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这么一说,我才算明白过来。原来,华山论剑论出的第一还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还要跟太行山论刀的冠军比一比,才能分出谁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我便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不过不要紧,跟“天下第一刀”比赛的时候,崆峒兄只要跟论剑的时候一样,再论一句“我既是剑,剑既是我”,一定能把“天下第一刀”比下去。
我这话刚一说完,崆峒大侠跟碧柔就乐了,碧柔说:“大哥又说外行话了,这一回比赛,跟华山论剑不同,在华山论剑大会上,来的群雄都是练剑的,说起来都是一家人,关起门来论一论就可以了,犯不着真打真杀,但是对付他们练刀的人自然就不同了,不仅要动嘴骂他们,还要动手打他们,双方一上擂台,全凭真刀真枪的干,光动嘴论一论可不行。”
碧柔这话一出口,我的心情马上就紧张起来,经过这场华山论剑,我误以为,行走江湖的人都是君子,互相比武,动口不动手,比较和平。原来,在和平的背后,居然危机四伏,还真有拨刀子拼命的时候。想到崆峒大侠即将和“天下第一刀”玩儿命,我不禁有点替他担扰,便说,崆峒兄,这回动真家伙了,有把握没有哇?
崆峒大侠说,本来也没多大把握,不过现在好了,我发明了一种新武功,估计对付“天下第一刀”应该没啥大问题。
看着崆峒大侠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不禁有些好奇,便问,不知崆峒兄发明的是什么新式武功?
崆峒大侠很得意地从裤腰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玩意儿说,看着没,这就是我新发明的火剑。
我从崆峒大侠手中接过这个黑乎乎的家伙,看不明白是什么东西,就问,这玩意儿,干什么用?
崆峒大侠说,给你解释不明白,我现场演示一下,你一看就知道我这个火剑的妙处了。他说着话,从我手中拿走火剑,又伸手从裤腰里掏出一只炮仗。他把火剑放到一边的石头蛋儿上,腾出手来剥开炮仗,将炮仗里的炸药全部倒进火剑里,又拾起一根小树枝把火剑里的炸药捣结实。然后,他伸手向我要灯笼,说,哥们儿,把灯笼给我,借个火儿。
我把灯笼交给他,他一手拿着灯笼,一手把火剑凑到蜡烛上,就这样,奇迹发生了。只听呯的一声炸响,一个馒头大的火球从火剑里射出来,打到一块石头上,溅出一串火星。
火剑一声响,把我吓得一哆嗦,碧柔更是吓得尖叫一声扑进我怀里。
崆峒大侠得意地笑着说,怎么样,这玩意儿厉害吧?
我吓得脸色腊黄地说,厉害厉害,有了它,何愁打不过“天下第一刀”。
10
这一晚,睡到后半夜,我被敲门声惊醒。
原来,少林方丈不正大师吃饺子吃坏了肚子,一晚上拉了好几回。不正大师平常整天坐禅,坐出了痔疮,一拉肚子,痔疮也跟着发了,难受的不行,便上楼来找我借痔疮栓。
我有些意外,便问大师,你怎么知道我有痔疮栓呢?
不正大师说,你来参加华山论剑之前,我们已经把你的底细全摸清了,早就知道你也有痔疮,所以才来问你带没带痔疮栓。
我说,哦,原来是这样。又说,你找我就算找对了,我每回出门,都不忘带上痔疮栓。
说着,我从包裹里给大师找出痔疮栓。大师看来是疼的不行了,也顾不得下楼,爬到我床上,撩起僧袍,就往**里塞栓。
我忙说,大师慢来,大师慢来,你还没戴手套呢,这么塞,弄得手指头上多脏呀!
大师边塞边说,不必戴什么手套,我们出家人看破红尘,一切都是空,根本就不在乎这点腌臜物,有道是,菩提并非树,明镜亦非台,原本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大师话也说完了,痔疮栓也塞完了,不过弄得两根手指上黄灿灿全是大便。
不正大师举着两根手指头问我,小施主,洗脸盆在哪儿?让我先洗洗手。
我给不正大师打来清水,让他洗罢手,然后坐在我房里唠了会儿嗑。我把崆峒大侠发明了新式武功的事情告诉了不正大师。大师听罢,眉头紧皱,吭吱半天后才说,拿这玩意儿跟人家比武,不太合适吧?这不成了用暗器了吗?暗器是魔道中人练的,我们侠义道的人,可从来不练。
我替崆峒大侠辩解说,他们练刀的也用暗器,他们不是有飞刀吗?他们用飞刀,咱们用火剑,谁也别笑话谁。
不正大师说,小施主不能这么说,他们练刀的,都劫路,本来就跟魔道中人狼狈为奸,谁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是你们练剑的可不一样,你们是侠,按规定不能使暗器。
大师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大师,练剑的是侠客,练刀的是强盗,练暗器的是魔头,那么大师你们练棍,算什么道上的呀?
不正大师笑着说,我们算弱势群体,普天下练棍的人,一部分是我们这些没房子没地没老婆的和尚,一部分是满街要饭的丐帮弟子,和尚练五郎八卦棍,丐帮弟子练打狗棍,都是无产阶级者。
跟不正大师一席谈,我又增长了不少见识。过去,我光知道关起门来在家瞎鼓捣,对江湖上的规矩知之甚少,这回来一趟华山,真是让我大开了眼界。
谈到后来,大师扯到了化缘的话题上。不正大师说,这几年大灾,过去常来庙里布施的信徒们,现在自己家也揭不开锅了,不来布施了,我们出去化缘也化不来,现在,不仅佛的金身掉漆了,需要补,就连香火也快用完了,小施主你能不能发发慈悲,布施给我一些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