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刑杀既过差,又日鞭挝健儿,而令在左右,此取祸之道也。
古金上楼做饭款待孔明、猫九二人,并留他们小住一晚。
猫九心中对这个世外高人无比好奇,古金刚上楼,就追问孔明他的来历。
孔明料定这符言山与夏口城必有千丝万缕关系,也想留在山上好好探查,一面又实在难得见到这位名门前辈,是以也不推辞,两人在云霄阁底层坐定等菜上桌。
孔明道:“这位高人的平身事迹我也知道的不多,但绝对是当今最强的人,没有之一。”
猫九惊道:“难道这老人比师兄还要厉害?”
孔明一笑:“你拿我说笑话呢?孔明之于古老前辈,就像学生在学大宗师著作一般。读书人所读诗书礼春秋,学武之人谁不学名门武学呢?”
猫九听罢,只恐是师兄敬重这老人,说的太夸张了一些,便问道:“师兄,这名门到底是什么名堂,我只听你们一直说,是很有名的家室么?”
孔明听完道:“真不知道你在山上学的什么,你师父真把你当一直懒猫养么?”
正想解释,只听一个尖尖的女声道:“天下名门,名动天下,你真连这句话也没听过?”
听这声音,猫九觉得有些刺耳,扭头看时却又是那小古,站在楼梯口,看着两人。
小古此时穿了一身黄裙,和那红裙一个模样,仍是有些长,但小古却不似先前那般害羞,一面说着缓缓走下楼梯,又倒了杯茶,来到厅堂桌前往主位上一坐,眼睛也不看两人,只是坐着。
她故意装的严肃,却仍掩不住一股稚气,猫九似有些气愤,但一来知她平日给古大师宠坏了,二来也觉得她天真无邪,是以并不真的发怒。
孔明笑道:“天下名门,名动天下。若是三十年前,这句话谁人不晓,如今天下乱世,民不聊生,武学不振,名门功夫竟也没多少人练了。”
小古听了,脸上隐隐得意,也不似先前怒了。
猫九仍是一脸迷茫望着孔明。
孔明叹了口气道:“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众多的思想流派,同时由不同思想衍生出的不同武学也大相径庭。经过春秋战国,秦汉二朝,大浪淘沙,时至今日,江湖上只是公认六大门派:阴阳、儒、墨、法、名、道,六家。这‘名门’便是六家之一的名家,名派历史上也有不少名人但与其它五家比起来却又稍微逊色,直到三十年前,古金老前辈出现,在六派盟会上,以刑名剑法大胜势力最强的儒家三大高手,在广陵创立‘名门’,名派才脱颖而出。”
小古对武学其实并不太感兴趣,听猫九和孔明又聊一会儿打起哈欠来,冲楼上叫道:“老古,饭菜好了没有,我都肚子饿了,叫我下来,怎么又这么磨蹭?”
楼上传来老人轻轻声音,一字一句众人却听得清清楚楚:“稍等一下,今天师父多做几个菜,先拿些点心吃吧?”
小古才想起来楼下还有点心,跑去角柜端了一个果盒出来,里面却放着许多各种各样花哨的点心,小古挑了一个放到嘴里吃了,看的猫九眼馋,也想拿一块,可小古也不招呼,猫九更不好意思伸手,又继续问孔明道:“原来除了我们阴阳派还有五大门派,却不知这名门有什么绝招?”
孔明却伸手去果盒里拿了一块一合酥递给猫九,那小古一双眼睛立刻盯着孔明,却也不说什么,猫九看了小古一眼,伸手接过来吃了,味道不错,只在吮指。
孔明一笑缓缓道:“名家功夫,独树一帜。所谓‘名’便是与‘实’相对立的,名家认为事物有名乃有命,以名决实,正名辨义,所以只去研究名理,不注重实际修炼,其余五家虽也各有分歧,但都不赞同名派的思想,是以当古老前辈艺压群雄的时候,大家都是惊奇万分,后来才开始研究名门武学,想来当年古老前辈用的三招‘金刚阵’、‘无名指’、‘点金手’我也只是只闻其名,不知其实,不知小古姑娘可否说说?”
