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高远与众军的注目礼,张宇此时此刻也是脑筋转得飞快,上下五千年,但凡知道的计策智慧纷纷在脑海中闪过,从五千年后的敌进我退、敌退我扰,到五千年前的围魏救赵、火攻之计。终于眼睛一亮,却是语气悠悠说道:“办法倒有一个,只是太过危险,且多有僭越。恐怕日后要为人所诟病。”
高远大喜道:“只要张公子能救卢中郎与近万官军,有什么责任,我老高担着。”
“也罢,为了卢中郎与社稷安危,也顾不得这许多了。说不得便要冒险一试了。你们只需如此如此即可。”
谷内,一众黄巾将簇拥着看着山坡上的厮杀。“到底是天公将军英明,略施小计,就将官军围困在这山上。”
“哈哈,只要我们吃掉这支官军,这广宗到司州这一带就再无可以抵挡我们的官军。到时候,我们便挥军直逼洛阳,抓住那无道昏君。到时候,这花花江山岂不是我们的了么?”
一众贼将哈哈大笑。
笑罢,为首一清面希须,头裹黄巾的道人模样打扮的人,捋着胡须说道:“嗯,不过众渠帅还需得多费心,尽快吃下这伙官军才是。否则,我们在这拖得越久,到时候,皇甫嵩、朱儁等各路官狗必定会全力回援。虽然我等并不怕他们,但总归会拖住我们进入洛阳的时间。”
一众将军齐声道:“天公将军放心。我等现在就亲自上去指挥,不怕下面的喽啰不拼死。我们十个打一个,累也要累死这些官狗。”
就在这时,一黄巾将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高呼道:“天公将军,不好了!朝廷的援军到了。”
朝廷的援军到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众贼将如遭雷劈,顿在当场。有那脾气暴躁的,一把将那报信的贼将提了起来,喝道:“胡说,朝廷早已经没了援军,这会儿又哪来的援军。你居然敢谎报军情,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活劈了你。”
那贼将惊魂落魄,那里还有昔日**掳掠时的威风,哭丧着脸求饶道:“渠帅大人,我没有撒谎,朝廷的援军真的来了,正一路向我们逼来。”
天公将军张角捻着胡须道:“命令众将暂缓攻山,带我等去察看再作理论。”
刚刚张宇偷窥黄巾的山头,现在却换了角色与对象。变成了一种贼将偷窥官军。只见五里外,篝火点点,如落地精灵在不停的跳动。在这或明或暗之中,一杆杆大旗若隐若现。似乎真是大股的援军,只是这些官军从哪来的?朱儁的,皇甫嵩的,还是青州,幽州的,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而在距离山头约莫二里的地方,有一堆官军簇拥在一起,似乎是在看着贼将这个山头与山后厮杀的战场。更有那不时从各处山岚小路涌出的星星点点的火把向那堆骑兵汇拢,似乎是在回报侦查敌情的报告。这更让一众贼将心惊肉跳:莫不是官军还有军队潜伏在各种山林之中,等待着进攻。有这个可能,这么多官军逼到这么近的地方都没发觉。如果想埋伏一些军队,等到黄巾天兵筋疲力竭的时候再杀出,那岂不是。众将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的个乖乖,这恐怕不下数千堆篝火吧,那这些援军岂不是有三五万人。”在古时有规定,做饭烧火以十人一伙,所以十人也称一伙。这样,经常也有将领根据篝火的数量来计算敌军的数量。如孙膑的减灶计也是以此为根据的。
也有人恨恨道:“刘黑子这个王八蛋,老子在前面跟官军拼命;他在后面玩女人,让这么多官军潜到屁股后都不知道,老子这次回去一定要宰了他。”众人一起憋嘴,这话也不知道喊了多少次了,也不见真的动手。
“好了,别说狗屁等回去再放,现在说说这些官军该怎么应对?是战还是撤?”这话实际上就已经有些犹豫了。
“那还用说,当然是战了,只要吃掉了这些官狗,那整个江山就是我们的了。”有人喊道。感情还在念着刚刚那美好的愿景呢。
“你这头蠢驴,要打你去打,反正老子不去。这么多官军,谁知道这山里面还有多少?也许这官军阴险狡诈,就等着我们冲上去,然后将我们全部围歼在这里呢?”
