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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出发

这么锋利的匕首怎么会连一件衣服的衬里都割不断呢?借着火把的光线,阿瑟把衣服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这衣服原来是件软甲,只是因为不是通常的黑色,本身又很轻软,所以刚才还误以为是件普通衣服。软甲的外层已经被匕首削断,中间的衬里摸上去是一种似皮非皮的东西,又薄又软而且很有韧性,奇怪的是作为内层,这层衬里并没有和外层的软甲缝合在一起,而是被完全包在了里面,倒像是为了藏起这层衣服才特意做成软甲的样式。

阿瑟用匕首把软甲整个割开,一件完整的衣服被剥了出来。经过反复端详,他惊讶地发现这件衣服居然没有接缝。

天衣!这个词猛地从他脑海里蹦了出来,阿瑟不敢置信地再次摸了一遍衣服,真的没有接缝,整件衣服浑然一体,仿佛天成。真的是天衣!它原来的主人一定是为了隐蔽才把它藏在一幅软甲里。一直以为天衣不过是传说中的东西,但眼前这件如果不是天衣又能是什么呢?阿瑟把天衣叠好,把鬼灵石裹在里面,又在另一个箱子里随便抓了一把珠宝首饰,塞进腰际的钱袋里,离开了暗室。

当他把皮袄和长袍塞给炎和小雅时,两个人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你哪搞到的裘皮?这可是万里挑一的好东西!”小雅欣喜地抚摸着洁白的雪貂皮。

“咳,谁让我运气好呢,估计全埃尔瑞斯的好东西都在库里呢。”

“那你呢?你有东西穿吗?”小雅关切地看着阿瑟。

“放心吧,我能亏着自己吗?都穿里面了。”说着阿瑟拍了拍揣着天衣的胸膛。

炎指着那件金黄色的袍子说:“这个应该是金丝绒,全国也没有几件,居然被你找到了。看来我们被冻死在冰原的机会没有那么大了。”

“那是,那是,要不怎么说危难时刻拼人品呢,连这样的紧俏货都被我找到了。咱这人品,唉,瑞斯女神看见了都得自叹弗如。”

炎有种想打击他一下的冲动,但一时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终于明白了当初伊琳总是挖苦阿瑟的心情,最终只能笑着给了他一拳。

本来三个人没指望会有人跟随,但之后的几天陆续有九牧、肥安、郝方和郝娜两兄妹、杜巴、虎子六个人都表示要入伙;而檀迦出于对阿瑟的信任和依赖也一定要跟着走,这样就有十个人了。看着这些人信任的目光,炎突然觉得有点心虚,开始后悔当初胡扯这个地图是帝巫给自己的了。他看了一眼阿瑟,阿瑟却毫不在意他的眼神,直接就和这些人把这事敲死了。后来等到了没人的地方,阿瑟才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句:环境太恶劣了,多一点人多点照应。

炎想了想也对,看着外面白茫茫一片,如果就自己、阿瑟和养尊处优的小雅出去,也许没等走到就冻死了。

阿瑟一看人多了更来了劲头,根据自己以前跟着罗格在雪原的见闻,绘制了各种在雪地行走的工具和装备图样,还给大家讲解每一样东西的用途。九牧在这些人中年纪最大,将近五十岁的样子,平时不爱说话,大家都背地里叫他闷葫芦。他一看到阿瑟的图样眼睛就冒起了光,聊起来才知道他原来是个专门制作各种宫廷器具和玩偶的手艺人,最擅长利用各种材料做东西。那些器具玩偶比普通物品要难做多了,阿瑟要的这些东西自然不在话下。肥安充分发挥了自己作为厨子的资质,使尽浑身解数制作各种方便携带的食物,连动物的骨头都被碾成骨粉,分成一个个小袋子。杜巴是所有人中最强壮的,就跟着阿瑟去掏东西。他性格豪爽,时常暴些粗口,这让炎和小雅都有点接受不了,但和阿瑟倒很处得来。檀迦背地里曾经提醒阿瑟提防这个杜巴,总感觉这个人像**上的。而在他的印象中**上的人都心黑手狠,不能招惹。阿瑟对此只是微微一笑就过去了。之前他在一次掏东西的时候碰巧看到杜巴手臂上的纹身,再加上这人身手矫健,差不多已经估摸出了他的身份。想起以前跟着罗格游历了不少地方,碰到过这种人,感觉他们其实也不都像传说中那么黑暗。再说现在正需要有力量的人扩充这支小队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总之十个人各尽其力,十来天的时间里居然为每个人配了一袋肉干、一袋骨粉还有少许干粮。灾难降临的第三十天后,纷纷扬扬的大雪终于渐渐变小,之后又时断时续地下了十几天后,终于停了。望着湛蓝的天空和久违的太阳,阿瑟几个人知道出发的日子不远了。

