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马蹄声悠悠传来,篱末禾与凛生正躺在满是稻草的车板上,而驽马之人却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
在一柱香的时间前,篱末禾扶着凛生走到了离燕安皇城有点距离的另一条道上,正巧一辆马车经过,似乎是刚刚收割完粮食的农夫,她迫切的同他求救,然后,就是现在了。
“老人家,还有多远呢?”篱末禾急急的问道,她又掏出手帕擦了擦凛生额头上的汗珠,只见前方传来一个沧桑的声音:“小姑娘,就要到了。”
篱末禾听罢,又问道:“老人家,您能将他医好吗?”
“怎么,若不信我的医术,你便下车去寻他人罢。”
“没有的事,能将他医好,小女子感激不尽。”篱末禾撇着嘴,有些不爽,但没法子,谁让她现在是有求于人,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任性而弄丢了凛生的命呢?
篱末禾抚了抚怀中之人的额头,不禁咬唇,看来越烧越厉害了,若不快点……
突的,马车停了下来,篱末禾往前方望去,只见那老人道:“山路颠簸,老朽只能载的动这车稻草,你们自个上来罢。”
“等等,若您嫌重,我来赶马便是!”篱末禾焦急的提出,可那老人家却不依不饶:“你若是不讲理,我大可不必管你们,老朽家就在那半山腰,这点路都撑不过,死了也罢。”
“你!”
“罢了,我们下去便是……”凛生对着篱末禾费力的摇摇头,他喘了口气,然后微微一笑,这一笑让篱末禾更加难过,他们下了马车,然后望着那老人的身影愈来愈远。
“这人真是的,多了两个人就赶不动了?”篱末禾边扶着凛生边抱怨道。
而凛生则笑着道:“我们是有求于人,不要刁难人家……”
“分明是他刁难我们!”篱末禾走着走着,便担心的望向凛生,她不禁开口:“倒是你,额头越来越烫了,而且箭还未取出来……”
“我没事。”凛生报以一笑,想让篱末禾安心,可他却不知,那笑却让篱末禾愈加的难过,像是临死的天使,却不抱怨世人的冷漠。
篱末禾一次又一次的轻轻擦拭掉他额间的汗珠,待帕子湿透了,她便用自己的衣袖。
凛生闭了闭眼,喘息着:“我是不是挺没用……”
“谁说的?”篱末禾下意识的反驳:“若不是你,我还能生龙活虎的在这里?”话毕,凛生却开始沉默。
夜色宁静,却不是没有生机,谁都在世人看不到的地方拼命,等成功之时,却无人去追寻他的过去……但是如果有幸能目睹这个过程,篱末禾想,她愿意一生都陪在他的身旁,不离不弃。
“到了。”篱末禾松了一口气,她望着简陋的木屋,然后推了推凛生,却发现怀中的人未动半分。
“凛生?”
篱末禾又试图推了推他。
“喂!”
……
第二日。
初升的日光洒入木窗内,却感受不到暖暖的温度,篱末禾抱着一个枕头在床边睡着了,而床上躺着的,正是凛生。
他微微睁开眼,然后下意识的拿走放在额头的湿手帕,望了望身体上紧绑的布条后,才将视线移到了篱末禾的身上。
她睡的正香,凛生抚了抚她凌乱的刘海,然后像个孩子一般笑的如此自然,屋外的老人朝里边望了一眼,摸了摸花白的胡子,便提着木桶走开了。
“唔……”篱末禾揉了揉眼睛,然后伸了个懒腰便说:“几点了啊,上学会迟到……哎?”篱末禾愣愣的看着在笑的凛生,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有手机电脑psp的世界了。
“你醒了……”篱末禾揉了揉刘海,一时间有些错鄂,然后紧接着就十分体贴的问道:“要吃些什么?”
“黄瓜炒蛋。”凛生不假思索的说道。
而篱末禾先是一愣,才突然发现,那是那天他在天牢之中,她带过去的一道菜……随之她又想到,他给她的第一个吻……
“我现在就去做!”篱末禾猛的脸红了,然后一拍而起,等走出门外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厨房在哪里,她四处张望,找到了正在从井旁打水的老人。
“老人家,那个……”篱末禾突然语塞,古代的厨房叫什么来着?是……
“灶屋在哪?”
“东边的小屋里。”老人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又道:“屋后有个菜园子。”
“谢过老人家~”篱末禾兴奋的先是跑到灶屋检查一下设备,然后发现居然没有油盐酱醋……她无奈的又跑到菜园子里,摘了颗黄瓜,再一脸无奈的发现没有鸡蛋!
篱末禾掏了掏口袋里的银子,然后跑到正在灌水的老人家面前问道:“老人家,这附近有没有店铺?”
