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纯心中一喜,如今佛法已破,立刻跌坐云台,口含道法,细细讲出《五斗启源经》,具陈敬孝之道,天道至公之理,天地君亲四恩之情。
顿时间,雾霭沉沉,道义条条,佛国万民尽是眸眼迷离。
经云:
道自虚无生一气,便从一气产阴阳。
阴阳再合成三体,三体重生万物昌。
万物造化蕴灵性,灵拜大道与三皇。
千条教义心中录,魂性相和了道真。
“师兄,这如何是好。”济癫抬头看了一眼漫天金灵之色,皱眉继续道:“哼,既然金蝉师兄大势已破,那少不了让这道人见识一下我的手段。”
“请道济师弟施法,万不可让这道人摄了善男信女心神。”
“沙道友且住口,看吾手段,阿弥陀佛。”
一声响亮的佛号声乍响,济癫一佛手礼,破烂袈裟无风自动,一股无量金光他自脑后升起,破风声响起,一个金色破烂葫芦从他腰间射出,慢慢变大,浮在广场上空。
金光一闪,济癫便跌坐在金葫芦之上,百丈大小的金色葫芦,宛若倒扣的天山一样,倒立在道纯的头顶之上。
“济癫禅师,如此便是佛门待客之道?”道纯睁眼低笑。
睁眼的同时,道纯红发根根炸起,接着便见周身发生玄玄变化,一缕缕青色煞气缠绕周身,一龙一虎自天灵上冲了出来。
下一刻,便听到龙虎齐啸之声,响彻广场。
突如其来的安化,直接让信众们惊呆了,信众、各路禅师和宫廷甲士礼官均一脸震惊的的看向眼前之景。
百丈青木龙虎与巨大的金色葫芦遥遥相对,恐怖的能量对撞波动,蔓延四周。
法不传六耳,这些人如何见过真正的施法,自天庭立规以来,仙佛不现,即使分身现世,也不轻易传法,这也是天庭的治理万灵之道。
“道友莫怪,我等谨遵法旨,不敢违抗。”济癫面色一苦。
“哼,贫道如今真见识了,西方降龙罗汉也这般无赖。”
闻言济癫只能闭目掩耳道:“沙道友不必如此着像,贫瘠西地,虽不似南蟾物丰,但灵山佛地,乃我教根本,吾等必使尽手段,护我佛门。”
“禅师不用多说,你我两门,各为其法,你有何手段,尽数使来。”
“沙道友,我这法宝名唤三生葫芦,有前生、现在和未来三生,你可敢进入此葫,这三生葫芦乃我成道之器,修世法门所在,能幻化三生三世,若你能悟透此中红尘劫难,自然道行提高,你若脱不出,便沉浸其中,便算我佛门尽功。”
坐在青虎之上,道纯眼睛一眯使劲攥了下拳头,看向跪在广场上的数十万信众,此地断不能动武,只能文斗,只能遇阵破阵,他想到这里就朝广场大声道:“贫道有何不敢,就让这数十万信众为我等证法”
他说完一挥衣袖,云雾尽皆消散,同时浩大的声音传向广场。
惶恐跪地的信众、禅师、宫廷甲卫具是战战兢兢的抬起了头,带着三分膜拜七分惊惧的看向百丈高空。
云雾飘散,道人孑然而立,宛若遗世仙人,悠然的面对近百丈的金色葫芦。
“各位佛地信众,今日我欲与三位国师斗法,传我五斗一脉,望你等明目以鉴。”
突然听到靡靡之音,下方信众均是一惊,跪地礼拜,而礼官也福至心灵,一声令下,法号金鼓齐齐奏响。
“谢国师恩典。”
“好,哈哈我去也。”听到众人应和,没有一丝犹豫,道纯血发一扬,化为一道青光飞入金葫。
看到那般坚定的投身入法,众人脸色各异。
“阿弥陀佛,金蝉师兄,沙道友投身金葫,眼眉不眨,真乃豪雄。”法海脸上满是跃跃欲试之色。
“善哉!道友道心如此坚定,我心敬佩矣。”金蝉手捻莲花,满脸慈祥。
“夫君,倩儿该怎样助你。”婷婷立在数十万信众之前,倩儿脸带悲色喃喃自语,一种无力的感觉冲满心扉。
···
投入金葫,道纯陷入一片无尽的天地,入眼的无尽金色莲花,相互碰撞,不断破碎又不断重生,接着便感到元神一蒙,接着便出现在一片金碧辉煌的宫殿内,金銮殿下群臣跪拜。
大梁国二世,沙三皇子继承正统,国号天承。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身着朝服跪拜而下。
“诸位爱卿平身,朕登上大宝,意欲全国选妃、选厨,你等以为如何?”
