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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离别

半年后的一天。

院长踏着轻松的脚步,面带笑容的走进了莫离所在的房间。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莫离清脆的声音“琳琳,知道这个怎么写了吗?”

琳琳是最近新到院里的一个小朋友,莫离有一天经过院长休息室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她的身世。原来她也是有一个被妈妈抛弃的孩子。

对于有着同样经历的孩子,莫离从来都是照顾得很好的。

慢慢踱进门口,只见莫离蹲在桌子前握着琳琳的手,手把手的教琳琳写字,这会还很认真的念着:“三字就只有三画,一横,两横,三横。”

院长轻轻敲了敲门,面容慈祥的念道:“莫离。”

熟悉的声音让莫离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马上回过头,站定,笑嘻嘻的说,“院长妈妈,有什么事情吗?”

妈妈是莫离自己一定要喊的,院长一开始有些不习惯,但是时间长了倒也觉得无可厚非了,况且莫离自从那次事情过后性子有了极大的转变,每每将院长哄得花枝烂颤。这一段时间,院长更是喜欢这个懂事的小女孩了。

温柔的冲她一笑:“莫离,我们一家人准备去郊游,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呀?”

莫离好开心的拍着手,飞也似的跑到了院长的怀里,习惯性的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谢谢院长妈妈。”然后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撒娇道,“院长妈妈可不可以带我和来生一起去呢?”

院长伸出大手在莫离的鼻尖轻轻一刮,“就知道你这个小丫头会这么说的。你放心,我已经跟来生说了。”

莫离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在院长怀中乱蹭。院长慈爱的摸着她小小的脑袋,脸上挂满笑容。

因为之前“共过患难”,莫离跟来生现在有事没事黏在一起,不管什么事情都一起分享。比如说,今天莫离打到了一份红烧排骨,那么其中一半肯定是拿来给来生的,来生有了什么新的玩具,总是两个人一起玩的。

院长对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也是很开心的。毕竟在没有父母的环境下,一孩子想要把生活过得好一点就只能靠身边的人,这样的话,难过伤心的时候,至少会有人真心的安慰一下。

第二天,院长开着车在院门口等着他们俩出来。

莫离牵着来生的手,抱着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洋娃娃走出了门。

院长刚刚要开口向他们打招呼。

一辆宝马车驶了过来,在院长的车子边上停下,然后,里面出来了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礼貌的询问院长,“请问,您的院里有没有一个叫做莫离的女孩子呢?”

“院长妈妈。”莫离跳着跑了过来,拉着院长妈妈的手。

“莫离。”院长妈妈有些犹豫的念出莫离的名字,眼睛里的神情很复杂。

听到莫离这个名字,那妇人脸上一怔,就在她低下头的那一刻莫离正好抬头。对视。那张脸,不就是自己的妈妈吗?

很久不见的陌生感让莫离有些惊恐,顿时松开来生的手,战战兢兢的不停地往后退。

莫离妈妈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不停掉下来的眼泪打湿了她的脸庞,划出两条清晰地泪痕。她微弯着身子,张开双手,一步步靠近正在后退的莫离,看着那双彷徨的眼睛用带着哭腔的声音不停地说着,“莫离,是妈妈呀,你快过来,让妈妈好好看看。莫离,莫离……”

莫离很害怕,全身不停地打着冷战。

小小的心脏似是被什么刺痛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离开妈妈的时间太长了,再见到已经很陌生了,况且,那些她伤心难过的日子,她在哪里?莫离把求助的眼神投射向院长。

院长不忍心再看到莫离那双忧伤的眼睛。于是,走上前,拍了拍莫离妈妈的肩膀,“我们先进去谈谈吧。”

莫离妈妈看了看莫离,又看了看院长,点了点头。

到了院长室。院长递给莫离妈妈一杯水,示意她坐下。

“你是莫离的妈妈吧?”虽然今天的事实已经证明了这句话是真的,但是院长还是要确认一下。

“是的,我是她妈妈,”莫离妈妈从包包拿出一本户口册递给院长,“这就是证明。”

院长翻了翻那本户口册,放下的时候脸色一变,“你既然还要回来找她,当初你为什么要抛弃她?你知道她这些年都遇到了什么事情吗?作为妈妈,你觉得你尽力一个妈妈的义务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还那么小啊!”最后的那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看过那么多的孩子被抛弃,院长对那些父母都是很痛恨的。见到此情此景,身经百战的她几乎已经控制不住情绪了。

莫离妈妈哭得更厉害了,手心使劲的揪着自己的心口,哭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院长突然心软了。毕竟同为女人,这样的心情她也是理解的。每一个能狠心抛下自己孩子的父母都是有苦衷的吧!于是也不再那么咄咄逼人,语气缓和了一些,“你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莫离妈妈的哭声渐渐小了,擦着泪,哽咽着说:“我这次来,是想接莫离回家的。”

院长其实刚才就已经猜出了莫离妈妈此次来的目的,这么多年阅人无数这点是很容易看出来的。可是,听到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的。那么乖巧懂事的孩子自己也是很喜欢的,如果这样的话就意味着她们必须分离了。微微叹了口气,起身,“我出去跟莫离谈谈,毕竟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你也要给她时间适应。”

莫离妈妈有些着急了,站起,“不行,院长。我今天必须接她回去,因为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院长有些无奈,看了她一眼,“那你先到登记室去做办一下手续,我去找莫离。”

“嗯。”

院长找到莫离的时候她正坐在大院的一隅,呆呆的看着远方的天空。来生坐在她身边,一动不动。那情形,就跟刚刚来的时候一模一样。院长心疼了,这孩子,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事实,现在我怎么忍心再去揭她的伤疤呢?可是,跟着她妈妈一起应该会好一些吧,以后会好的吧,院长安慰着自己,来到莫离跟前。

“莫离,你妈妈要接你回去了哦,你赶紧回去收拾一下跟妈妈回家吧。”

莫离空洞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感情,只是那种不应该属于她的忧伤一直挂在了她的脸上。良久,莫离站起来,小小的身影显得那么单薄,拉着院长的衣袖,“院长妈妈,你不是我的妈妈吗?”

院长的眼泪一下子飚了出来,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别过脸去拭干泪,笑着回头,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莫离,可是我不是你的亲身妈妈呀,你回到你的亲妈妈那里会比这里过得更幸福的。”

莫离不再说话,夕阳西下,她那小小的身影顿时让人觉得落寞。

不懂,但是好像这是院长妈妈的希望,于是她便也不再挣扎。

此时办好手续的妈妈从院内走了出来,在院长的示意之下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小离,我们回家啦。”

莫离温顺的跟着妈妈,一步一回头的走到了宝马旁边,来生不知所措的看着莫离一步一步的离开自己,慌乱的眼神清晰可见。突然,莫离挣脱了妈妈的手,跑到来生身边,举起自己手上的洋娃娃,“来,这个送给你。”

来生默默地接过。

然后,目送着莫离上车,直到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来生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洋娃娃,像宝贝似的藏在了自己怀中。

最后,院长走过来,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牵着来生的手说,“我们进去吧。”

原本一个好好地郊游计划却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莫离离开没多久,来生也被一位姓欧的商人家里领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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