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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疯掉的高辰

现实总是那么残酷,让我连一点弄虚作假的机会都没有,在他面前我只有慌乱和恐惧,所以我只有也只能怀念,怀念过去,过去的笑脸以及每个彻夜得晚上,那时候我们的笑声会充满记忆里的每一个角落,这是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地方。

距中考还有27天。

所有的人都像疯了一般在复习,复习,就是那些平时不爱学习的墙头草居然也开始急吼吼的看书了。

一到自习课,全班马上肃静,开始各干各的事,不到一会就开始有人喊头疼了,每到这时候我心里就一阵阵心酸。

高辰啊,你这是何苦呢。

看来我也得奋斗奋斗了。

席斌讲课的方式很奇怪,几个概念一讲完,马上就开始让我做题,很多很难的题,然后就宣布下课。在日历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接着让我也签上名字,最后走人。

我也问过他这种方法的可靠性,最后他的回答是,算了,我还是说他的原话吧:“为了这十道题,我费了十个小时都不止,肯定是对你有效果的。”

当时确实没怎么在意,胡说八道,但是到了后来去了一趟他的公寓才明白,他说的一点都不假,看着桌子上的稿纸,密密麻麻的验算,心头突然涌过一丝凉意。

凉意?没错,就是凉意。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事情。

突然才发觉,这股凉意的来源,因为此刻的高辰已经回到学校,开始补回以前的学业,用的……就是席斌的这种方法。

他已经彻彻底底的疯了。

用十个小时,将十道题一遍一遍的验算,把熟练度提升到炉火纯青。

席斌神秘的凑近我,低声说道:“这个办法是为了让考试的人绝对不会出马虎大意的问题,但是用这种方法备考的人,必须要保证自己在考试前不被这种方法折磨疯就行了。”

又一股刺骨的寒风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后背。

我干笑几声,回了家。

回到家夏冕马上就冲过来问我,去席斌的公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一种书香味扑面而来?

我摆了摆手,说别提了,就回到自己房间。

那一夜,我一夜无眠。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连早饭都没吃,抄起书包就冲到学校,打开教室的门,突然发现高辰的座位……是空的。

我心中不免有一点失落,正准备把书包放到自己座位上时,高辰进来了。

我心中一喜,冲上前去:“高辰,你还认识我吗?我是夏天啊?”

只见高辰头都不回的闪过我,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什么:“12578,12579,12580……”

我愣住了,突然不敢去正视他的眼睛,那是一双空洞的眼睛,毫无对这个世界的感情,毫无留恋。

难道真如我所想,他已将彻底的疯了?

这样的话,就算他能坚持到中考,也很难有什么意义。

我突然冲到他面前,冲他吼道:“高辰,高辰!你能看见我吗?我是夏天啊?高辰?”

高晨把僵硬的头转了过来,一双空洞的令人心寒的眼睛锁住了我,喉结滑动了几下,却终究没有说出话。

我充满希望的看着他,而他却把头转了过去,嘴里继续念叨着:“21330,21331,21332……”

我失望的回到自己的座位,没办法了,既然他都已经如此,我再怎么努力也帮不到他了,高辰,这都是你咎由自取啊。“

到了中午,高晨在座位上都不动窝,一直坐着看书,要么就是在说些奇怪的数字。

到了放学,高辰才从座位上站起来,收拾好书包,提起书包就往教室门外走,经过我身边时,他看了我一眼,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是终究还是没开口,就这么径直走向门外。

我快速的收拾好书包,急匆匆的跟上他。

跟着他出了校门,向西边走去,他的步伐沉重而缓慢,像一个死人一般,似乎还有一丝急促,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急促。

我在后紧跟着他走进了一条小巷,不对啊,这里不是他家啊。

我狐疑的想着,前面的他拐入了一条更加幽深的小巷,我连忙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等到我转过转角,高辰却不见了。

正当我想着他会进哪个房子时,靠左的的一栋大门响起了声音,很模糊,于是我靠近了门栓,听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高辰,来了?快快,坐。”是一个相当年轻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紧接着是高辰低沉的应声:“嗯。”虽然很小,但是仔细听还是能听的见的。

“今天怎么样,十道题?”

“嗯,51201”

“不错啊,验算了这么多遍?真是不错,那么,我把你今天的题也给你吧。”

“嗯。”

“喂!集中精力!”

然后就是令人触耳惊心的一声:“啪!”

“我跟你讲过多少次!给我集中精神,你妈把你送到我这里来,不是让你来发呆的!”