“你这头老乌龟,依我看你这是怕死。”
“黑瞎子,你别侮辱人,谁怕死了?我只是为我们天兵的前途考虑。是,我们将这些官兵吃掉,我们就可以直逼洛阳。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这官兵也想以卢植那一万官军作饵,在这里将我们全部吃掉呢?各位想一想,我们这些天兵,可是天兵中的精锐,就连天公将军也在这。如果连我们也被官兵吃掉了,你让其他各路天兵该怎么办?他们还能做什么?天公将军就是一切,有天公将军就有我们黄巾天兵,我愿为天公将军赴汤蹈火,报天公将军杀出一条血路。”
这众人被这通马屁拍的,都不说话了,只是一起盯着天公将军,黄巾心中的神,张角。张角此时也陷入了为难之中。诚然,黄巾想一口吃掉这些官军,这些官军又何诚不是这么想的。
“天公将军,不能再犹豫了。为了百万天兵的未来,我们也不能冒这个险啊!只要有天公将军在,我们能胜一次,就能胜二次。况且,卢植已经被我们打残了,谅他以后也翻不出大浪来,何不见好就收?”有那贼将已经开始力荐了。
然而,不待张角拿定主意,只见得突然之间黄巾营中大乱。也不知谁在喊,也不知是谁先乱。只听得到处有人在胡乱奔跑高呼:“官军杀来了!”然后一传十,十传百,短短时间内,居然全营所有人都知道了,连山上的官军也不列外。
张角大急,也不再犹豫,下令道:“众将快快回营,止住骚乱。”
一人急忙问道:“请问天公将军,那这些官军怎么办?”
众人停住了急匆匆的步伐。是啊,只要这些官军不解决,黄巾面临的危险就得不到解除。现在营中大乱,如果此时官军趁虚而入,再加上山上的卢植一众,到时恐怕后果难料啊!张角也无法,只得下令道:“各将先整肃各天兵,然后依次后退。”说完,心中一声长叹,也许以后能打胜仗,但想要围歼卢植的机会又岂是那么好找的,这次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终究是功亏一篑。
蛾贼本就是没经过训练的百姓,他们是在蛾贼肆虐的时候被裹挟的四方百姓。即使是天公将军的亲卫,那也是原来的教众而已。忠心尚可,军纪军令就难说了。此时已经大乱,那里还弹压的住。再加上这些黄巾贼将,本就是草莽出身,平时只知道凭着各人勇武,呈一时之英雄。此时想让他们整肃军队,可就难了。早有那惊慌失措的贼将也不整肃军队了,带着自己的一些亲兵就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造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贼军势大,一是委身从贼那是不得已,千万不能让官军逮住,否则后患无穷。
有一人逃跑,就有千百人随后。一时间,贼军纷纷逃散,居然就连天公将军张角也阻止不及。一些道路被拥塞,一度发生互相残杀争夺出路的局面,这是后话不提。
却说卢植一众官军本已经陷入绝望,只是拼着一口气才一直坚持到现在。突然间,山下贼营居然停止了进攻,不久后就突然大乱。就连一众官军也看得目瞪口呆。
“卢将军,这些贼军在耍什么把戏?”
卢植捋着胡须,摇头道:“不知道啊,想不通,没道理啊。”
一官将满身血污却惊喜莫名的爬上来,大声喊道:“将,将军,大喜事啊。我们的援军到了。”
卢植不见喜色,眉头反而皱得更深了:“援军?哪来的援军?难道是义真(皇甫嵩的字)与公伟(朱儁的字),没道理啊?先等等,别是这些蛾贼的诡计,诱使我们主动下山进攻。传令众军,静观其变。”
不多久,山下的形势愈发的诡异,居然开始溃散,且互相厮杀。而在山背,居然有官军杀出,一时间,喊杀震天。“将军,这绝不是诱敌所应该有的现象,恐怕真的是援军来到也未可知啊?”
这时,一将军跌跌撞撞的冲上山坡,嘴里还高喊:“卢中郎在哪?我奋武将军高远求见。卢中郎在哪?卢中郎在哪?”
一众官将赶忙上来扶住,顾不得各自身上污秽不堪,只是一个劲地抱头寒暄。终于一中年儒将上前,高远伏地拜道:“末将高远见过将军。”
卢植也是热泪含眶:“突围的时候不见将军,我还以为将军为国捐躯了呢。”又是一番寒暄过后,高远又将张宇引上前来,又将事情的缘由讲了一遍。众将大惊:“这么说,你一直几百人的义军就将十余万的蛾贼吓成这副模样。”说着指着山下已经开始混乱厮杀的蛾贼。只是脸上的犹疑之色毫不掩饰。
也罢,张宇拱手,开着玩笑道:“众位将军,这些蛾贼为什么如此暂且不表,只是这十余万蛾贼,还有张角这个贼酋首级的功劳,众位将军不可放过啊!”
众人看着张宇,有看看山下的蛾贼,突然俱笑道:“也罢,对于你如何做到的,我们暂且不谈。我等先去厮杀一番再来找你理论。奶奶的,被这群蛾贼围杀了一天,可让老子出口恶气了。”
说着,数千官军又抖擞精神,如饿狼般杀入慌乱的羊群之中。张宇也令张辽、徐盛诸人各自下去厮杀一番,顺便在后面收刮些战利品。自己则恭敬的陪坐在山上,跟蛾贼打仗太亏,希望这回能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