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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天下名门

——名家苛察缴绕,使人不得反其意,专决于名而失人情,故曰“使人俭而善失真”。

门终于开了,老人微微一笑,对二人小声道:“我这徒儿不懂礼数,二位休要见怪。”

孔明笑道:“岂敢、岂敢!”

老人左手推开门,自己先缓缓进到屋内,在门边倚了手杖,转过身道:“二位请进来。”

孔明稍稍点头和猫九二人才进得屋内。

猫九一进屋便勾着头东张西望打量起来。

只见屋内金碧辉煌,豪华更胜楼外所见。

虽然天色未晚,但屋内四角高高挂着四个火红方纸灯笼,照的堂内通体光明,边上有玉竹搭成的小梯直通二楼,那小古自在楼上也不知在做什么,没有一丝动静。房屋正中放着一张方桌,四条椅子,都是上好的红木所制,古色古香。更有许多器物,猫九见也没见过,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不过整个屋里有一股淡淡檀香味,闻起来沁人心肺。

老人招呼孔明、猫九坐下,缓缓去到窗边,从古木台上青花瓷茶壶中倒了三杯凉茶,颤巍巍用小盘端来,给二人喝。

猫九喝了一口茶,舌头微微发苦,一会儿又回出甘甜味,滋味奇妙,喝得第三口时只觉胃中缓缓升起一股暖流,在周身流动,整个人热起来,再也不觉得这云巅琼楼的寒冷。

孔明也轻轻呷了一口茶,却道:“老人家,真似神仙一般,住的这云楼之中,晚辈两人,今日唐突,来拜访未曾备得好礼,但不知老人家是哪位高人?”

老人放下茶杯,苦笑一声:“这里少有人来,今天难得,也算是我们有缘分,方才那姑娘是我两年前收的小徒弟,叫做小古,说来也巧,以前大家都叫我‘老古’,跟这小孩也是缘分,哈哈。”

孔明觉得“老古”这名字似曾在哪里听过,却又想不起来,但心里知道这个老头定然是个世外高人。

那老人笑得一阵,发现孔明和猫九几次欲言又止,拍了一下自己脑门道:“我是老糊涂了,两位大老远上这符言山上来,肯定有事吧?”

猫九急忙道:“老人家,你说对了,我跟师兄上山来,就是要找到那夏口城中消失的万户居民。”

老人想了一想悠然道:“夏口。今早我去襄阳城中逛,只看到许多张榜告示,大赦天下的官令,也不曾听说夏口城中有什么新闻。”

听老人如此说,猫九只道这老人当真上了些年纪,和他说夏口,却又扯起襄阳来,正想解释,却听孔明道:“老人家可知曹操名字?”

那老人哈哈一笑:“我虽不再过问世间之事,但也经常听得些故事,没办法,性格就是好奇,我当然知道这曹丞相,我也当然听过你卧龙诸葛孔明。”

孔明一惊,原来这老人知道自己名号,刚才见面时却故意没有提出,心中更是对这老头有所忌惮,不断猜测他的来历。

只听猫九笑道:“哈,师兄,没想到你名气这么大,连住在天上的人都认识你了!”

孔明急忙用脚在桌下踢了猫九一下,脸上却笑道:“我听老人家名号有点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不知可否点拨一下晚辈。”

老头却笑道:“哈哈,恐怕你师父都不认得我!老朽太老了,年轻时做了一些错事,几十年前退出江湖不问天下之事,如今做个自在人,每天只是看看书,逛逛城……”

孔明几十年前还未出生,只是偶尔听老师讲讲过去的事情,脑中有一些记忆,听得这老者说年轻时做过些错事,心中突然一震,想到此处,急忙站起身来,躬身道:“晚辈恕个罪,冒昧请问一声,老先生是不是姓古?”