“这方圆几百里就我一家住户。”他面无表情的模样给了篱末禾一个十分感动的打击,我勒个去啊!这是荒岛求生还是要怎样啊?篱末禾不禁感慨,这老头是有多么强大的毅力,居然在这里活了那么久……
她又暗自叹气,凛生啊,别说黄瓜炒蛋了,她就连黄瓜炒黄瓜也做不出来……
于是篱末禾灰心丧气的回到了灶屋,生了火,切了黄瓜,放了水……然后看着那可爱的黄瓜在沸腾的水中活跃着……
半柱香后,篱末禾完成了水煮黄瓜,黄瓜拌黄瓜,黄瓜丝煮黄瓜,黄瓜蒸黄瓜皮以及白开水烫黄瓜……篱末禾发誓,这将是她这一生最光荣的时刻!
于是她端着这五盘如果可以叫做菜的东西,顺利无视了老人下巴要掉下来的模样,然后摆到了院子里的木桌上。
“我去叫他来。”篱末禾认真的打开门,然后一脸微笑的朝凛生招了招手,又一脸无辜的望着他:“很抱歉,没有找到鸡蛋。”
“没事。”但凛生在看到木桌上那五盘菜的下一秒,就立马毫不犹豫的后悔了……
“这……”凛生拿起筷子,在老人和篱末禾的目光下逼着吃了第一口,然后他合起筷子,十分中肯的说:“不错,就是有些淡了。”
“是么?”篱末禾也跟着尝了一口,然后差点呸出来,这tm也太淡了吧!比白开水还难吃……
“呵呵。”篱末禾干笑两声,然后说:“的确淡了一点。”
老人见状,也试着夹了一口,他嚼了一会才道:“确实淡了点。”
“要不,还是别吃了?”篱末禾满脸黑线的趴在桌子上,只见凛生又举起筷子拿起盘子狼吞虎咽的一锅端,边啃还边说着:“其实,能吃就足够了。”
“老朽承受不起,还是喝酒罢。”
篱末禾瞪了老人一眼,问道:“话说回来,你平时怎么过的日子?”
“有酒就足以。”老人满足的灌了一口,看得篱末禾也好想喝。
“有酒就可以?您老还真够厉害的。”篱末禾不想吐槽这人是不是变形金刚的身体,不吃不喝光一壶酒就能过日子,当然,变形金刚不会喝酒,但她篱末禾是绝对过不了!平时在21世纪就过得衣食无忧的她,穿越到这里来又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皇后,结果现在沦为了连油盐酱醋米都掏不出来的穷鬼,这是多么奇葩的一生,能不能以后编个电视剧叫篱末禾传奇?
“哈哈,我杨伯华不厉害,谁厉害?”
就是这一句话,让篱末禾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什么,你就是武林盟主杨伯华?”
见老人得意的样子,篱末禾差点掀起盘子盖他一脸的黄瓜,不亏是她篱末禾啊,简直就是神算,他不仅老,还老的连渣都掉没了!
“你和殷照天什么关系?”篱末禾不禁问道。
“哦?他是我徒儿。”
“哎?”篱末禾一脸傻样的说着:“不是生死之交吗?”
“他这样跟你说的?”杨伯华摸了一把稀疏的胡子,然后又灌了一口酒。
“不,是他大徒弟说的。”篱末禾恶狠狠的说道,看来那易铭宣不仅会挑拨离间,而且还会装13,真不愧是大徒弟。
“哦?大徒弟……莫非他又收了徒弟?”
“他二徒弟在这呢!”篱末禾一脸小人得志的指了指凛生,而凛生差点被一黄瓜噎到,他擦了擦嘴,连忙道:“凛生见过师公。”
“哟,不必多礼,时隔九年,没想到他一收就收你这么大一只徒弟。”杨伯华顿了顿,又道:“想当初那易铭宣才十岁。”
“说明凛生他比易铭宣有天赋呗~”篱末禾叉着腰直哼哼。
只见那杨伯华突然起身,色性大发,将凛生从肩开始一路摸到小腿,莫非这就是那传说中的……摸骨?
自己喜欢的男人被一个老男人摸了,她篱末禾当然不高兴,但不高兴归不高兴,她又能说什么呢?说他搞g吧,也不是,说他没礼貌吧,也不好,所以她只能闭着嘴巴,听杨伯华说。
“不错不错,小子我看好你。”杨伯华笑嘻嘻的又摸了把胡子,篱末禾特别想提醒他,就他那把年纪的胡子,摸再多也不会再长。
“话说回来,小姑娘你又是殷照天什么人?”杨伯华问道,于是篱末禾脱口而出:“他是我干爹~”
“哦,那这小子又是你什么人?”此话一出口,她篱末禾就哑巴了,凛生是她什么人?侍卫……不对不对,现在不是了,那,喜欢的人?额,总不能这么说吧,未婚夫?话说凛生说过要娶她吗?篱末禾瞬时混乱,杨伯华则笑:“小姑娘,现在不理清,日后就难了。”
她心想他一老头子懂什么,可寻思一番,又觉着也对,于是她望了望凛生,却欲言又止。
唉,篱末禾抓了抓刘海,在脑海里几番周折,然后下定决心的拍了一把桌子就吼:“凛生,我!”要嫁给你!