一身明黄龙炮,皇帝眼中懵懂,心底的欲望宛若黑洞一样,将他神志吞噬,此时大马金刀端坐在龙椅之上,双手左右挥动,挥斥方遒下,尽显帝王霸气。
初登帝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礼乐攻伐自天子出,为何不恣意享受一番。
此时的道纯,一身黄袍,满脸张狂,看到诸臣竟没有响应,阴郁之色密布双眼。
“恩?诸位可有难处?”
一左首老臣闻言出列,白须一张,满脸皱纹游动,使劲跺脚道:“我大梁国初历二世,风雨飘零,燕、齐虎视眈眈,且陛下初登大宝,国基不稳,怎么行如此淫逸之事啊,臣等不敢接旨”
“来人,给我拖出砍了!”眼睛一眯,皇帝微笑的摩挲手上绿色扳指。
“陛下息怒,闵军侯一身忠胆,不可妄杀!!”听着这话,殿下群臣具是一惊,都是跪拜求情。
“妄杀?哈哈,天下都是我的,何来‘妄’字,美色侍君王,摘头商热血,岂不快哉!哈哈哈!”狰狞大笑,皇帝面目疯狂,随手提起佩剑,一下跃入台下。
抬手一挥,满是白发的头颅飞起,一腔热血洒落殿前。
“陛下息怒!”不顾浓浓血腥,群臣惊惧的低低伏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
“哈哈,还不快去给朕进献美人,美食···”
“是陛下”众人轰然而散。
一时间,偌大梁国朝臣不思社稷,纷纷各地抢强民女,更有甚者趁机破屋占田,烧杀掳掠,国朝上下一片乌烟瘴气。
诗云:
梁皇重色思倾城,闵忠腔血染黄裙。
云鬓花颜肉林摇,千重阁銮度春宵。
五行仙珍阙上坐,琼液华池玉箫声。
天朝阴阳难自辨,乱起萧墙祸根生。
“冲啊!杀,拿梁皇首级者,赏金五百两黄金。”
悬赏刺激下,敌军士兵疯狂的向梁国皇城内部冲杀而去。
巨大的呼和声在皇城内响起,宫廷内卫在每一个角落血战敌军,临死之时都跪朝宫中归去,失血的面孔上满眼的悔恨,五年前,如日中天的大梁国,灭了。
“跑~”皇帝听到宫外喊杀声,面无血色。
此时的皇帝早就变了模样。
身上穿着单薄睡袍,眼带灰黑,脸色青白,身体瘦削,颤抖的提着长剑,一脸惊惧的看向宫外,五年的**,早就将他掏空,此时他哪还有帝王的气象。
跑了,皇帝还是逃过了,一名内侍身穿龙袍,投身火海,替主身亡。
四个月后,一名瘸腿乞丐行乞在大梁皇城西角的街市里,脸上没有生气,腿脚一瘸一拐,身体已残破至极致,二十多岁却有年近古稀的面孔。
但不同的是,此时的皇帝眼中却阴郁不在,有了一丝清明。
酒色穿肠而过,始知红粉骷髅,坐拥广厦万间,才懂夜眠七尺。
此刻皇帝已经没有了挣胜之心,一丝明悟划过心头,活着是为了生存,而生存是为了活着,如此天地,岂不心累,不如遁入空门,于是学经拜佛,精神更安详。
夜,银月当空,皇帝与各位乞丐兄弟相互依偎在拱桥下,彼此取暖。
众乞丐围坐在一起,中间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这是一位冻死的兄弟,众人纷纷向皇帝看去,这里只有他会念念佛经,给人超度。
“老哥,给兄弟超度一下吧!让他下辈子投个好胎。”一名乞丐道。
闻言皇帝嘴角扯动,沙哑道:“怎么,你们想要什么样的好胎,我都给你们念念。”
果然,众人闻言兴奋。
“下辈子,我要做县官,县官最大···”
“俺下辈子要做富商,吃好穿好···”
“嘿嘿,老哥给我念念,我要做女人,嫁个好人家,不劳便能享受荣华。”一瘦削男子嘿嘿直笑。
“你们就没有想做皇帝的?”
众人疑惑道:“皇帝是什么?能吃饱饭吗?”
皇帝闭目一笑:“皇帝是傻子,但能吃饱饭。”
“老哥说笑了,我们是乞丐,来生还要做傻子干什么?还是县官好。”第一位发言的乞丐按捺不住道。
“好,我给你们念念···”皇帝虚弱的握着尸身冰冷的手,口里念动超度经文。
念经完毕,几人将尸体埋葬,但却没有一丝悲伤,都眼角含笑道:“这位兄弟真福气,终于死了,什么时候轮到我死,死了就不用受苦了。”
立在一旁的皇帝闻言猛地一顿,一时间竟然痴了,那句话一遍遍在他脑海翻滚。
“兄弟真是福气,什么时候轮到我,死了就不用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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