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乾摆出一副泼皮样子,晃着膀子走进命馆,看见子牙正趴在书案上打瞌睡,刘乾上前把桌子用力一拍。“啪!”的一声把子牙吓了一跳,擦眼揉眉抬头观看,只见一个大汉眼露凶光,站在面前。子牙问:“兄弟是要占卜问事,还是排卦算命?”
刘乾问:“你叫什么名字?”
子牙大声地回答道:“在下姓姜名尚,字子牙,别号飞熊。”
刘乾看看四周,指着西墙上的对联问道:“那你说说这副对联,‘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怎么讲?”
子牙回答说:“‘袖里乾坤大’,是说知道过去未来,包罗万象;‘壶中日月长’,是说有长生不死之术。”
刘乾一听哇哇大叫起来:“你这人好大的口气!既然敢说知道过去未来,那想必你占卜起课是极准的了。那你给我起一课。如果算准了,给你二十文钱;如果不准,嘿嘿,那爷爷我可要打你几拳头,把你赶出南门,不许在此开馆。”
子牙不慌不忙,“你取下一卦帖来。”
刘乾从卦帖袋中随便抽取了一张卦帖递给子牙。子牙接帖说道:“既然是卜卦,那你要依我卦文才准。”
刘乾说:“这个自然,必定依你。”
子牙说:“我在帖子上写四句话,你只管按照这个卦帖去行事。”说着提笔写到:“一直往南走,柳阴一老叟。大钱一百二十文,四个点心、两碗酒。”
刘乾看罢直说:“此卦不准。我卖柴二十余年,哪个会给我点心吃,哪个会给我酒喝?你哄我。”
子牙只说:“你去了就知,包你准。”
刘乾不再纠缠,趾高气扬地出了命馆的大门,还招呼旁边看热闹的人,“大家跟我一起去看看,如果不准,一起回来砸了他的命馆。”
刘乾挑着柴担,后面三三两两跟着几个看热闹的闲人,往南走去。走不多时,果然看见柳树下站着一位老者,对他叫道:“卖柴的,过来!”
刘乾依言走到近前,老者问:“这柴要多少钱?”刘乾回答说:“要一百文。”故意比平时少要了二十文。老者看看说,“这柴不错!干的透,分量足,价钱也合理。麻烦你帮我拿进来吧,我去给你取钱。”
刘乾放下担子,把柴捆拿到门里,垛在角落。刘乾对人凶气,可是对主顾却一向客气,眼见柴捆中落下些草叶来,他就顺手拿起扫帚把地下扫得光光的,然后把自己的尖担绳子收拾停当。
老者出来,看见地下干净,奇怪地说:“咦,今天小厮倒勤快得很。”
刘乾答道:“老丈,是我扫的。”
老者说:“老哥,今天我小儿子结婚,遇到了你这样的好人,又卖的好柴,真好,你等等。”老者说完,又往家里边走,不一会只见一个孩子捧着四个点心、一壶酒、一个碗出来,“员外给你吃的。”
刘乾接过托盘,吃着点心喝着酒,一会儿老者又出来了,刘乾忙说:“多谢员外。”
老者手里拿着两封钱,先递一百文给刘乾说:“这是你的柴钱。”又把二十文递给刘乾:“今天正逢我小儿喜事,这是给你的红包钱,拿去买酒喝。”
刘乾惊喜无比,出门对跟随看热闹的人说:“算得太准了,朝歌城出神仙了!”说着拿起尖担,一群人闹闹哄哄地直往姜子牙命馆走来。
再说命馆这边,早晨有人看见刘乾凶神恶煞一副要砸馆的样子,等他走后,连忙对子牙说:“姜先生,这刘大可不是好惹的!你那卦如果算的不准,还是赶快跑吧。”
子牙呵呵一笑:“没事没事。”
众人有心看热闹,都聚在这里,等着看下文。没多久,只见刘乾如飞前来。子牙问他:“卦准不准?”刘乾大呼小叫地喊着:“姜先生真神仙也!算的好准!朝歌城中有此高人,真是万民有福啊,大家都可以趋吉避凶了!”
