尚且懵懂未知,如今可是一个血气正盛的大小伙,如此情景,怎能定得下心来。

“阿弥陀佛,佛经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只要心中有佛,几具红粉骷髅又有什么好慌张的,我们过去。”明志正声道。

“师兄说的一点没错,小师弟,我们正好过去试试你是否凡心未定。”法悟笑道。

“去便去,又不是一群吃人的妖怪。”少年说着低着头往前走。

“是啊,哪有这么迷人的妖怪。”法明呢语了一遍已快步跟上,“小师弟,等等我。”明志三人见状也是走了上去。

却见五人刚走到那香楼口,已是有一堆漂亮姑娘围了上来,抓着几人胳膊便往自己胸口蹭,红唇艳脂,吐气幽香,娇滴滴的柔音让人骨头似也轻了几两,“几位公子好生英俊,不如去里面让姐妹们陪同喝点小酒听上几支小曲怎么样?”

“是啊公子,进去嘛,让奴家给你捶捶腿。”姑娘们围着五人是东摸西捏,抱着手臂直往怀里靠。明志五人也没料到,怎得刚才看来这些女人对别的路过男子没这么热情。五人被抓着脱不得身,又不能使力伤了她们,当下是被姑娘们又搂又抱,真是各个心乱如麻,狼狈不堪。法悟若非护住斗篷,只怕早已显露身份。

“各位姑娘,我们只是路人,身上也没有钱,还是放了我们把!”明志急道。

“对,对,我们没钱的,我们没钱的。”阿旷也是双手护胸高叫。

“再不走开,我可要推人了!”明义涨红着脸,对着身边的姑娘吼道。

“凶什么凶嘛。”一位姑娘嗔道。

“就是,没钱不会早说。”另一位红衣姑娘跟着道。

“还是这位公子好,一脸福相,温柔又体贴。”一位紫衣姑娘拉着此刻完全找不到东南西北的法明道,“姑娘们快来啊。”

“来啦,来啦。”一群女人说着让开四人围着法明打转,各自的玉手或是轻抚法明脸庞,或是用罗帕盖过他的眉眼,只把法明哄在当中是乐呵呵的傻笑,完全忘了其他。

“师弟,师弟。”明志等人见状不由大喊,奈何法明只顾咧嘴而笑,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师弟,死胖子,你还不快点出来,你还真想留在这里不成?”明义是又急又怒。

“师兄,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法明师弟好像是着了道了。”法悟眼见明志两人又喊又叫,而被围在脂粉堆中的法明却毫无反应,不由沉声道。

“什么?”明志三人听后一惊,“师弟他被迷住了?”

“有可能,反正先把他拉出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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