就在几个人热火朝天的准备中,两个最意想不到的人来到了这个小团体——美洛和她的宝宝。

忙碌间檀迦第一个发现了抱着宝宝的美洛,赶紧站起来迎了过去。“来找我吗?是你还是宝宝不舒服?”

“哦,都不是。我想问你点事。”美洛圆圆的脸红彤彤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到底怎么了?”

“我。。。。。。你们能带上我和宝宝吗?”

“什么?”檀迦瞪大了眼睛。

“我想和你们一起走。”美洛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勇气来说这句话,蓝色的大眼睛里满是期许。

“这个,这个,我”檀迦看看了美洛又看了看她怀中的孩子,用力挠了挠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其他人也停下了手中的活,齐刷刷地望向美洛。

“你们商量一下吧,我等你们的决定。但是在你们做决定前,我想说,我不会拖累你们的。”美洛说完就咬着嘴唇离开了。现场一片安静。。。。。。

当天晚上阿瑟和炎刚回进入小楼的大厅就被檀迦等几个人围住了。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中,才渐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粗壮的杜巴第一个表示反对:“这样的天气带个女人和孩子怎么走?这不是拖累吗?”

“拖累还是次要的,主要是此去路上一定很艰险,美洛刚刚生产,孩子又太小,实在不适合长途跋涉。万一有什么问题要出人命的。”檀迦搓着手,斟词酌句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还是御医想得周到啊。”肥安不住地点着头,脸上的肥肉也跟着一颤一颤的,又望向旁边,“九牧你说呢?”

九牧正在专心削一个木棍,眼皮都没抬一下,闷声闷气地说道:“我没意见。最后到底几个人走你们早点定,我得给每个人配个雪橇呢。”说完就继续埋头干活了。

炎此时并没有拿定主意,正犹豫着如何作答时,阿瑟突然开腔了:“咱们现在还不用讨论带不带谁去的事吧,这一路到底会遇到什么,需要有什么准备,需要付出多大体力和毅力才是重点。出发前这些事弄清了,别说其他人,就是我们几个也得心里有数才能最终决定吧。”阿瑟见众人一片愕然的表情,知道这番话起了作用,借机站起来提高了音量,故意让大屋里其他人,尤其是美洛也听得一清二楚。

“首先我们得知道这段路程的长度。根据这些天的计算,在完全不迷路的情况下,我们需要走一千里地。各位谁走过一千里,有概念吗?我这两天测了一下,在现在这种雪地里走,大概一天最多能走四十多里地,我是说最多啊,走完全程少说也得二十来天。这些都没算我们可能迷路而走的冤枉路,要是需要爬山的话速度会更慢。另外雪地里行走非常累,大家这些天应该已经深有体会了,各位谁敢打包票自己可以在二十来天中每天都有充沛的体力走完这四十多里?”不仅是檀迦几个人一片沉默,整个大屋里的人都惊讶地看着阿瑟。

阿瑟见众人的神情就知道目的已经达到,喝了一口热汤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走下这四十多里之外,还要有体力安营扎寨,埋火造饭。我们不能把一路上所有的需要物资都带齐,要吃饭和取暖就得拾柴、找吃的甚至狩猎。这是体力问题,要想有体力就得说说吃饭问题。大雪下了这么久,说实话,我不知道在野外能找到多少吃的。到了外面就得靠自己、靠伙伴,还得靠运气。我们几个人都没有这种经验。”

阿瑟没有继续说下去,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阿瑟,连一直埋头干活的九牧都停了下来,大屋陷入了一片沉寂,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只有柴火在火舌的舔舐下偶尔发出噼啪的响声。

“但只要走,我们就还有希望。”一个不大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众人循声望去,就见美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她臂弯里抱着宝宝,圆圆的脸庞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红润。

随后的几天中,美洛和她的宝宝也正式加入了队伍,没有人再反对这对母子的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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