“对。”

“是不是单名一个金字,古金古老前辈?”旧时讲究名讳,但凡长辈、皇帝等人名不可直呼,必须讳去,但孔明此刻一惊非小,是以失言脱口而出。

猫九看孔明行为古怪,极为严肃,自己也不自主跟着站起,睁大一双眼睛直望着这老者。

老人手捻须髯,点点头笑道:“不错,老朽本名古金,没想到,卧龙也识得老朽这小名。”

孔明惊道:“哎呀,晚辈该死,前辈恕罪,在上受我一拜!”说着拉了猫九齐齐跪倒,重重磕了一个头。

老头急忙伸手扶起二人道:“这是为何,你本是道家之人,和我并无师徒关系,来者是客,快快起来坐下。”

孔明恭敬道:“弟子不敢,天下名门,古金奇侠,谁人不晓,晚辈眼拙,有眼不识泰山,望其恕罪。”

老人摇摇手无奈笑道:“六大门派,如今儒家第一,道家第二,早已没有我名门的位置了。”

孔明道:“非也,古大师当年仗剑行天下,刑名剑法,一日之间连胜儒家三大高手,震惊中华,从那以后,各家争相窥探名门功夫,一时间天下武功出名门,弟子今天有幸见到贵人,真是死而无憾了!”

猫九听得孔明如此称叹,心中也是一惊,急忙又磕了几个头,老人一笑道:“武功有什么用了,到头来也是老头一个,都是过去的事了,起来吧,我们慢慢说。”说着用手又扶孔明和猫九,二人不敢违命,又回座坐好,但如坐针毡,猫九没想到孔明也会如此慌乱。

就在此时楼梯口突然传来偷笑声,众人看去,原来那小古又露个头,瞄着众人,老人急忙道:“小古,快来见过两位尊客,适才胡闹,还不赔礼道歉。”

小古立刻收住笑容,瞪大眼睛道:“哼!谁胡闹了!你们在下面又是高手,又是大师,你要是厉害,也不会让那黑鬼欺负的搬到这鸟不下蛋的地方来了,真不害羞,安静一点,吵得我玩不了游戏了!”

猫九一伸舌头,心想这小姑娘也太凶了,想必是他师父平日宠惯了,养得这么一个小祖宗在楼里,这日子当真是受罪,也有些同情这个老人。

孔明只是低头不说话,面无表情,偷偷看了老人一眼。

老人道:“我是不愿意再卷入俗事之中,不然那厮算什么东西,好了,你乖乖去玩,一会儿吃饭叫你下来。”

“哼!我才不吃你做的难吃东西呢!”说罢小古头缩回去,又不见了。

猫九觉得场面尴尬正想说两句,却听玉竹楼梯上又传来脚步声,这小姑娘又突然一步一步缓缓走下来,眼睛却不看众人,嘴角还有一抹油水没擦干净,口唇发红,显是刚吃了辛辣食物。

猫九看时,小古却换了一套樱红长裙,香肩微露,头发也散开披在肩上,刚才看时还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此时却成熟许多,身材小巧玲珑,丰满匀称,只是裙子似有些长,拖到地上,下楼时不小心踩了几下,小古脸色偏黑,穿起这鲜艳裙子来却有些怪怪的。

小古径自走到床边也倒了杯茶,喝了两口,转头看见三人都在看着她,脸上一红道:“看什么,我口渴了喝杯茶都不可以吗?就许你们喝?”说罢放下茶杯快快跑上楼去,“嘣”的一声,像是把二楼门给锁了。

古金一笑:“二位休怪,小女如此,慢慢就习惯了,哈哈……”

猫九心道:“你到是习惯了,我们还没有……”脸上却只是笑。

小古一走,三人才觉得轻松许多,孔明抬起茶来喝了一口道:“却不知刚才小古说的那黑鬼是怎么回事?”

猫九一听黑鬼,心中就想到张飞,但自己一行人才到夏口一日,怎会和这老人有纠葛。

古金道:“此事说来话长,现下时间不早,我先去做饭,今晚二位就暂且在我这凌霄阁小住吧,我们慢慢聊!二位少歇,不必拘谨!”说着起身向楼上走去,孔明、猫九立刻站起,也不敢多说话,目光随着这老人向楼上看去。

老人上得楼去,敲了半天门,才“吱呀”一声开了,又传来几声小古的气怨,猫九孔明一猜便知又是那小鬼耍泼,心想这一老一小当真有趣,只是猫九不明白这老者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地方,让师兄这么敬重,口中问道:“师兄,这老人到底是何来历啊?”

孔明望着他,眼神很奇怪,突然笑道:“有此人在,任由曹操百万虎狼之师,我们夏口无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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