可关键时刻篱末禾就跑路:“我去个茅房!”
“嗯,去吧。”凛生点了点头,而篱末禾还真一脸惭愧的跑去了茅房,她站在里面,恶狠狠的在心里骂道:篱末禾你不是连“穿着嫁衣来找你”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吗?怎么现在谈婚论嫁就退缩啦,亲都亲了你还怕个毛线啊!
但是,篱末禾叹了一口气,谈婚论嫁的,她真心没勇气,谈谈恋爱倒是可以……都怪小言看多了,才说出“穿着嫁衣来找你”这种厚颜无耻的话来!
不过不想和凛生分开这倒是真的,如果可以一辈子在一起然后不结婚的话……停,她这一21世纪的女生居然说不结婚!?卖萌可耻啊!
女人就是善变,篱末禾不禁承认这句话,因为昨天她还毫不羞耻的对周堇莲说:他是我的人。现在倒玩起临阵脱逃来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变成:“曾经有一份真爱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的至尊宝,可是,她终究不是周堇莲……潇洒的拿着剑然后说着:“那你娶我”这种话来。
但她篱末禾,是真的可以为了凛生做任何事,哪怕是赴死也在所不惜。
难道,有些话不说出来,就没人知道吗……
待凛生回床歇息时,篱末禾便悄悄的跑到了院子里,她看着正躺在板凳上喝酒的老人,不禁坐在了离他很近的石凳上,先是问了一句:“前辈,你有爱的人吗?”
“怎么,不叫我老人家了?”杨伯华不禁笑道。
“你是干爹的师父,叫你老人家就感觉我干爹也很老,虽然他也不年轻拉,然后跟着,凛生不就也要老了吗?”篱末禾说着她乱七八糟的鬼逻辑,但杨伯华也没有在意,他自行灌了一口酒,然后道:“曾经有。”
“……前辈,什么是爱啊?”篱末禾绝对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天,坐在石凳上,看似惬意的沐浴着日光,然后问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什么是爱”,这概率基本为零的事情,居然奇迹般的出现了!看来真的有必要出一部电视剧叫做篱末禾传奇啊!
“小姑娘,爱没有定论。”杨伯华又灌了一口酒,他笑道:“要靠你自己去斟酌。”
“你今天问我……他是我什么人……”篱末禾支支吾吾的搓了搓手指,然后抬头:“我暂时回答不上来,但等我以后想清楚了,我再告诉你。”
杨伯华会意一笑:“那老朽,只能说期待了。”
微风轻轻拂过,惹得那满山的树叶摩擦出“沙沙”声,院内是杨伯华一人饮酒的身影,而篱末禾早已进了屋,她趴在床边,看着凛生的睫毛发呆,然后暗自想着,莫非喜欢一个人,便连睫毛都可以看得出神?
篱末禾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不禁用手抚了抚那细细的睫毛,她现在才发觉,原来看人睡觉是这么享受的事情,特别,对方是自己喜欢的人,篱末禾突然看到了凛生胸前的木条,上面早已血迹斑斑,都变成了殷红色,她不禁将它解下,想偶尔做一下“家庭主妇”会做的事情,那就是,将这块木条清洗干净!心想让凛生带着一块脏兮兮的木条多不好呀,何况她也不想凛生嫌它不干净把它丢了……
于是撸起袖子,一手把门推开,然后走到木桶前,却发现没水了……收到打击的篱末禾提着桶子走到井边,看了看深深的井中,又估量了一下自己的力气,于是立马受到双重打击,弃桶而去。篱末禾又突然想到了会打水的杨伯华,可是她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没找到杨伯华的一根头发,不禁骂道,这老头关键时刻就给老娘玩失踪,不可信!
穷途末路的篱末禾突然看到山脚下的溪流,于是以5m/s的速度往“圣地”飞奔而去。
半柱香后。
篱末禾抹了把汗,然后看着清澈无比的溪水,不禁感叹,这要在21世纪早就成了旅游景点了,世外桃源啊!她都觉得在这里洗木条有点对不住这条溪流了,但是,她篱末禾可是典型的没良心,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于是立马蹲在岸边洗刷刷洗刷刷,哎~唉~欸?
