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那第二件事是什么?”
师父抬着眼睑,看着我,“锦瑟,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呆住了,我没想到师父还是问着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师父,我不想骗他,我更不能告诉他。
我只能这样继续保持着沉默。
师父看了我一眼,开始往外走。
看着师父离开的身影,我惊慌中急促的喊了声“师父!”
师父没有回头看我,他停住脚步,“锦瑟,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身上有什么的故事,我只有一个要求,你的任何行动我必须要知道,下一个任务是在山谷的迷迭深林里度过10天。”
师父说完这话就走了,我还呆在原处,一动不动。
师父的话就像一个暗示,我不知道是否有其中的深意,纵使我思破脑壳也得不到任何的答案。
师父,你这么的提醒我,你是不是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你为什么还要收留吗?你不怕惹祸上身吗?还是只是我想多了?如果有一天,你意识到你收留的女孩本就是个错误,那你会怎么办?
还是真的只是我多想了?
虚掩的门,掩去了我的思绪,我就像一个浮萍,在风雨中摇摇坠坠,找不到可以依托的彼岸。
我犯傻般的在师父的房间里纠结了半天,等我出来的时候,月已上了柳树梢。
山谷中的夜晚静悄悄的,也凉飕飕的,真应了那句话月明星稀,我裹了裹衣服,加快了脚步。
穿过竹林的时候,一个黑影瞬间从我的身边闪过,我迅速的回过身,什么都没有,刚好一阵风来袭,那些竹影被吹的更加斑驳,刚刚那是错觉吗?
我掏出藏在怀里的匕首,努力的攥着,加快了脚步,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明显,我猛的停住,手臂往后用力的一插,尽然被逮住了!
我奋力的想把手从他的手里拽出,可是竟然没有丝毫的松动。月亮悄悄地上了半空,余晖打在他的脸色,是大师兄,我立马松了一口气。
对着大师兄笑着说道,“大师兄,是我啊,你怎么把我拽的那么的紧?赶快放手啊!”
可是大师兄根本就对我的话没有任何的反应,手上的劲更加紧了两分。
这时候我也看出了大师兄的不对劲,就算他再怎么的冷傲,也不会对师妹下手,刚刚借着月光,我也看到大师兄的瞳孔根本就是涣散的,正常人根本不会这样。
我还来不及想清楚大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手被大师兄攥的更紧了,再这么下去我的手非要被大师兄给拽断了。
我伸出那只没有被攥住的手,将被攥住手中的匕首一松,空闲的手一接,匕首便由我被钳制的那只手换到没有被钳制的那只手。
拿到匕首后,对着大师兄的腹部就是一刀,大师兄感觉到疼痛后立即松手,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散着,本来呆滞的大师兄好像受到了刺激一般,疯狂的向我扑了过来。
黑夜里,大师兄张着双手,指甲尽然有半寸之长,癫狂的向我冲过来,神情也越发的凶恶,。拿着匕首,只能在他的身边划来划去,躲闪着避开他的攻击,嘴里不停的喊着大师兄。
可是大师兄早已失去了意识,他只知道疯狂的向我袭击着,没多大一会儿,我的身上便被大师兄抓出好几道伤口,衣服上的血迹也越来越多。
看着发疯的大师兄,我的心也越来的越凉,不行,在这样下去我一定会丧命在这里!
我深吸一口气,捂着伤口,努力的向师父房间的方向跑去,错愕的大师兄没有反应过来,我就这样的从他的身边穿过。
从他身边穿过的时候,我甚至看见他眼底的呆滞,感觉到他呼吸的沉重。
等我跑出一段距离,愣住的大师兄也才反应过来,开始在我的身后,追着我跑。
师父的屋子已经在我的眼里,回来瞥了一眼,我跟大师兄的距离更加进了,我开始朝着师父的屋子疯狂的喊着,“师父,救命啊,大师兄发疯了。”
终究体力不支,还是被大师兄追了上来,我感觉到身边忽然是一股浓重的气压,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大师兄的手掌向我的后背袭去,利爪撕碎我的衣服,指甲在我的背上深深地划下印来,回头,大师兄收回手,指尖上还滴落着血珠。
我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大师兄将指尖的鲜血放在鼻子下嗅了嗅,伸出舌头,手凑到舌尖上添了添,大师兄皱着眉,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忽然,大师兄看向一旁的我,放大的瞳孔就这样的在黑白眼眶中定着,一动不动,很恐怖,我一直往后退,大师兄嗖的一下蹿到了我的面前,我吓的一下子跌倒在地,大师兄也蹲了下来,在我的身上嗅了嗅,好像在找寻着什么味道。