子牙哈哈大笑:“卦既然算准了,那还不拿钱来。”
刘乾说:“你这么准的卦,只给二十文钱太少了,那是看不起你的价钱。”嘴里念念叨叨,却不肯掏钱出来,旁人见了也都哄笑起来。
子牙说:“卦不准,兄便要说闲话;卦既准了,你就应当付钱,怎么只是光说不给呢?”
刘乾说:“我卖柴也就这一百二十文,就算都送你了,也抵不上你的卦。姜先生不要着急,等我一下。”刘乾站在命馆房檐前向外探望,远远看见南门那边过来一个人,腰束皮带,身穿布衫,行走如飞。
刘乾赶上去一把扯住那人,那人问:“你扯我干嘛?”刘乾说:“不为别事,扯你算个命。”那人说:“我有紧急公文要送,没空算命。”
刘乾却不肯放手:“那位姜先生,命算的准的很,你应该照顾他一点生意。而且老话说的好,‘举医荐卜,乃是好情’。”
那人扯了两下没扯脱,“你这个人真是好笑!我自己算不算命,是由我不由你吧。”
刘乾大怒:“这个命,你算还是不算?”
那人火气也上来了:“我不算!”
刘乾说:“你若不算,我拉着你跳河,咱们一命配一命!”说着一把拽住那人就往河里拉。
旁边众多看热闹的人就上来劝架:“这位朋友,权且看在刘大哥分上,就算个命罢!”
那人哭笑不得地说:“我又没什么事情,好好的算什么命嘛。”
刘乾道:“别管别管,随便算上一算,如果算的不准,我替你出钱;如果算准了,你出卦钱,还要买酒请我喝。”
那人眼见碰到泼皮无法脱身,而且刘乾也凶得很,只好跟随着走进子牙命馆来。那人是个公差,有紧急事,等不了慢慢算八字,就随手扯下一个卦帖递给子牙,“看个卦罢。”
子牙问:“此卦问什么?”
那人说:“催钱粮。”
子牙说:“我写下卦帖,你自己去验证。‘此卦逢于艮,钱粮不必问。等候你多时,一百零三锭。’”
那人接了卦帖,问道:“先生,算一卦多少钱?”
刘乾在旁边连忙接话:“你这一卦与众不同,五钱银子一卦。”
那人回头瞪了刘乾一眼,“你又不是先生,凭什么定价?”
刘乾呵呵笑道:“算不准包退。五钱一卦,还是便宜你了呢。”
那人心里着急,惟恐再耽搁下去误了公事,只好称了五钱银子走了。
刘乾见事情搞掟,辞谢子牙,子牙一拱手:“谢谢兄弟照顾。”其他人还等在子牙命馆门前,想看看那人催钱粮的事会怎么样。
过了一个时辰,只见那算卦的人押解着钱粮车辆,来到子牙命馆门前大声说:“姜先生真乃是神仙出世!果然是一百零三锭,真不枉我那五钱一卦!”旁边看热闹的人无不轰动称神。
从此之后,姜子牙算卦如神的名声算是传出去了,整个南门一带军民人等都来算命卜卦,子牙也不客气,五钱银子算一卦。凭着一副铁嘴钢牙,察言观色,云山雾罩,虚虚实实地赚了不少名气和钱财。
子牙每日将收到的银子回家交给马氏,马氏见自己丈夫名利双收,也欢喜非常,驯良多了。
这一天晚上,子牙借口请兄长喝酒,把异人请到家中,写了一张帛条,简述自己已在朝歌立足,开设命馆,请示下一步动作。让异人用飞鸽传书,送回玉虚宫报信。
飞鸽直达昆仑,鸽童取下信筒,交与南极仙翁。南极仙翁看了一下,来到玉虚宫。
南极仙翁请小童通报后进到玉虚宫,师傅元始天尊正在和燃灯老祖、太乙真人、灵宝大法师、文殊广法天尊和普贤真人等坐着聊天。
元始说:“我上次见老祖时,汇报了我们‘抵杂教,弘正道’的想法,老祖十分赞赏。当时你们师伯同在一旁,他也认为,人族当兴,民间崇拜已经到了要肃源清流,统一思想的时候了。”
太乙问道:“师尊,这民间崇拜形形色色,各时各地均有差别,我们应当从何处开始呢?如遇外道阻挠,我等应当如何应对?”