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我呆呆的靠在门板上,回想着这一切。

高辰就是这么成了一个精神病的。

里面的那个人,就是席斌。会这种方法的人,就只有他一人而已。

我突然涌上一股怒气,一个侧踢就踢开了这扇不太结实门。

然而,站在我面前的却不是席斌,是另外一个陌生的面庞。旁边站着高辰,迷茫的高辰。

那人愣了一下,然后高声喊道:“你……你是谁,进来做什么?”他突然明白了什么,看着高辰:“这是你的同学?”

高辰怔怔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看着我俩的表情,那人也似乎明白了什么,马上对我的态度开始好了起来:“呃……你好,我叫席青山,你是高辰的同学吧。”

我略一点头,席青山?这人也姓席,难不成……

我不等他有所回应,劈头就问:“你认识席斌吗?”

他怔了一下:“你……认识我哥?”

果然,他果然和席斌有关系。

高辰还是一句话不说,看着我俩。我冷冷的打量着这个叫席青山的人。突然笑了:“席斌啊席斌,你的表演确实很精彩啊。还席青山,真的,这名字挺不错的。”

“席青山”一愣,随即笑着说:“你认错了吧,我哥是我哥,我是我,虽说我们有点像,但是也不至于……”我猛地打断他的话:“不用说了吧,说真的,你倒是挺会化妆的。能把自己看起来像另一个人,确实是相当有能耐啊。”

“席青山”看着我,眼神里有惊奇,愤怒,震惊……似乎,还有一丝的无动于衷,他看看高辰,看看我,最后无奈的叹息一声:“唉,可惜啊,只差一点就成功了。”

我冷冷的看着他,他一定还有下一句话。

果不其然,他抬起头,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开始摘起了脸上的的各种道具,胡子,眼镜,头发。最后,一个完完整整的席斌出现在我面前。

我眼神里含有一丝笑意看着他,他却垂下头:“可惜啊,真是可惜,只差一点就成功了,我真是不该把这种方法告诉你,要不然我的课题也不会这么功亏一篑……”

说完他猛地抬起了头,看了看高辰,道:“是的,你想的没错,他确实是我的一个实验品,因为这是我从小的梦想,想当一个教育家,一个出类拔卒的教育家,而不是那些只会教书的老师,我要交给这些学生能在应试教育的条件下完美无缺的办法,让他们纷纷实现自己的梦想,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顿了一下,笑了笑,再次说道:“你知道吗夏天,从小我就是这么过来的,为了成为人上人,我就不停的努力,不停的努力,小时候家里穷,要不是你爸来支援我,我也不会有今天,但那真的是一段苦日子啊,上小学时我就被人看不起,我就努力的学习,到了中学,他们还是一样看不起我,那时我就发了一个毒誓:一定要有一天,让这些看不起我的人拜在我的脚下。

“于是我就拼命的学习,最后才考到了自己憧憬很久的的名校,但是我真的没想到,到了大学里,那些人还是瞧不起我,于是,我就发明了这种方法,我把它叫做‘非法记忆’,是不是很酷?”

他说完又看了看高辰,再次说道:“只是,你的同学实在是有太多美好回忆了,逼得我实在不想用普通的轻柔方法指导他了,最后,我只能加大对他的督促,但是没想到适得其反,他反而变得痴傻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继续教他,还是另寻你所说的‘试验品’?”我突然开口问道。

他很诧异的看着我:“怎么,你还希望我继续下去,完成我的这个课题?”

“不是希望你去完成这个课题,只是希望你能改进一下你的方法,这种方法我并没有说不认同,只是这种方法实施起来太过于粗暴,如果用柔和的方法去传授,不知道会不会更好呢?”我含笑的告诉他。

他迟疑了一下:“可是……你也知道,要是用柔和的方法这就发挥不出效果了。而且……”

我打断他的话说道:“我知道,但是你也知道吧,没有什么方法是完美无缺的,如果你继续这种粗暴方法,那么效果可能会很好,都能在应试教育中取得第一,但是反观他这个人,这还是一个人吗?”

我走上前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想打造一个完美的方法,但是这样会顾此失彼的,我也明白你的想法,‘我受过的痛苦,我不希望别人在来受’。对吗?”

他猛地抖了一下,僵硬的转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睛,也笑了:“嗯,我会注意的,但是我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课题的,这是我从小的梦想。”

“知道了,那你总得先告诉我怎么让这个人恢复原状吗?”我指了指高辰。

他笑着说:“这个好办,以后就只要让他停止一段时间的训练就自然会好的。我想过怎么让人变傻,肯定也会研究怎么让人变得聪明。”

说罢,我们目视对方,皆是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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