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张宇?”
“回将军,在下张宇。”
“你是哪里人氏,又从哪里来?为什么要到这里?”
张宇一一禀明。卢植点头道:“这么说幽州的黄巾蛾贼已经被平了。”
张宇点头道:“是的。幽州不比中原,贼众也不多,又有公孙伯圭的边军与中山靖王之后刘玄德等义军相助,因此,也快些。”
卢植脸色一变:“哦,刘玄德,刘备?”
张宇点头道:“就是他,他自称是中山靖王之后,深得幽州刺史刘虞大人与涿郡太守邹靖大人看重,手下有一红脸大将关羽,有万户不当之勇,似乎当时幽州渠帅程志远也是被他一刀斩于马下。”哼,刘大耳,你在幽州打着汉室宗亲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让我处处碰壁,就别怪我在这里给你赏点眼药水。也许张宇没有证据,证明刘备在幽州事事不顺是刘备在背后捣的鬼;但很多事情本不需要证据。就从白门楼刘备坑吕布就可以看出,不一定要观其行,观其心也可以知道。
卢植当即脸色就不好看了。半响,才说道:“此战我军已经大胜,张宇,陪我下去看看。”
“额,将军,现在散落各处的蛾贼还有很多,是不是等将士们打扫完战场再下去。”张宇试探问道。
“不用。”说着就大步向下走去。
一群群的俘虏,满地的血腥断箭,卢植眼都没眨一下,直奔张宇来时方向。就连途中某些将士的厮杀,也没有让前进的脚步多做停留。很好,看来卢植至少不是那种满口仁义道德的儒生。
“这就是你摆的大阵?”卢植站在空荡荡的空地中,到处的都是火堆、火把,可就是没有活人。迎来的方向还好,至少还有几百个挂有盔甲的木桩,大旗和插满了火把的马车;后面干脆就只有燃烧过后的灰烬,连竖着的东西都没有。就这就吓跑了差点让自己丧命的张角,卢植百感交集。就这么个空荡荡的地方,这些蛾贼居然在逃命的时候,宁愿去挤几条小路,也不敢往这边跑。
张宇有些不好意思道:“在下只有区区几百义军,时间又仓促,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
“如果蛾贼不信,派上一千八百兵卒前来探路,你又该怎么办?”一人问道。
“那在下只好跑路了。”张宇耸耸肩,无奈道:“古往今来那些名将名战,本来也都是时运结合。焉知当日项羽破釜沉舟,韩信木罂渡河,就不是运气使然。”
额。卢植指了指张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没想到你年纪虽小,这番见识倒也不差。”
张宇一面暗道惭愧,一面趁机说道:“小人还有一事,请将军恕罪。当时小人一时心急,擅立将旗,冒犯了诸位将军。还请将军恕我僭越之罪。”在古时,这主将的旗帜具有号令众军的权利,是不能随便立的。
卢植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子,有主意,有决断,有担当,知进退。不是谁都能凭着五七百临时组建的的义军就能吓退十余万蛾贼的,将打败变成大胜。便道:“好吧,念你救人立有大功,就恕你无罪。”
又走了半响,卢植问道:“张宇,你对眼下敌我态势怎么看?”见张宇迟疑,又宽慰道:“没事,今天不管你说什么都恕你无罪;如果说得对,还有功。”
这就是考验了么。张宇想了片刻后,才道:“恕小子无礼了。这些蛾贼受此大败,大受打击,以后即使有所攻伐,也必不如当初锋利。而且这么大的损失,就是蛾贼也不是那么容易补充的。我断定这些蛾贼必先会聚集各路贼兵,以量取胜。所以十天半月内难以大规模攻我;而将军应该趁此时机,收拢义军,整肃军队,准备大战。如果将军能够趁此机会,毕其功于一役,将张角击败,甚至斩杀,则天下无忧矣。”
卢植点点头,道:“不错,蛾贼张角为天公将军,张梁张宝为地公将军与人公将军。实际上,张梁张宝连张角影响力的十分之一也比不上,只要我们能击杀张角,蛾贼必定四分五裂。再也不能聚集为祸,而我官军则可以趁机各个击破。那你说说,我们应该如果才能毕其功于一役呢?”
“其实来说,最好的办法是缓战。”看着众人不解,张宇解释道:“缓战就可以便纠结更多的官军,义军;还可以消耗蛾贼粮草,等待各路官军的消息。众所周知,蛾贼兴衰全系于贼酋张角一人,贼兵也最为精锐。如果我们能拖住张角,不让他威胁洛阳,则其他各路官军则可以放心全力剿贼。反之,则官军束手束脚,不敢全力剿贼。而且蛾贼不事生产,粮食纯靠掠夺而来,坐困一地是无法生存的。只需我们将贼兵死死拖在这里,时间一长,粮食告罄,则贼兵必乱。”
“如果现在就与贼兵拼消耗。我军伤亡一个,便少一个;而贼兵伤亡一个,只需掳掠几个村庄,便可补充十个百个;这样贼兵日盛而我军日衰,到时别说剿贼,就是想拖住贼兵,也未必办得到。所以我们只能积蓄力量,毕其功于一役。一战能杀得敌军闻风丧胆,贼兵自然可凭。”
张宇不由得想起明时,对于李自成、张献忠等人,不能下定决心平乱。总是在平乱与招安中反复。结果他们不但不感恩,反而就像跙虫,不停在大明的伤口不停的蠕动,活活的将大明帝国拖死。况且张宇实在没兴趣将自己这几百人,投入到那反复的绞杀战中。那是无底洞,谁敢保证自己就能完好。
有人叹道:“这主意好是好。只可惜,时局糜烂,而朝廷急需胜仗,断不会容忍我们如此。反而会说我们消极避战的。”而卢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思索着。
卢植不说话,众人均不敢言语。半响后下令众人打扫战场,准备退往广宗城中休整。收拢原来突围中失散的军队;并派人向朝廷报捷求赏,向幽州等地求取援兵等不表。当然,作为此次大功臣,张宇所得兵器盔甲财物也不少,就不一一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