小古正吃的高兴,听孔明问自己,冷冷道:“名门的功夫又岂止这三招,当年老古稍展拳脚就压得儒家抬不起头来,也是这帮人太窝囊,若是老古将真本事施展出来,哪还有你们五大派立足之地。”
猫九一伸舌头心想这小姑娘还真是不客气,难道我们阴阳派的阴符七术就不厉害么,看她走路说话,内力平平,也不见得这名门功夫便有多厉害,口中说道:“那姑娘你想必也学得名门武学?”
小古一听不悦道:“我浪费时间学那东西干嘛,整天看书、吃饭、玩游戏都忙不过来了,在这凌霄阁中要什么有什么,只是……”
孔明接口道:“只是?”
小古想一想,终于叹口气道:“只是自从凌霄阁搬到这里,我每日夜里从楼上窗里看见月亮,觉得真是美极了,一直让老古带我上去玩,可是他偏偏说我还太小,将来长大了才去得了,真是烦人。”
猫九一惊,心想这姑娘当真不食人间烟火,那月亮距离十万八千里,只有嫦娥仙人去得,凡人想也休想,也不说话。
却听孔明道:“这个,我想古老前辈所言定然是有道理的……”
小古说完跳起来跑到门外又在石阶上坐下,抬头呆呆望着天空,月亮已上来了,圆圆挂在那符言山后面,云层已在众人脚下,天空没有遮拦,看得清楚,小古自言自语道:“月亮上都有什么好玩的呀,真漂亮。”也不再理猫九、孔明二人。
猫九趁小古出去,又自己伸手去那桌上果盒里拿几块点心吃,也不知吃的是什么,只是和先前一合酥味道不同,甜甜的,更有一番滋味。
孔明向门外看看,望着小古背影,若有所思。
突然楼上传来古金声音:“终于好了,让贵客久等了。”
“小古,快收拾桌子,吃饭了!”
小古在门外也不知是否听见,猫九急忙擦擦手起来将椅子摆正,孔明却将果盒收到角柜里。
再看楼梯上,老人颤巍巍用手托着一个大木盘走下来,木盘上放了七八样小菜和两壶温好的酒,老人虽然左右摇晃,像是随时要倒,手中木盘却稳稳的,一大碗西湖牛肉羹也不见一丝波纹。
下得楼来,孔明、猫九忙把菜端上桌子,摆列好,又分发碗筷,不在话下。
老人一看小古在门外呆呆的,笑道:“这孩子又在看月亮了,都多大了!”
又对小古道:“小古不饿啊,今天有你最爱吃的炝炒土豆丝呀,加了辣的。”
小古不转过头只是叫道:“你们先吃,我一会儿来!”
猫九心想这姑娘怎也不知礼节,热菜端上来,却不来吃。
谁知古金却道:“那算了,我们先吃吧!”
三个人分宾主落座,孔明一看满桌子菜,惊叹道:“治大国如烹小鲜,老人家当真是世外高人,这七八样菜虽是家常菜,却是精细无比!”
猫九也闻得这桌子菜异常的香,但各种香气却又能分开闻出,水煮甜白菜,翡翠小炒肉,四喜丸子,不似日间在夏口府中吃的都是大肉,当真五味俱全,令人垂涎,摸一摸肚子,真觉得自己饿了。
小古似也闻见这香味,刚才还说不吃,一转眼也进到屋来,指了一下桌子道:“我要坐那。”
古金道:“好,我让你,来吧。”说着起身将主位让给小古坐,自己去对面坐下,给孔明、猫九、自己各倒上酒说道:“来,且小酌一杯,今日难得,两位不要客气。”
三人举杯在这凌霄阁中对饮了一杯,小古只是自顾自吃着土豆丝,酒是好酒,孔明也不知道这酒是什么酿造,只是下口醇和,香气四溢,但是不知为何,只喝了一口,头却已晕晕的,自己酒量虽不像刘、关、张三兄弟,但两斤酒下肚也不见得会有什么感觉。
孔明望着对面猫九,只见猫九眼睛眯起,张大嘴笑着,像是有天大的开心事说道:“来,老前辈,我敬你一杯,晚辈猫九,初出茅庐便遇到师兄和你这样的世外高人,也是三生有幸,说着又一杯干了。”
老人微微一笑也把酒喝了,酒杯一放,对着孔明笑道:“卧龙,现在我们能好好说说话了,哈哈!”
孔明一惊,心想莫非酒里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