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车渐渐驶来,是一辆警察,虽然它没有闪警灯,但它一两声的鸣笛声暴露了它。车艰难的在路上走着,由于路是泥水路,下过雨之后,就是泥和水的混合物,车的轮子在里面打着转,就是不肯向前走。最终,那车还是没办法,在半山腰处停下了。一束手电的光代替了原来的车灯光,一摇一摆的上来。
我就这样渐渐的等着他,我心里已经知道些什么了,山腰处应该是那位姓何的警官。他那一晃一晃的灯光,我在眼中迷醉着,心神一不小心回到小时候。
小时候,我是一个很普通的孩子,和其他的孩子没有什么独特之处,我的家庭也是一个平凡家庭。家是位于一个离县城很远的村庄里,所以小时候的我更多的是淳朴和善良。唯一和别人不同的是,我有一个很古怪的爷爷。爷爷在七八十年代是一个风水师,但我想说的不是他的神秘,而是他的人脉很广。
他爱喝酒,这种习惯应该是他以前在江湖漂泊留下来的。到我出世时,他已经不再出去帮人看相,只是偶尔帮周围的人看看房基和墓穴。每次他和去帮人时,我也一蹦一跳的跟着后面,去混饭吃。风水师都有一些独特的要求,爷爷也一样,但他的要求就是酒和猪耳朵。其实,爷爷只喜欢酒,猪耳朵是我喜欢。
小时候,爷爷不喜欢猫,他说,猫这东西经常出没在一些荒掉了房子和坟墓处,带有阴气。而且猫也能通灵,因为猫是活在阳间的阴体。但是我却喜欢猫,猫也喜欢来蹭我,爷爷看到这些并没反感,只说这是命中注定的。
小时候,我一直带有一个玉佩,那玉佩是爷爷托一个战友带的。玉佩不刻菩萨,也不刻如来,就连最普通的字也没有,就光的。与其说是玉佩,不如说是一块缩小版的玉版。
爷爷那时候,就是爱摸着我的头说,“你这孩子生下来就是个妖孽,注定要被梦魇折磨一生。”当时我什么也不懂,到现在也只是仿佛懂了一点。我听奶奶说过,我还在襁褓中时,经常痉挛,好像是有梦魇出现在我的梦中一样。
我至今还记得爷爷对我的忠告,叫我不要去算命,他说我的命是大贱之命。虽然世间大多算命的都是招摇撞骗的,但还是有一些懂道行的人,我的命只会害了人家,轻者失魂落魄,重者失去性命。但我并未想那么多,认为两种情况都差不多。所以只有一句“失去性命”,经常在我脑海中徘徊。
一幕幕呈现在我眼前,但一切回忆又如过往云烟,只是在眼前一晃便消失了。当那个老头在我身边死去时,我没有吃惊,只是认为爷爷的忠告被证实了。
经过小时候的一些经历的积累,我知道那个死去的老头也是世间的一个卜命者,确切的说是一个逆命者。那老头也是可怜人,世间的人没有不可怜的。他知道自己的命,但只有无奈的等待发生,而世间其他的人,却不知下刻的命,这一刻苟活着,比如我。
那手电光还是晃到了眼前,光线很强,直刺我的双眼。
“是谁?”他的声音带有质疑声,应该我的出现远远出乎他的预料。
“是我,易天。”
“没想到你在这里,看见你们停在路边的车子了,但不知道你们去哪里了。”的确是那位何警官,我先前知道他因为是他在负责那个死去中年人的案子。
“恩,路被倒下的树给封了,没办法到山里面去了。”
“你这么早在这里干什么?”
“哎,睡不着,出来透透气。的确够早,现在才凌晨四点。对的,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呢?”我明知故问,心里知道,但表面文章还是要做够。
“还是为了那个案子,那个老板叫杨有才,他的小舅子是市公安局的,上面不断施压,我们深夜都还在调查这个案子。”这个何警官也直言不讳,他边说便往里面走。
突然,我一阵心慌,那死去的老头。我是这里唯一一个清醒的人,他的死恐怕与我脱不开联系。
“咦,这咋回事,全都躺下了。大伯大伯......”他去摇晃着那老头,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怎么?我困。”那老头出乎我的意料,他突然发出声,倒把我吓了一大跳。
“大伯,我就是想问你一点事。”但老头没理他,他也很无奈。老头继续睡着,但呼吸很浅。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这老头早起,把我们拉起来聊天,结果聊着聊着,就成这样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但仔细想了爷爷的忠告,或许是我理解错了。
“来,我们把这老头架到床上去,你看他冷成这样了,都还睡着了。”我去扶老头时,发现他的身体十分冰凉。
“唉,兄弟,回房睡。”何警官推了推胖子。
胖子还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恩。”胖子便很乖的过去睡觉去了。
“你找着老头干什么?”我递了一支烟给那个警官。
“杨有才是我们县一个工地的老板,表面是正规生意,可是暗地里却涉嫌到犯法的事情,他底子硬而且干净,一直没找到他把柄。他死后,我们调查才发现,这大伯的儿子死在他的手里。我只是来看望下老人,顺便了解点情况。”
“看望老人?”我心中冷笑,有凌晨四点钟来看望人的么。他应该是怀疑是这老头下的手了,出事地点又和这里这么近,而且又有杀人动机。但是老头的这种样子,让他也无能为力。
在凌晨六点时,老人的房间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我和何警官当时在客厅,我在小憩。当时何警官应该是忙了一个通宵,发现线索后又马不停蹄的奔了过来,看来上面给他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我被那声音惊醒,我也连忙喊醒何警官,何警官听到那声音后,也感到有点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