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市城郊,一栋气派的大别墅,大门紧闭,门禁森严。别墅内欧式大沙发上坐着三个男人。三人身后齐刷刷站着四个戴着墨镜面无表情的黑衣大汉。
沙发主位上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摁掉手机,哈哈大笑。男人年龄不大,大概30几岁,头发剃成短短的板寸,狭长的眼睛,脸型看起来挺英俊,只是那双眼睛在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阴郁。
他看向旁边一个国字脸的大汉,“大熊,知道这是谁吗?”
“老大,是谁啊?”牛高马大的大熊瓮声瓮气的大嗓门满不在乎。
“我最好的兄弟!十三年,整整十三年了!想当年,我们两兄弟携手打天下,那是何等的痛快!一转眼......十三年了,老二,我终于回来了……”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半眯着的眼里竟然闪过一丝泪光。
“难道,这就是当年声震江湖的白貂白二少?”大熊满脸惊诧。
旁边另一个染着金色头发,满脸玩世不恭的年轻男子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看看两人,眼中的精光一闪即灭,快得让人无法看清,转眼又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斜靠在沙发上。
小雨病了。
早上起来,小雨就觉得头重脚轻,头晕目眩,还伴随着咳嗽。但她还是强撑着去上班。
周大林正好有个会诊,他叫小雨去帮着准备资料。小雨拿着资料来的时候,她苍白的唇色和潮红的脸颊出卖了她,周大林只看了她一眼,就发现了她的异样。
“小雨,你生病了?”周大林诧异地看着她。他知道小雨自幼习武,身体一向很好,很少有生病的时候。
“没......没有吧。”小雨勉强一笑,还想遮掩过去。
周大林用手背探探女孩的额头,烧得滚烫,再翻翻她的眼皮,不禁沉下脸色:
“你自己是学医的,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有多严重?”
“周叔叔,我没事,咳咳......就是着凉了有点儿发烧,我等会吃点退烧药就行。”小雨不好意思地嚅嗫着。
“胡闹!你这症状已经很严重,再拖下去就要转成肺炎了!我给你开点药,先打一针,马上回去,好好休息!”周大林给她量了体温,拿出听诊器仔细检查了一下,神情严肃。
随后,小雨被周大林叫人拉去打完针直接送回宿舍休息,根本不给她反对的机会。
药物很快发挥了作用,小雨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中,小雨在一阵浓的化不开的迷雾中焦急地四处寻找,她的头晕沉沉的,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要找什么,只是下意识地不停寻找着。
“啪!”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小雨一惊,马上向着枪声跑过去,她看到一个全身穿着黑色制服的人,手持一把狙击步枪,她脱口而出:“山鹰!”随即心里又是一惊,山鹰是谁?好像很熟悉的样子,是他吗?
黑衣人转过身,浓雾中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见到一双寒光闪闪的眼睛。他回头看了一眼,低沉的声音响起:“我是山鹰,山鹰注定孤独!”随即转身决绝而去。
小雨只觉得自己的心像被撕裂般地疼痛,她跌跌撞撞地冲着越走越远的影子追去,“山鹰!韩光!等等我......”
一眨眼,眼前都是浓浓的雾气,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山鹰,山鹰,韩光,韩光......”小雨嘶声大叫。
“小雨,小雨,快醒醒,做恶梦了吗?快醒醒,是妈妈,别怕,快醒醒......”有焦急而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不断响起。
小雨一个激灵,满头大汗地惊醒过来。
眼前有一张脸在晃,小雨对了半天焦距,才认出来眼前亲切熟悉的脸。
“小雨,你这是怎么啦?别吓妈妈,来,别怕,妈妈在这里。”萧韵心疼地抱着女儿,这个孩子从小到大都很坚强。上小学之后就很少会哭,身体也好,十岁之后就没有生过病。现在不但发着烧,还满脸泪痕地深陷在噩梦里。萧韵只觉得自己的心像刀割般地疼。
“妈。”小雨在妈妈的怀抱中终于慢慢放松下来,她擦擦脸,才发现自己脸上都是泪水,连忙悄悄用手擦掉,轻轻挣脱妈妈坐起来。
“妈,你怎么来了?”小雨擦着眼睛低声嘟噜,有点不好意思。
“我要是再不来呀,你不晓得要把自己糟蹋成啥样子了!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萧韵去扭了把热毛巾递给女儿。
“妈,我没事,就是感冒了,有点发烧。”小雨接过毛巾捂在脸上,闷声回答。
“你周叔叔说你病得不轻,你爸爸让把你接回家去,我们也好照顾你。”
“啊?不用了吧!我还上班呢!”
“都病成这样了,上什么班!乖,回家好好养着,快快好起来才能上班呢。”
萧韵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把女儿哄上梅院长派来接她们的车,把她带回了家。
晚上,梅临风两口子看着女儿吃过药,沉沉睡过去。两人一晚上过来看了好几次,女儿没有再发噩梦,睡得还算安稳,两口子总算松了一口气。
小雨的身体底子好,在萧韵的精心照料下,没两天就渐渐恢复了。萧韵旁敲侧击地问过女儿关于那天梦中哭叫着的名字,小雨不肯说,她也没办法,最后不了了之。
萧韵一向很了解女儿,一般的事情不会轻易打击到她。她知道,女儿一定是在感情上受到了挫折,这孩子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受一点挫折对她不是没有好处的。
萧韵和小雨有过一次谈话,她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告诉女儿,如果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认定了一个人,就一定要坚持,哪怕过程很痛苦,也要坚持,这样以后才不会后悔。
小雨的眼神慢慢变得坚定而明亮。她轻轻地绽开一丝笑容,“妈,谢谢你!”
韩光这几天变得愈加沉默。
那晚之后,他心里总是有些不安。那晚的谈话,对小雨一定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这是他不希望见到的。但是为了以后不会给她带去更深的伤害,他狠下心拒绝了她,甚至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独身的决定,只为了杜绝她再对自己抱有希望。
韩光用大量的工作和高强度的训练来填满自己的时间,尽力控制着自己不去想这件事,却会在稍微闲下来时不经意地想起那双含泪的眼睛。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担心她。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时候,已经在自己的心里生了根!
几天之后的一个清晨,刚刚参加完早训的韩光走进食堂刚坐下,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
“嗨,韩光,我的手机修好了,有空多联系哦。不要忘了,我们是朋友。小雨。”
韩光看着手机,嘴角缓缓地绽开一丝淡淡的微笑。
高强隔着一排位子坐在韩光对面啃着一个面包,一抬头瞄到他的微笑,马上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韩队这几天冷得人神勿近,训练强度也突然加大了很多,弟兄们都变得老老实实咬着牙坚持没人敢埋怨。
高强眼珠子一转,匆匆把面包塞进嘴里。他敏锐地预感到,寒冬般的苦日子就快结束了。他一溜烟跑出饭堂,去给弟兄们传递这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