在这没有汽车尾气没有地沟油以及没有白色垃圾的古代,不拥有一瓶立×洗衣液,实在是天理不容!她篱末禾顶着破坏名胜古迹的危险,在这冰凉的溪水里将这个木条来来回回搓了不下五十次!你倒是给我掉色啊,魂淡!篱末禾愤愤的埋怨着,却突然一个战栗,她看到了一条黑漆漆的不明物体正朝她快速游来,情急之下居然一松手,木条就那么顺着流水远走高飞了,还飞的很愉悦。
惨了!篱末禾边条件反射的起身,边大骂着溪水:“你嘚瑟个屁啊,还老娘东西来!”却突然发现那条不明物体居然只是一——破布!
真丫的浪费她表情,就在篱末禾骂了那条破布n次之时,才意识到木条被流水带走的事实,篱末禾望向刚才木条消失的地方,不禁想来首背景音乐:我是疯儿~你是傻……来反衬一下她悲凉的心情。
篱末禾唉声叹气的,最终回了屋子,她发现杨伯华还没有回来,就坐在石凳上发呆。
这下要怎么办,木条丢了,她好意思跟凛生说?
凛生一定会骂她没脑子然后就此不理她了吧……想到这里篱末禾就难受,她就不该多此一举的,发扬什么“家庭主妇”的精神啊,现在好了,东西没了,她完蛋拉。
要不趁现在有时间再去买个一模一样的?然后光荣的对凛生说她洗的一干二净……
“呵呵。”篱末禾突然干笑两声,她突然明白什么叫倒霉了,这丫的方圆几百里,就杨伯华这一户人家啊,哈哈哈……
“在笑什么呢?”
凛生突然出现在篱末禾的眼前,他半蹲着,十分自然的望着她。
“你,醒了啊……”篱末禾还没恍过神来,只觉得有些心虚。
“嗯,我在找东西。”凛生说到这里,便皱了一下眉头,篱末禾则更加心虚的搓了搓手,小声的问着:“找什么呢?”
“嗯,没什么。”凛生摇了摇头,然后又回到屋内,烛火映着他忙碌的样子,在篱末禾眼中一帧一帧的闪过,他一定也是怕她生气吧,所以才没有告诉她,木条不见了……
篱末禾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她轻轻推开门,凛生正好趴在地上搜寻着床底,见到她进来了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报以一笑。
“倘若……”篱末禾支支吾吾的开口:“你是在找木条的话,不用了,它被我不小心……弄丢了……”
篱末禾低着头,许久也没等到凛生的答案,才焦急的抬起头:“我是想把它洗干净的,可是……”
泪水就挂在篱末禾的眼角,她硬是忍住没流出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清楚,于是变得语无伦次起来:“那块破布……溪水,就是破布!木条不见了……”
“我还以为是我弄丢了。”凛生笑着摆了摆手,然后一脸轻松的坐在了床上,望着篱末禾认真的说道:“若是我弄丢的话,那定不能原谅。”
“它就,那么重要……”篱末禾小声的问着,有些颤抖,却是在忍着不准自己哭出来。
“嗯。”凛生认真的点着头,不假思索的回答着。
篱末禾却咬着唇,她发誓,她这次的泪水,绝对是被感动到了……
明明不想哭的,但忍不住了,她哭的一颤一颤,让凛生不知所措,他皱着眉头问她怎了,她却被感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突然,门被人打开,杨伯华望了一眼他们,然后问着:“老朽来错时候了?”
“来干嘛?”篱末禾带着哭腔问着。
“来物归原主。”说着杨伯华从身后拿出了一样东西,篱末禾茫然的回头望去,居然是木条!
“老朽方才下山抓野鸡,然后便听到你这姑娘在大呼小叫,于是便顺手捡了这玩意,等我抓到野鸡,你便不见了。”
“怎么不早说啊!”篱末禾抹了一把眼泪,愤愤的夺过木条,然后一声不吭的套在了凛生的脖子上,她抚了抚依旧带着殷红的木条,这才满意的笑了。
“怎么,不谢老朽?”杨伯华一直站在门口等着后话,然而篱末禾却吸了吸鼻子,问道:“不是说抓了野鸡吗?我饿了。”
“哈哈,你这丫头。”杨伯华摸了把胡子,然后笑着:“野鸡要一起烤才有气氛。”
夜幕降临,天已经黑了一片,凛生正在一旁生火,而篱末禾则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从何时起,她变得如此爱哭了呢,想当初自己失恋了都没皱一下眉头,可能是……太不可思议了吧?那个人总是让微乎其微的小事变得重要起来,却把自己的事,看得可有可无。
所以,她要把他看得很重要很重要,这样就平衡了吧?篱末禾用棍子戳了戳火苗,又望望凛生,她总觉着,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感到十分满足。
篱末禾就像这漫天的星辰,若是没有这浓浓的夜色,那么她便不会被世人所发现。
“我要这块大的!”
“小姑娘,这可是老朽抓来的!”
“我不管,我就要!”
“哎哟!别拽我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