我努力的用屁股挪动着,大叫着,“师父、师父”,用全身的力气呐喊着,诡异的大师兄让我毛骨悚然,师父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忽然发现远处的那间屋子好有了动静,我不觉一喜,更卖力的喊着,“师父,在这里。”
黑色的夜里,只看见一件白袍在空中飘动,有点恐怖,但那却是我的救命之白。
师父一下子飞了过来,停在了不远处,大师兄扭过身,开始瞧着师父,也许感觉到师父是更大的威胁。
僵持了好久,大师兄忽然发出一声低吼,然后像师父冲了过去,师父立在哪里躲也不躲,大师兄在冲到离师父还有几米的距离,忽然停在哪里动不了了。
大师兄的腿还在向前冲着,但是脚下的位置没有在挪动分毫,师父走到了大师兄的面前,大师兄张牙舞爪的对着师父乱舞。
师父看着奋力挣扎的大师兄,嘴边不由的喃喃着,“真是太没有了,就这么一点刺激就这样了,还是缺少训练。”
师父一个瞬步移到了大师兄的跟前,在大师兄的脑门上一点,大师兄变停住了挣扎,袖子又是对着大师兄一挥,大师兄便瘫倒在地。
师父又走到我的面前,我的眼睛已经开始目眩了,迷迷糊糊的喊了声“师父”,我还没有听到师父的回答,便头一歪,什么都不知道了,隐隐约约的好像记得我跌倒在师父的怀里。
鸩止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自己的屋里,师妹嫣然就在自己的身边,嫣然的眼眶还微红着。
鸩止以为自己又弄上嫣然,猛的从床上走了下来,手一把砸向墙壁,鲜血瞬间留了下来,嫣然冲到鸩止的面前,拉过鸩止的手,“大师兄,你干嘛?你手才刚刚恢复正常。”
鸩止挣脱过嫣然,语气生硬的对着嫣然低吼道,“你们还管我干嘛?我本来就是个怪物,嫣然我昨晚是不是又弄伤你了,我不是说让你离我远点吗?为什么不听?”
嫣然急忙的说着,“大师兄,昨晚你根本没有弄伤我,我昨晚没有出门。”
“那你为什么哭?”鸩止根本不相信嫣然的话。
嫣然听到这里沉默着,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昨晚受伤的是小师妹,小师妹被你.......”嫣然剩下的话也说不下去了,鸩止也明白了,锦瑟伤的很重,负责的话嫣然不会这么的隐瞒,也不会偷偷的哭着。
鸩止拖着沉重的身体,踉踉跄跄的向屋外走去,嫣然在身后喊着,“大师兄你的伤口还没有包扎呢。”
鸩止推开锦瑟的房门,师父就坐在锦瑟的窗边,正在给锦瑟把脉,鸩止有很多话想问师父,向问师父锦瑟的伤怎么样?严不严重?会不会有什么影响?话都到了唇边,最后只剩下了一句,“师父,锦瑟她怎么样?”
子悉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大徒弟,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身体很不协调,到处透露着虚弱的信息,子悉知道这事不是鸩止的错,他也是身不由己。
子悉就这么看着鸩止,鸩止被子悉如针尖的目光弄的浑身不自在,但也只能这样的忍受着,许久,子悉才说到,“锦瑟她没事了,再休息几天就可以了。”
听到锦瑟没事,鸩止一直悬着的心也算放了下来,鸩止低着头,对子悉说说,“师父,我可以陪锦瑟一会吗?”
子悉听到鸩止这么说,微愣了一下,然后向门外走去。
子悉走开,鸩止吐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鸩止总感觉师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平和,虽然他只是比自己大了几岁,但是,鸩止总感觉师父在自己的眼里很厉害,很深奥,越是想了解他,便觉得自己和师父间的距离越大。
鸩止爬在了床边,看着不知道是睡去还是昏迷未醒的锦瑟,心里百感交集。
锦瑟这个师妹其实他也只是见过三次,没想到自己竟然带给她这样的伤害。
其实昨晚的事情自己不是根本没有记忆,不过记得的也不多,只记得有个女孩一直在自己的耳边喊着大师兄,记不清长相,所以才会以为是嫣然吧。
鸩止忽然听到锦瑟的嘴里蹦出去几个字,附着耳听道,“不要,大师兄。”
鸩止听到这里,眼里更晦暗了几分,终究还是伤害了她。
睡梦中的锦瑟忽然好像梦到了什么,努力的挣扎了起来,嘴里还喃喃着,“爹,娘”。鸩止站了起来,将手贴在锦瑟的额头上,试了试,没有发烧,还好。
锦瑟还在剧烈的挣扎着,鸩止小心的按着锦瑟的手,锦瑟忽然一把抓住了鸩止的手,鸩止感觉自己好像震了一下,猛的抬头,锦瑟的眼角渗着泪水,顺着眼夹滴落了两滴,瞬间的消失,如果不是残留下的泪痕,根本看不出来。
锦瑟嘴里念道着,“爹,娘,锦瑟想你们了”,鸩止看着这样的锦瑟,原本挣扎的手也松了下来。
我好像看见了爹娘,太美好,幸福的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